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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小手刚贴上磨砂的玻璃门,便被另一只大手扣住。
隐约能听到里面低低的啜泣声。
浴霸的暖黄色灯光亮起。
“嗡嗡嗡”的机器运作声很是明显。
三月的马塞州依旧很冷。
窗户上雾气朦胧,白茫茫的也叫人瞧不真切里面的情形。
浴缸有水纹震动的功能。
是她入住后第一时间订购的,只是放在这里仍显逼仄。
水面上的玫瑰修饰着一切浮于表面的平静。
她仰着头靠在边檐上,手指死死地抓着浴缸边沿。
嘴里时不时溢出几声极细的闷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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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她胡乱地挣扎起来,下一秒,水下的怪物,将他的公主拖入水底。
玫瑰,玫瑰,玫瑰在深海溺醉。
......
韶如霜死了,遗体是要送回老宅葬入韶家陵园的。
韶至也不能在这里待太久。
至多今天晚上就要回去。
她头脑发懵的坐起来,嗓子有些难受,拿起床头柜上的热水嘬了几口,那种沙哑感才被缓解了许多。
昨天晚上还挺刺激的......虽然没到最后一步,但是又不是只有到最后一步才能让人快乐。
靠着床头,捋了一把散乱的头发,旁边已经没人了,客厅里有人声在交谈,她重新钻回被窝里,等他忙完再起好了。
低头刷着朋友圈。
正好闻雀伊给她发消息,问她来不来店里,这边的甜品师上了一款新口味的蛋糕,顺便跟她说点事。
她爽快地应了下来,不过也提前打了招呼,自己会带男朋友过来。
韶至进屋时,眉眼间的戾气还未完全消散,只在眼神落在窝在被子里的那一团鼓起时,才慢慢柔和下来。
阮羲和扯下一点被子,露出瓷白的半张小脸,瓮声瓮气地开口:“霸王龙我今天带你去吃蛋糕,然后正式见见我娘家人。”
“好。”他熟练地打开她的小行李箱,给她拿了袜子出来,省得她一天到晚光在脚在地板上踩。
“你这次走了什么时候过来呀?”她现在基本上不用回去上课了,大家都在赶进度完成课题作业,满世界地乱飞。
不过相较于之前,自己现在虽然也很忙,但是,时间上自由很多。
“最多一个星期。”韶如霜七天之内会下葬,他需要在她下葬前,把辰家和韶如霜的旧部解决干净,前者像水蛭一样依附着韶家吸了那么多血,后者人心惶惶如同定时炸弹,这些人,他都不会留下。
干这一行的,最忌讳心软。
毕竟......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她轻轻叹了口气,慢吞吞地坐起来,由着他给自己穿袜子:“安全第一。”
“好。”
......
车子停在深海人鱼的停车场里。
他倒是没有多惊讶。
之前在沈市就窥见过端倪了,他现在同最开始那会不一样,有些事,心里明白就好。
“这是我的店。”
她微微扬了下脖子,指着店前那几个大字。
男人有片刻的诧异,他以为她不会说的,听着小姑娘略略傲娇的语气,韶至脸上的笑容明显了些:“嗯,真棒。”
“来啦。”闻雀伊亲自等在门口。
“对呀,准时吧。”
她笑了笑:“挺准时的。”
前台那边有点吵,阮羲和看了一眼。
“那边怎么了?”
“嗐,最近这边街道在修电缆还是干什么的,信号不太好,周围的店铺都这样,可能又是没网结不了账。”
阮羲和轻轻拧了下眉:“这样有些影响销售,如果他还要持续一段时间的话,要不然在门口放个通告牌,提醒经常过来买的老客户带现金。”
“好。”
几人落座后,她认真地向两人介绍了各自的表面身份。
闻雀伊向来是个明白人,不该说的话,不会说,不该问的事,也不会问,所以几人相处倒也融洽。
至于那道新品......
是鱼子酱蛋糕。
味道嘛......就那样,可能是因为她并不是很喜欢吃鱼子酱的缘故,所以吃不出什么好坏来。
但是论格调和材料,这款还是可以的,毕竟外国人确实很喜欢这样的搭配。
“定价呢?”
“我准备这款价格订低一点,2000美刀你觉得怎么样?”
“可以,但是这个花型得再修饰一下,不太好看,你跟甜品师说一下,外在美很重要。”
“好,还有国内的营销号底下有人在带节奏,说我们价格虚高,要求我们把明确的配料放出来,而且不知道是谁传出来的,说我们赚着国人的钱,还要改国籍定居国外。”闻雀伊说这话时,确实带着些情绪,现在林子大了,真的什么人都有,啥事上下嘴皮子一碰,有键盘就行。
阮羲和听完,勾了勾唇,笑意偏冷:“让绿光给他们发律师函。”
说价格虚高无非是想让深海人鱼自证清白晒材料表和配方比,可每家的具体配方都不可能晒出来,至于造谣国籍问题,她的资料国内都搜不到,应该是有人抓住了这个漏洞,开始往这方面下手了。
“那网上的舆论怎么办?”
“现在网络太发达了,不管做到哪一步都有人挑你的不是,网民只相信他们愿意相信的,澄清和回怼都没用,先让他们骂着吧,正好预热一波,让绿光抓紧时间,到时候我们跟这些营销号法庭见就是最有利的反击了。”
闻雀伊原本有些烦躁的心情顿时轻松许多,这几天看着那些乌烟瘴气的评论,她是真的恼火,要改国籍的事她这个当事人都不知道,网上就开始一板一眼地瞎传,不理智的网民太多,官方号底下全是谩骂。
韶至很认真地看着她。
韶家的女人,大多一辈子都围着自己的丈夫转,便是韶如霜看似在外花心风流,可她对辰繁的在意还是很明显。
他长大后也遇到很多女人,大多数都把野心和**写在脸上,少部分隐藏的好的,也对他小心翼翼,隐隐讨好。
权利和财富,确实是好东西,它能激发一些人骨子里的奴性。
他庆幸,阮羲和是一个很优秀的姑娘,她的努力,和她本身已经拥有的一切都是她的底气和倚仗。
如果她空有一张脸,韶至在第一眼见到她时,可能还是会一见钟情,但是真心却不会付出多少,她可能还是会成为他的妻子,成为金屋里的笼中雀,成为他捧在手心的掌中鸟。
她会和所有韶家的女人一样,前路几乎在遇见他的那一刻开始,便已经完全被设定好。
好在,她拥有美丽皮囊的同时,也拥有强大且坚韧的灵魂,明明狠戾却一直守着底线和最后的原则,他身处黑暗,心软对他来说是致命一击,可她仍处光明,沾血即为堕落,毕竟天堂和地狱本就在一念之间。
他不知道给予她这道枷锁的人是谁,但是,他很感谢那个人,毕竟开弓没有回头箭,真心为她好的人无论自己在泥沼里如何挣扎,都希望她的双手永远干净。
“你尝尝这个。”
她一边同闻雀伊对账,一边让服务生用餐车多拿几款过来。
小餐车是单边摆放的,有上中下三层。
她先是拿了第一层的巧克力慕斯给他,这可是当初她最先调比出来的几款蛋糕之一。
“好。”
韶至尝了一口,甜而不腻,口味确实很独特。
“怎么样?”
“好吃。”
她笑了笑,微微探着身子往下,准备去第二层拿糕点时,手指突兀地却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
阮羲和快速收回手,那种熟悉的毛骨悚然感再一次袭来。
果然餐车的第二层,没有蛋糕,只有一支娇艳的红玫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