她闭着眼睛靠在他的肩膀上,自欺欺人般地缩着头。
以为这样就可以把自己的羞涩全部都藏起来。
“放松些,阮阮。”他轻轻捏了捏她的耳垂。
“我,我。”在外面这个样子,她怎么可能放松的了,整个人都绷得厉害。
“怕什么,怕有人过来?”他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低哑极了,明明没有碰到她的耳朵,但是那若有似无的气息仿佛变成了细密的电流让她头皮发麻。
“你别这样,我们进屋好不好?”
“不想被别人看见吗?”
“不想,不想,我们进去好不好,求求你,哥哥,我们进屋好不好,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她眼眶红红,又漂亮又可怜。
顾渚紫吸了口气,重重地打了她一下,“啪”的一声,很重:“小坏蛋,不许这样。”
她低声哭了出来,呜咽声叫人无法忽视:“哥哥,我们进屋嘛,我害怕。”
“别怕,乖。”他低下头,不知道干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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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渚紫眼神一闪:“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嗯!”
她又轻轻收了些。
正好这个时候有一队巡逻的走过来,清一色的黑衣保镖就站在露台外。
她有些后悔今晚住在一楼的主卧。
紧紧抱住顾渚紫:“哥哥求求你,我们进屋,进屋好不好,有人,外面有人。”
她一下子抱紧他的脖子,眼泪一颗接一颗地掉。
他轻轻帮她擦掉眼泪:“哭什么,怕被别人看到我这样对你,怕别人看到你哭成这样?”
“别说了,求你了,别说了。”她哭着捂住他的嘴,太过分了,怎么可以这样子!
疯了疯了!
他之后才告诉她别人看不见。
她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你混蛋!”
顾渚紫却故意开始......
那种无可言喻的羞耻感快要折磨死她,怎么可以这样,当着别人的面这样,不可以,不可以!
他突然抱起她往窗户边走去。
她第二天是真的起不来,全身酸痛的厉害。
但是没办法,得上学。
也顾不得什么风花雪月了,顾渚紫急匆匆陪她一起洗脸刷牙,然后吃完早饭就往学校去。
顾渚紫却低低笑出了声:“我怎么舍得把你给别人看,谁敢占你便宜,我就剜他的眼。”
轻轻吻掉她的眼泪:“不哭了,乖。”
......
“不行,不能请假。”她要拿绩点。
“我陪你去上课。”
“不用了,没事,我自己可以。”终于到目的地了,她跟顾渚紫挥了挥手往里面走。
她在路上也在睡。
男人多少有些心疼,都怪自己昨晚。
“要不今天请假吧。”
好在露台那会她是坐着的,也算齐了,十个征服里,目前算是打卡完第一个了,勉强算的吧!
下午原本还有些乱七八糟的社团活动,但是她今天的身体情况,那是半点都不想参加这些,只能先推辞掉了。
第一节课的下课铃响完后,她准备去包里拿一早放进去的罐装咖啡。
上课时间她强打着精神听课。
真特么要了命了。
她只能哭,话都说不出来。
阮羲和抬头看过去。
有个长相秀丽的小姑娘被推倒在地上,黄皮肤人,阮羲和对她挺有好感,这个来自菲国的小姑娘叫丽塔,很勤快也很有礼貌,教室的黑板基本上都是她主动在擦,学习认真,常年抢第一排。
所以看到是她被欺负,阮羲和当即站起来了。
没想到打开包包以后,发现里面有包糖还有一小盒洗好的车厘子。
她微微弯了一下唇,顾渚紫倒是越来越贴心了。
刚吃着东西呢,门口突然传来一阵喧哗声。
“阮,你确定要为她出头?”
说话的女孩是m国本土的,家里条件不错,在班里也确实是比较高调的存在。
“丽塔怎么了,你要推她。”阮羲和虽然下意识觉得丽塔应该没错,但是事情还是要先问清楚。
阮羲和有实力归有实力,但她确实不是什么人都会帮的,世界上圣母那么多,她还真不愿意去当这玩意,肯为谁出头,一般都有原因,比如这个女孩子,平时人很好,所以在她被不公平对待时,阮羲和才肯为她站出来。
出手帮助那是情分,不帮助也不过是守了本分。
“你们干嘛呢。”她低喝了一句,将丽塔扶起来。
该说这人性丑陋呢!
阮羲和冷笑一声:“昨天本来就该你值日,你自己不擦黑板,你来怪她?”
“她每天都擦黑板,为什么昨天不擦!”
“她昨天没有擦黑板,害我被扣分了!”布兰琪很激动!
阮羲和瞬间明白了这个事情的起因经过结果。
合着就是因为昨天丽塔没有擦黑板,所以作为值日生的布兰琪被扣分了,所以才来发难丽塔的。
班里刚才第一时间没人站出来大概是他们也习惯了一直是丽塔擦黑板做值日,所以竟然觉得布兰琪没有错。
直到阮羲和点出来,戳破那层假象后所有人才开始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疼。
人总是这样,当他们习惯了一个人去做一件事情的时候,那个人忽然不这么做了,他们就会觉得这个人罪该万死。
“合着她每天帮大家擦黑板这就合该是她的活?你怎么考上h佛的!果然人品和学历没关系!”阮羲和嘴毒起来那是半点不给人面子的。
丽塔唯唯诺诺的,眼眶红的厉害。
今儿个阮羲和要是不站出来,这姑娘准是被欺负到死。
“对立就对立。”她一般不管闲事,但是管了,那就送佛送到西。
“行,你等着!”布兰琪挂不住面子,当场离开了。
“好,我等着。”
但是凭什么呢?她只是人善良,看在情份上去做这件事情,怎么所有人都认为这件事情就该是她的事情呢?
真特么搞笑!
“你,阮,你今天帮她就是跟我站在对立面上!”布兰琪其实已经知道自己不占理,但是到底还年轻,重脸面,自尊心也强,梗着脖子不愿意认输。
“谢谢你。”丽塔的这一声谢很真诚,毕竟刚才离得近的人很多,但是只有一个阮羲和站出来帮她说话。
老好人当多了,那个怪圈就跳不出来。
总有人义正言辞地呼吁,做人要善良,要助人为乐,但是这样一来总有善良的人被欺负,社会应该呼吁大家别忘记本分,别把别人的好当做理所应当,别恩将仇报,别光要求别人善良,多照照镜子看看自己所做的事情所说的话,有没有资格要求别人善良!
等人都离开以后,阮羲和才拉着丽塔去位置上坐好。
她刚要回自己的位置上,忽然手腕被拉住了。
阮羲和转头看向她。
阮羲和却转过身来,半弯着腰和她平视:“你不需要向我解释什么,你做的已经很好了,至少我就很喜欢你,擦黑板本来就不是你份内之事,你没有错,不用觉得愧疚,错的是那些得了好处,还觉得你偷懒的家伙们。”
“我可以抱你一下么,阮?”
“当然可以。”
阮羲和对她笑了笑:“不用谢,你很好,我才帮你的。”
她不做那虚伪之徒,直言不讳地告诉丽塔,是因为她值得,这个世界上双标的人很多,但是总会有人看到你付出的努力,你的善意,会在关键时刻站出来成为你种下的善因里的善果。
“我昨天感冒了,身体不舒服。”丽塔解释了一句。
现在的人确实都不太善良,好像每个人的生活圈子里都有那么几个所谓的老实人,他们乐于助人,渐渐的你做不完的文件总是麻烦对方,来不及买的早餐总是让人家带,下午茶的咖啡或奶茶总是让人家买,活该他要加班帮你做你没完成的工作......你一开始是感激的,渐渐习惯了,觉得理所当然,有一天他有事情,拒绝了你的帮忙,你便觉得这人十恶不赦了。
借钱也是这个道理,你总是借一个人钱,有一天你自己困难不想借了,或者单纯不想借钱给他,他就会觉得你小气抠门,别人借他一次的,他感激不尽,反倒你这个经常帮助他的人他已经看不到你的好了。
固化的思维有很多,阮羲和太渺小了她没办法拯救所有人,也不可能去拯救所有人。
两人轻轻给了对方一个拥抱。
她重新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以前有句话很火叫地狱空荡荡,魔鬼在人间,年纪小的时候不理解什么意思,后来才知道,是因为活着不容易,是因为人心善变且险恶。
这个小伙子如果如果跳下去了,没把人救上来,键盘侠会说这人没脑子,知道自己救不上来,为什么不打电话报警或者让别人救,耽误最佳救援时间。
小伙子如果把人救上来了,自己死了,键盘侠会喷那个想要自杀的人为什么死的不是你,死的是人家,或者是这个熊孩子为什么要去水边玩,害的人家救你死了。
你们发现了么,其实怎么做都是错的,总会有人挑你的不是。
就像人们似乎觉得强大者就应该无条件去保护弱小,有钱人就该在出事的时候大额捐款,努力的人就该一直努力,女孩子就不该穿着暴露。
但是你反过来想想,一个年轻力壮会游泳的小伙子跳下水去救一个一心想寻死的人或者失足掉进河里的人,人要是救上来了双方平安当然一切好说,那如果落水的救上来了,救人的死了呢?
网上很多这样的小视频,有些人躲在键盘后面就可以无法无天畅所欲言,这个小伙子如果不去救,键盘侠就会说,这个人不配做人,见死不救。
公交车上不愿意让座就一定不是人了吗?可能她也不舒服呢,可能她确实站了很多站,好不容易有座位了呢,可能她晕车站着会吐呢(别喷,真的有晕公交车站着会吐的,比如我)。
有钱人的钱是大风刮来的吗?他挣得多,他就一定要捐的多?捐的少了也不是东西?就活该被键盘侠骂嘛?现在网络上的人真的隔着屏幕就跳的厉害,每次哪里一有灾情,就非得要有钱人把全身家当都捐出来才算伟大么?
我们只是倡导美好的道德品质,但是,不可能人人都是圣人,别当键盘侠,别总把善良挂在嘴边,真正善良的人优雅从容美好,会换位思考,不会像墙头草一样一会指责这个一会指责那个,一会网暴这个一会网暴那个,长篇大论的去抨击别人的不是,也没有人就应该怎么样,别把别人的好心和情份当做理所当然。
本来他救人应该是一件很统一的大家觉得很棒的事情,无论他有没有救上来。
便是他不下水,你也没资格喷他,在危险关头不是谁都有勇气下水的,当然愿意伸出援手的人很可敬很可爱,但是有人害怕不愿意下水或者因为别的原因没有成为那个乐于助人的人就活该被攻击嘛?
女孩子出门穿好看点就活该被占便宜吗?为什么只教育女孩子不可以穿的太漂亮,为什么不是教育男孩子让他们绅士克制有羞耻心不要当个混球呢?
中午下课以后,顾渚紫在外面等她。
吃的家里厨师都做好了,他打包过来,直接去阮羲和家,近。
他已经吃过饭了,就拄着脑袋看着她吃。
未知全貌不予置评,知全貌仍不非议他人,拥有这两点品质的人都是很温柔很美好的人。
拒绝网暴从我做起,拒绝道德绑架从我做起。
......
“啊,这个,不用不用。”她连忙拒绝。
“擦点,我去楼上给你放洗澡水,中午两个小时应该够你泡个澡。”
她吃完饭磨磨蹭蹭的上去。
“还疼吗?”
“好多了。”她正吃饭呢,他突然问这个问题,阮羲和饭都有些不好意思吃了。
“我买了药膏,一会帮你擦点。”
“要不先涂上,你去泡澡,出来再涂一遍。”
“应该先泡澡再涂药膏还是先涂药膏再泡澡?”他也是第一回干这种事情,没有经验。
这让她怎么说......
浴室里热气腾腾,他确实已经放好水了。
阮羲和看着他把药膏拧开,挤在中指上,下意识头皮发麻,咽了一下口水,往后退了一步。
“乖,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