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盯了屏幕许久。
如同一座静止的雕塑。
直到044出声,才打断了那种浓郁到近乎窒息的沉默。
“和和。”
“嗯。”阮羲和轻轻嗯了一声,随即将这条信息分别转给鹤南弦和叶朝颜两个人。
她关了锁屏,将手机放回置物架上,随即降下一点车窗,任由那肃冷的北风,穿过车窗,最后扶上她墨似的长发。
......
两人的第一站落脚之地在鲍庄。
人们说,这座百年的小村庄要七八月份的时候过来看,才最美。
那时,正值汛期,河水高涨,漫过陆地,村子里所有的小路都形成了浅溪,脚上踩着双拖鞋,踢踏踢踏地走在村子里,一步一步地淌在水里,冰冰凉凉的流水拂过脚背,总会有一丝别样的情趣。
何况还有那般葱茏的绿色,几乎笼罩在这个小村庄的角角落落里。
可惜,他们来晚了。
如今是鲍庄的12月份。
郁郁葱葱的树木逃不过北方的寒冷,树上光秃秃的,只余了一支支浅灰色的树干。
连同那段溪流都水少的可怜,嶙峋的石堆旁时不时可以看见一团团被寒意浸染的白霜。
倘若再早上几个月,那定是要提前在村子里订好民宿,再浅住上几天,可惜两人是这个月份来的,只能将其当作一处可供采风的地点。
一下车。
扑面而来的新鲜空气叫人惊喜。
那是一种不同于城市繁华里的味道。
她下意识扭头要同他分享的,那一瞬间有好多话想说,可突然想起来,他出不了声。
那粲然的劲头便又落下去几分。
两人手牵着手在村子里散步。
可过程总有些沉默。
有一方无法回应时,便连分享这件小事也变得没有多少意义了。
村里的人说不上多热情,可也足够友好,他们已经习惯了这些外来客,偶尔遇上也会笑笑。
她半靠着桥岸,极目远眺被渲色的肃穆的风光。
突然有一群村子里的小孩子,打打闹闹地朝这边过来。
他们大抵是在扮演奥特曼打怪兽的!
充气的宝剑时不时撞在一起,脸上的笑容比阳光还灿烂。
娄未白一错不错地瞧着他们,唇角微微上扬,他也被这快乐的情绪感染,心下却隐隐有些羡慕,羡慕他们可以说话。
他轻轻张了下嘴。
试图发声。
可最后也只是徒劳,他好像忘记说话的感觉了,指腹抵着裤边搓磨,失落感并不明显,可也真实存在着。
阮羲和轻轻抿了下唇,最后不着痕迹地收回目光。
心口的失重感叫人烦躁。
可她很快收敛了自己的情绪,伸手轻轻握住了他的掌心,声音温柔极了:“会好的,别担心。”
娄未白勾了勾唇,一把握住她的手腕,自己则弯要低头,示意阮羲和摸摸他。
“小狗狗吗?”
少年却得意地在她掌心处蹭了蹭,扎人的头发磨的她有些痒。
似是在应她的那句话。
是小狗狗呀,是姐姐的小狗狗。
他顺着这力道将人抱在怀里,高挺的鼻梁抵着她脖颈乱蹭,嗅她发间香气的动作,无端有些色情。
她只是被磨的有些躁,有些痒,可没什么抵抗力的少年倒是遭了殃。
若非贴的紧,都要叫旁人看了笑话去呢!
他眼巴巴地看着阮羲和,眼尾的浓稠艳丽至极,小狗狗的渴望昭然若揭,可惜这会什么也不可以,克制的也确实很辛苦。
阮羲和被逗笑,踮起脚,一手攀着他的胳膊,一手轻轻拧了拧他的脸蛋,轻轻骂了少年一句:“坏弟弟。”
今日再去朝阳寺已经来不及了。
只能先找个地方下榻。
搜了一圈,该说不说,这里的酒店住宿是真的便宜,华景国际的总统套一晚上才两千多块钱。
许是这边还没有真正发展起来,吃穿住行便没有像一些旅游业城市一样虚高宰客。
小和尚今晚吃素。
但他念着荤食,眼神老是眼巴巴地落在桌上的牛羊肉还有海鲜上。
有时候,趁阮羲和不注意就要去夹。
“你不能吃这些,都是发物,吃点红烧肉或者排骨。”
她把小羊排之类的挪到自己这边,又将玉米排骨汤,往他那边推了推。
他不开心地戳了戳大白米饭,吃的没劲。
晚餐时,自觉自己不该在他面前点那么多他不能吃的东西,略略有些愧疚的阮羲和并没有阻止这小家伙屁颠屁颠地跟自己进屋。
坐被窝里看完一个电影就两个小时以后了。
没啥娱乐活动,这点就该睡觉的。
可他不走。
就这么眼巴巴地瞧着人。
阮羲和:......
“你回自己屋睡,乖。”
他在iPad上写下几个字:
姐姐,我想
阮羲和看的有些脸红,不自在地把平板推回他面前,义正言辞地拒绝:“别想了,医生说,不能剧烈运动。”
他又红着脸低头写了行字,小虎牙抵着唇,娇的厉害。
iPad再一次被放到她面前。
这一回上面写的是:
姐姐,我不动,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