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是成年人,也不可能心智幼稚到以为这百年世家突然改了规矩。
所以,只能是阮羲和确实来头不小。
大家本来就离得近。
前车刚放行,他们也就驶到了边上。
刀疤脸第一个下车,张嘴就想打探。
“嘿,哥么,那才那女的,啥来头啊?”
这话问的直白。
只这韶家当家的平日里寡言少行,便连这手底下的人也一个个养成了面瘫。
压根没人理他。
刀疤脸无趣地撇了撇嘴,以掩饰自己不被搭理的尴尬,吊儿郎当地哼着小调站到了纪偃礼后面。
玛德,狗眼看人低的东西,现在我礼哥来了,看你们还能保持这副死人脸不!
嘿,你别说,你还真别说!
那依旧是这副死样!
全程按规矩办事,严格登记检查,折腾了快半个小时才给人放行,这特么和前车对比不要太惨烈好么!
过完最后一道安检时,身心俱疲的刀疤脸烦躁地撸了把自己剃成毛刺的大脑袋:“礼哥,要不要找人查查嫂子?”
这阮小姐要是真和南韶有关系。
那很多事......就会相当麻烦!
难不成,她是哪个高层的女儿或孙女?
也不对啊,韶家重血脉,高层要员都姓韶,即便这几年被韶至血洗,高层里依旧没有外姓。
所以......她在韶家地位那么高,身份便很耐人寻味。
......
跟着带路的人往里走时,刀疤脸一直东张西望的。
没跟着礼哥之前,他可没资格进来。
在门口张望半天,啥也看不到。
这些年虽然也吃香的喝辣的,花钱大手大脚,但一如韶家这样的宅子当真少见。
不能用刘姥姥进大观园来形容吧,至少也该是小狗未见过大坨屎。
稀罕的不行。
“我擦,礼哥,这一片眼熟啊,姑苏园林哦!”
“嗯。”
“擦,礼哥,这一片像咱京都那个!”
“嗯。”
“我艹,礼哥礼哥你看那个,谁家好人家里有座小山啊,绝了!”
“要不你问问韶七要不要你,下半辈子你就在这?”
“嗨,礼哥,我就感叹一下,金窝银窝,不如自家的狗窝,咱就喜欢咱那旮瘩!”
纪偃礼:......
宅子太大,刀疤脸都穿过好些个长廊了,硬是没到议事厅。
他偷摸同韶至说话:“嫂子也进来了,你说她去哪了,要不礼哥你给她打个电话问问?”
纪偃礼本来就不算多愉快的心情,一下子又阴郁了几分。
晚风习习,调皮地就爱往人领口里钻。
男人的衬衫本就没好好系扣,这会更是被吹得有些鼓起来。
“哥,你打呀!”
刀疤脸见纪偃礼只顾往前走,半天也没个掏手机的动作,便又催促了一遍。
“不是吧,礼哥,难道你没有嫂子联系方式?”
纪偃礼:.......
啊,对对对对对!
烦死了这人!艹!老子居然没有她联系方式!
......
韶家的主宅很大。
可是,她只被人安排在了外面的一处别苑里。
院子不大,可每一处都透着细致。
古朴的大门,立的很高很高,要看到顶,还需人完全仰起头来,像极了以前的衙门。
阮羲和跨过高高的门槛,迈步而入。
一瞬间,草木的清香,扑鼻而来。
放眼望去,两侧是石木结合的构造,当真不像现代建筑。
佣人轻车熟路地替她拎着行李,在前面开路。
阮羲和紧随其后。
前廊回转,雕梁画栋。
面阔五间进深三间。
前后出廊,辟有隔扇门,假山林立,围以石雕的栏杆。
房顶铺黄色琉璃瓦,镶绿色剪边,正脊处雕有五彩琉璃凤纹衔火焰珠。
尤其是院里,那架缠满了花藤的秋千,和宅子里的几乎一模一样。
不远处的小石台上更是放满了她喜欢吃的水果和小零食。
车厘子、沙糖桔、草莓、可爱多还有一杯隐约泛着凉气的加冰红豆奶茶。
阮羲和下意识放缓了呼吸,离了队伍往那边走去。
佣人们帮她把东西送进屋里,也识趣地没有过来打扰。
小院里,安静的出奇,坐下的一瞬间,总还有些恍惚。
今天天气真好,正是夕阳西下时,算不得多暖和,可也不算太冷。
晚风殷勤,轻轻勾动着她的发梢,晃动那并不惹眼的流苏耳铛。
指腹轻轻抵上花藤,浮光掠影间,而秋千未动,心里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许是遗憾里带些空落。
“汪!汪汪汪!”
她猛然抬头。
一只威风凛凛带着金色狗牌的大黑狗便突然向她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