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
只这二字,这一晚的忐忑无状便终于有了着落。
她死死握着手机,心口难言的情绪横冲直撞,只觉无从发泄。
就好像一瞬间闪过的星,不知该滑落哪里。
可沉寂之后,更多的还是松了口气,以及发自内心的愉悦。
没有韶至的允许,她入不得主宅。
只是紧绷了一夜的情绪,如今一松懈下来,舟车劳顿的疲惫便骤然涌上心头。
洗漱完,窝进被窝里,一夜无梦。
......
昨晚生效,今天人还在无菌室里观察。
最早得明天才能出来。
叶朝颜过来时,她正站在别院的廊下,盯着一朵不知名的小花发呆。
潋滟的金色在她身旁的那方小池塘里铺开,湛蓝的天际只勾勒出无边的云朵,清冷和温柔在同一时间包裹着她。
大约是有那么几秒的愣神,可很快他便敛尽了眸里的情绪。
“早上风大,怎么不披件外套出来。”
叶朝颜一边说话,一边脱下自己的外套给她披上。
阮羲和扭头,目光同他相触时,唇边的笑容很浅,只眉宇间那抹轻愁散了,总体看起来比之前松弛惫懒许多。
“早。”
“早。”
两人在石桌前坐下,叶朝颜将手里的牛皮纸包递给她。
阮羲和拆开后,一张一张认真看起来。
上面晦涩复杂的专业名词太多,更是涉及到许多新型成份的药物,如果是一年前,饶是她翻看起来,也有些吃力,可这一年多的时间里,韶至的每一阶段的身体报告,以及实验室针对个体的每一阶段研究报告,她都会仔细看。
没事了,也会翻阅国际上针对这方面的科研论文。
以至于,这会浏览起来,也算得心应手,将将入门了。
“后续稳定性控制在多少?”
“接下来三个月之内如果基因细胞稳定,后续的稳定性就是百分之一百,如果这三个月出现问题,那我们的药物后续还要继续改进。”
叶朝颜语调严肃平和。
对待工作时,他向来认真且专注。
廊外的阳光只斜斜撒落,他一半身子在阳光下,一半身子落在阴影里。
睫毛长而浓密,五官俊朗而清秀。
阮羲和这时候才发现他的胡茬已经很明显,大抵是昨晚熬夜了,许是还来不及休息就匆匆过来这里。
原本就这份报告,她还有些细节想问。
这会便生生卡在了喉咙里,只将东西收好,递还给他,让男人先回去休息。
晚上吃饭时,再细聊。
抵着牛皮纸的手微微顿了顿,他很珍惜见她的每一面,他想说他不累,可是眸光触及她眼里一闪而过的心疼时,还想留下的话便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只乖乖巧巧道了一句好。
......
第三日
被通知过来韶家主宅吃饭时,刀疤脸心里还有些突突。
东西压的越久,他们的损失就越重。
昨天本来想再找韶老七谈谈,但是昨日主宅门房紧闭,他们和另外几拨过来的人都吃了闭门羹。
谁成想,今天韶至的小助理便高高兴兴通知他们晚上过去吃席,听那意思,大抵邀请了不少人。
真不知道这姓韶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这变脸比天气预报还快,阴晴不定的很哦!
“礼哥,咱真要去啊?万一是鸿门宴怎么办?”
刀疤脸递过去火,替纪偃礼把烟点上。
谁知,男人闻言却低笑一声。
“他能图你啥?”
嘿,你说这话啊!
伤人的很哦!
刀疤脸被噎的面红耳赤,只不过,他皮肤本就不白,这一红,也就显得他黑了些,倒也看不出尴尬。
不过,话糙理不糙,这圣保罗现在姓韶,他们也确实没啥值得人家惦记。
正说着呢,车子便到了地方。
一行人下车,接受检查。
好一番折腾后,才由着府邸里侍奉的下人领着前往会客厅。
“礼哥,你说今儿个咱会不会碰到熟人啊?”
“不知道。”
纪偃礼随意找了处沙发坐下。
还别说,今天来了不少人。
他状似无意地打量,惫懒温吞的目光不着痕迹地锁定在几个人身上。
随即又漫不经心地移开视线。
“诶,礼哥,嫂子!嫂子!你看那个是不是嫂子!”
刀疤脸不太稳重地猛揪了下纪偃礼的衣摆子。
他闻言抬头,不期然间,恰好与她的目光对上。
女人一身香槟色露背晚礼服,款款自旋转楼梯上往下走。
像一株盛极的罂粟,在风中摇曳,万千风情,引人沉迷又堕落。
她端着酒杯遥遥向他示意。
眉眼间的绯色无端叫他想到那天在泳池畔,她对自己做的事情。
一时间来了感觉,莫名其妙就酥了半边身子!
他慌乱挪开视线,想以此掩饰自己的懊恼。
却不想再抬头时,那株千千万万人都想掠夺侵占的花儿身边,已经有了另一个男人。
“礼哥,咱新嫂子有男朋友这事,你知道吗?。”
“知道。”
刀疤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