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京巴可是皇阿玛亲自挑的呢,那一窝里面毛最蓬的一只,长得可好看了。”保清的语气很是得意,显然对它很是满意。
惠嫔想开心来着,但是又莫名有些不太好的预感,忍不住多问了一句:“这是你皇阿玛亲自给你挑的吗?”
这下轮到熊孩子心虚了,不过没几秒,他好像想通了什么一样,顿时一下就理直气壮起来。
“我和保成比布库,我赢了,他输给我的啊,我就拿来给额娘你瞧瞧,额娘你要是喜欢就留着玩。”
怎么说呢,有点孝心,但是他妈应该不是很想要就是,没看见惠嫔“感动”的都快哭了吗!
太子殿下今年虚岁六岁,按照后世的算法就是五岁出头,而我们的保清阿哥实打实比太子大整整两岁,小孩子迎风就见长,一岁就差很多,更别说是两岁,这不纯纯的小学生欺负幼儿园小朋友吗?
严绮云差点在心里乐出声。
惠嫔表情顿时一下就难看了起来,主要是太子虽然生母不在,但是他偏心眼子的生父还没死呢!
她们这种跟着康熙时间久了的人还能不知道他对太子多偏爱?
太子出个痘他都亲自照顾了几天,反正她家保清没有这个待遇。
她的好儿子欺负了人,指不定没多久康熙就得上门找麻烦了,到时候又说她这个当额娘的没好好教,她多冤枉啊,这孩子也不是她一手带大的。
那个时候她在宫里,孩子在外头,她那一颗心啊...日日都是悬着的。
问题是她生气也不是,毕竟这种时候儿子还想着她,实在是难得,倒叫她往日那些说教的话也说不出口,难得孩子越发亲近她。
趁着熊孩子注意力被转移,严绮云赶紧冲着惠嫔行了个礼,离开了纷争之地。
再待下去这里说不定还有大佛。
瓜是挺好吃的,但是大概率会被迁怒,因此这瓜不吃也罢。
严绮云走出惠嫔的宫殿大门还没多久呢,边上浩浩荡荡一群就过来了,最前面的不是康熙又是谁,后面还有一个太监搀着个一瘸一拐的小太监。
康熙看着表情可不太妙,严绮云也没出声,只让到一边墙根处默默行了个礼。
康熙甚至还扫了她一眼,显然是看到了她的。不过这会儿他正在气头上,眼里哪有严绮云这么个人啊!
哪怕这个人昨天甚至早晨都还看着一副感情甚笃的样子。
严绮云起身后,下意识默默看向康熙离去的背影。
这可不得了,看在韶月韶心眼里那就是正暗自神伤呢,正想说点什么呢,就见严绮云收回目光,毅然决然的转身回了芳漪宫。
暗自神伤?
那是不可能的,她只是有点遗憾,这阵仗...这瓜得多好吃啊。
可她吃不到,真是太可惜了!
倒是韶月和韶心,跟在后头大气不敢喘,生怕自己被严绮云的脾气给波及到。
哪怕实际上严绮云从来没有拿手下人撒气的先例,但这种涉及万岁爷宠爱的事情,从来都是说不好的。
严绮云也发现了她们小心翼翼的样子,心中不免觉得有些好笑,但是倒没解释什么,误会就误会吧,也挺有意思的,而且她就算解释其他人说不定还会以为她是在强撑呢。
她总不能说实话,说她不喜欢康熙吧!
自找麻烦的事情还是大可不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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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大家都知道两位皇子起了一点小冲突,满宮都传遍了,具体到底是什么冲突,除了严绮云外大部分都不是很清楚,严绮云也只是知道点皮毛。
但是关于保清阿哥的惩罚倒是都知道了,他的骑射课被取消了,接下来整整一个月,他都得跟着老师上文化课,从早到晚。
因为他不仅强行“赢”了太子的狗,还逃课了,这也是为什么他会在那个时间点出现在惠嫔住处的原因。
不得不说,康熙果然是拿捏住了这个儿子的脉门,让他全天待着上文化课,还不如直接像打他的哈哈珠子板子那样打他一顿板子呢。
康熙虽然对孩子的老师格外的苛刻,但是不代表说他能容忍皇子逃课。
传闻小时候读书读吐血过的康熙在对皇子们的学习要求也是极为高的,可能是因为自己从小淋过雨吧,反正他也要把儿子的伞给撕掉,都给他卷起来!
天不亮就要起来上学,书要读上百遍,还要晃着脑袋读,午休时间也不长,然后一直读书或者是去上骑射课到天黑,课程强度十分的大。
还别说,这么皮实的养下来,后面活下来的孩子反而几乎都活的好好的,还因为大家基础教育都比较到位的原因,搞出了封建王朝历史上最后一次非常有名的皇权争夺大战———九子夺嫡。
直到严绮云穿越前,这个题材还依旧被影视剧圈子给翻来覆去的二创呢。
除了保清自己被罚以外,他额娘惠嫔也被连累,禁足十天。
康熙气成这样当然不单纯是因为说一条狗,他虽然对两个儿子中的一个比较偏心,但是却并不觉得一条狗是什么大事,喜欢再多挑几条就是,不至于罚完保清还要迁怒惠嫔。
他气的是因为保清有个行为戳到了太子的伤心之处,也戳到了他的肺管子。
保清当时抢走了那条狗后,很是得意洋洋的向太子表示,这条狗真不错,我额娘肯定很喜欢,我这么孝顺我额娘肯定以后不会再有事没事就说教我了。
还是那句话,有点孝顺,但是不多。
他或许不是有心的,或许是故意的,总之这话一下就给太子整自闭了,虽然康熙一直抓这方面的流言很紧,但是元后毕竟确确实实是生太子难产去的,因而说太子生而克母⑷”这种话甚至不是谁有意识传出来的流言,而是这个年代文化水平普遍低下吗,而导致大家默认的一种潜意识的念头。
那这则留言自然是永远也杀不灭的,因为就算不准他们去说,也拦不住他们心里依旧是这么想的。
前脚康熙刚刚又在查谁在太子耳边嚼这种舌根呢,你一个当哥哥的居然对弟弟说这种话?
孩子还这么小,懂什么,肯定是你这个当娘的教的,然后惠嫔就被波及了,这种时候他倒是忘了他还是保清的爹呢。
从头到尾理顺了这次的瓜之后,严绮云也不得不感慨,就康熙这种处理矛盾的方法,儿子们能和谐相处才是个奇迹。
就保清那个性格,好不容易孝顺一回,还连累了额娘一起挨罚,只会更加的逆反,以及更喜欢和太子对着干。
在小孩子眼里,你赢不过我就去打小报告可是很可耻的行为。
惠嫔的禁足给严绮云的生活还是带来了一点变化的,至少麻将局是不用想了,顶头五嫔中惠宜荣都不掺和了,僖嫔和端嫔从前不怎么玩,手头上连副麻将都没准备。
加上出了这事儿大家都要在自己的一亩二分地安生待一阵,所以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宫里的交际都是少之又少。
好在严绮云本身也不是很需要这些交际,现在有奖励的影视剧打发时间,更是无所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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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季虽然磨人,但是最热的时间也在不间断的用冰中过去,天气倒是舒坦了不少。
这天严绮云正拿着扇子站在廊下一边透气一边给自己扇风,韶月也拿着一把扇子从其他方向给她脖子的位置扇风。
虽然屋里放着冰会更凉快,但是只要有机会严绮云还是会尽量多在外面待一待,毕竟室内待久了对身体也不好。
“邵平今儿怎么回来的这么晚?”严绮云状似看了看天色,实际上是看了一下系统时间,便问韶月。
因为芳漪宫有小厨房的缘故,所以严绮云每日都要安排人去内务府拿今儿的新鲜食材回来,今儿就轮到邵平了,正常情况下早半个小时就该回来了,但今天却一直到现在还没动静。
好在严绮云今时不同往日,借着严绮云的势,她们倒也不用像当初担心韶月一样担心邵平在外被刁难。
果不其然,也就十来分钟吧,邵平就开开心心的领着芳漪宫原本的一个小太监带着东西回来。
邵平还小心翼翼的端着一小盒的鸡蛋进门,看见严绮云后还有些激动的说道:“今儿有刚进贡的人参鸡子,听说一颗就要二两银子,内务府说万岁爷给咱们宫里分了四个呢。”
便是严绮云听了,打扇子的手都直接顿住。
鸡子就是鸡蛋,也就是说,一个鸡蛋二两银子?
这什么鸡蛋,金鸡生的不成?
虽然严绮云一贯知道内务府要银子黑心的很,外头卖几十文的东西,宫里使银子去弄来少说得翻个十几倍,但是这一个鸡蛋报二两银子会不会太黑心了?
照这架势,如果她还是以前的小答应,这鸡蛋就算放开了让她买,她一个都吃不起。
“什么鸡子这样贵,这都价比金银啦,以后宫里就都用这种鸡蛋了?”严绮云实在好奇的问道。
康熙可不是傀
儡皇帝,别的地方的物价天高皇帝远的他或许不是十分清楚,这京城的物价他可是门清的。
原本宫里一颗鸡蛋报账一百文时说是用精粮养出来的,和那些几文钱一枚的不一样,康熙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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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内务府的贪一直屡禁不绝,康熙从前皇位不稳也没心思去大整治,最重要的是,康熙并不是未来雍正那种眼睛里面一点沙子都容不得的性格。
对他来说,只要臣子认真干活还听话,那么贪点钱什么的都是小毛病,毕竟钱财这种东西谁不喜欢呢,拿了好处当然更好办事。
对于他这种想法严绮云不评价,但是就算是这样想法的康熙,严绮云也不觉得他能忍得了一颗鸡蛋卖二两银子。
这都上千倍了,这宫里一天少说得用数千枚的鸡蛋,这前线还打仗才刚到尾声呢,就这么觊觎康熙的钱袋子?
她真好奇是谁上赶着送脑袋。
邵平闻言连忙摇摇头,道:“这哪能啊,这种金贵东西可是稀罕着呢,这都是选用上等鸡,打小用人参、黄精、茯苓等名贵药材喂养长大,然后下出来的才是人参鸡子,和普通鸡子是大不相同的,这次也就进贡了百来枚呢,万岁爷亲自分的,贵人以下都分不着。”
严绮云:......
怎么说呢,这应该就是古代的“高奢”之一吧。
还别说,这么一说,那人不仅不用担心脑袋,康熙说不定还觉得不错,赏他点东西呢。
毕竟康熙的想法严绮云现在也差不多能摸清,他觉得自己是皇帝,用的东西当然要比别人稀罕难得。
而稀罕难得的东西,贵一点也是正常的。
严绮云看了一眼那四个外表看着平平无奇的鸡蛋,实在是有些好奇和别的鸡蛋有什么不一样。
“内务府可有说着鸡子做吃食和别的鸡蛋有什么区别?”
邵平摇头。
得,严绮云顿时反应过来,在普通人家看来精贵的不能再精贵的东西,到了权势最顶层那些人手中,也不过就是一些不必在意的普通物件。
“韶月,去厨房拿个碗来,我敲一枚看看身价二两银子的鸡子有什么特别的。”严绮云把扇子放在一边,直接拿起一枚上下翻看了一圈。
仔细看过后就发现...还不是和刚刚随便看的时候一样没区别。
连大小都和普通鸡蛋差不多。
韶月估摸着也好奇的很,快步走着就去弄了个碗来,严绮云也没让其他人接手,自己随手在碗沿一敲,磕开后倒入碗中。
还别说,里头的区别倒是有一些。
这会儿的鸡蛋全是纯天然的,一般蛋黄看着是黄澄澄的,可是这人参鸡蛋的颜色却是发白的,还白上许多。
也是,如果真一点差异也没有,怎么卖得出高价,涉及到钱的事情,这世界上可没有几个傻子。
“叫何太监把它们都做了,一个蒸蛋羹,一个做煎蛋,还有两个做成西番柿炒蛋。”她院里种着的几棵番茄苗正是
丰收的时候呢,
“都...都直接做成菜吗?”邵平有些犹疑的再问了一句。
这可是二两银子的一个鸡子,他净身入宫前那是听都没听说过这种好东西。
严绮云用韶心端来的水洗了个手擦干后又重新拿上扇子,点头道:对,反正留着也孵不出小鸡。??[”
别看严绮云面上好说话,可芳漪宫是没有宫人会打着为她好的旗号去“劝诫”她什么的,本质上她并不是一个好拿捏的主儿,所以她做的决定,无论其他人是不是理解,都会直接去做。
反正自家主子做的事情基本上每次都被证明是有道理的。
之前倒春寒的时候,其他宫里或多或少都有宫人被挪出去,独独她们芳漪宫上上下下没一个生病的,就是打喷嚏的都没有。
这可是极难得的,宫人的日子过得糙,不舒服其实挺常见的,因而不少宫人都练就了一番“忍病”的本事。
什么叫忍病呢,就是一些轻微的不舒服强忍着不表现出来,依旧每日照常做活儿,扛过去没被发现,就不用挪出去。
没扛过去自然就是重病,也只能认命。
有原主记忆的严绮云对此自然也是门清的。
严绮云当然不希望有人带病上班的,一个是小病容易拖成大病,还有一个就是容易在她一无所知的情况下传染给她。
这会儿的医疗条件,对一些重病可是没什么办法的。
对此严绮云的方法也简单,你病了我给治,是小病就歇两天,不用挪出去。大病按规矩来,主要是她也没法子,就算她想留康熙也不会同意的,还有就是她心里的第一位永远是自己,不可能为了别人危及自己的生命。
严绮云点的几个用人参鸡子做出来的菜出现在她当天的午膳里面。
她每样都尝了点。
怎么说呢...和普通鸡蛋在味道方面就没有任何区别,至于营养价值什么的,那就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毕竟这年代也没有化验设备。
也许真的有什么好功效,但也有可能是负面功效。
反正这种没有经过时间考验的东西让严绮云长期吃,她是肯定不行的。
今儿一次全做成了菜,她就是一个人肯定是吃不完的,自然还是老规矩,剩下的菜分给了宫人。
等吃完把碗筷撤下去,严绮云一边给自己扇扇子一边在心中感慨,或许在宫人看来,这满皇宫找不到比她奢靡的主子了,这样精贵的东西不仅一次用完,还舍得把做出来的菜肴赏给宫人吃。
不过严绮云可不管别人怎么想,她想法也简单,这玩意儿是金贵没错,甚至金贵到让她自己去买她会骂是不是打算抢钱的地步,但是东西都分到了手里了难不成还供起来?
类似人参鸡子的贡品也有不少,严绮云基本都能分到点,供起来这样还能每样都供起来不成,实在是不至于。
严绮云这边把这些一下都给解决了,但是这人参鸡子在别处倒是还引起了一些别的波折。
之前邵平也说了,这次总共也就百来个鸡蛋,康熙自诩是个有孝心的,自然大头都分给了两位长辈,还有他刚受委屈没多久的太子,剩下也就是养着小阿哥小格格的宫里多那么两个。
荣嫔对儿子宝贝的紧,自己不吃也留着给儿子吃。
二阿哥别看虚岁都二岁了,实际上才刚断奶没多久,又和奶嬷嬷亲近,荣嫔用人参鸡子做成蛋羹让嬷嬷喂给他,没曾想基本都给奶娘吃了去。
自己吃两二口,才给阿哥喂上一口。
原本是不会被发现的,谁曾想那天荣嫔把扇子落在了儿子屋里,回转去拿,直接看了个正着。
向来好脾气的荣嫔直接被气哭了,好不容易养住的这两个孩子都是她的命根子啊!
于是一边哭,一边当场叫人把那嬷嬷拖了出去,打了十个板子。
嬷嬷偷吃主子的东西,自然是在宫里引起了轩然大波。
向来都只有下人吃主子剩下的份,她倒好,让阿哥吃她剩下的,康熙听了也是震怒不已,刚挨完板子没了半条命的奶嬷嬷直接又拖出去受刑。
这回没定数,直接打死为止。
不仅要往死里打,还把几个阿哥公主的奶嬷嬷全叫去观了刑,回来后没几天就吓病了好几个,其中一个直接病的起不来身挪走换人了。
也称得上是一颗鸡蛋引起的血案。
别说几个阿哥公主身边伺候的人了,就连宫妃身边伺候的普通宫人最近都绷紧了身上的皮,就怕下一个倒霉的是自己。
这不是宫里第一次因为这种事情死人了,刚开始万黼阿哥那次严绮云还颇受震撼,以至于心绪不宁,如今她已经开始有些习惯了,听到这个消息也生不出一点曾经会有的反应来。
当然,她现代人的灵魂依然告诉她,这是不对的,错不至此。
可惜她自己都身不由己,没那么多精力去为别人伤怀,只能冷起一颗心来,顾念自己就好。
毕竟若非她刚穿越来那个时候把握住了机会上位,她也处境也好不到哪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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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清朝的第一个夏天很快进入了尾声,七月初的时候已不太热,康熙便发话二日后回宫。
紫禁城毕竟是皇权的代表,就算外头再舒服,宫里再不宜居,康熙一年中依旧有大半的时间是在紫禁城度过的。
收到消息的严绮云刚刚沐浴完正在擦头发,脸上的笑模样都没了。
不得不说这可真是个坏消息。
她可一点也不喜欢钟粹宫的小偏殿,这意味着她又要开始在别人的屋檐下过日子,上头还是最近因为儿子的事情而有些应激的荣嫔。
想想都有些头疼。
不过头疼也没办法,她也不能自己留下来,就算能她也不会留的。
真就她一个人留下来,那宫人们绝对会用现实告诉她,什么叫做人有两副面孔。
这次回去她要带的东西可就比来的时候多得多,毕竟严绮云在南苑升了职,
好东西也更多了,这些东西也不可能留在南苑??[,毕竟一年在南苑也待不了多久,而且大部分日常都是用得上的。
回去时直接比来时多了一辆大车装东西。
路上又是好一番颠簸,因为这次队伍里还有太皇太后的缘故,行进的效率更低了,来时两天就走完的路这回花了二天多。
这走走停停的,给严绮云一个不晕车的都折腾的差点吐出来,就别说宜嫔一个孕妇。
一路上宜嫔前前后后都叫了七八次太医,听着就感觉磨人的很。
好不容易进了紫禁城,就连心中并不那么想回来的严绮云都狠狠松了一口气,暗暗决定下次再坐马车出行一定要准备一些止吐的东西。
不出去是不行的,只要有出去的机会,严绮云还是会尽量争取的。
毕竟这四方的城真待上一辈子不出去走动,想想就觉得可怕。
严绮云赶紧晃晃脑袋,把一些不能深思的东西晃了出去。
“主子,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韶心见状连忙问道。
“没什么事,马上到钟粹宫了,到时候你们把在芳漪宫放松的心态绷一绷,开罪了荣嫔娘娘,我也没法子救你们。”严绮云提点了一句。
其他人自然点头应是。
实际上她们做宫人的比严绮云想到这一点可早得多,不过这话他们当然也不会对严绮云说出来。
——————
这搬东西也是讲究个先来后到的,毕竟人手就是这么一些,自然是从高位往下数。
钟粹宫这边一直到荣嫔前前后后把自己和两个孩子那五大车的东西全卸下来摆放好,才有人腾出手来帮严绮云收拾。
严绮云足足等了将近一个半时辰,
好在銮驾回宫也会提前通知宫里,被严绮云留下来看房子的韶音已经提前洒扫过,更是早早的准备茶水和点心等严绮云回来,所以等着的时候严绮云倒是不算迫切。
她东西也不算少,全收进东配殿后,看着就格外局促了,因为就连原本只被严绮云作浴房使用的右边屋子她都放了些不重要的摆件进去。
严绮云让韶月每人给了几钱辛苦银子才让他们回去。
这会儿都快落钥,他们得紧赶慢赶才能赶回住的地方,不能耽搁。
“都收拾收拾歇了吧,折腾一路了。”其他人走后,待韶月关上殿门,严绮云便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说道。
住惯了芳漪宫的大院子,不管是严绮云还是她手底下的宫人这会儿都有些不太适应。
往后他们这些宫人又得和钟粹宫其他的人一块儿住大通铺不说,从前回了住处都是自己人,多少能放松些,现在自是不行的。
不过没办法,不适应也得尽量去适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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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回宫那几天严绮云还颇为担心,好在荣嫔并未刻意找她什么麻烦,甚至还直接取消了她和徐答应的请安,看样子是完全不想和她们有过多来往。
严绮云当然乐
得自在,这样的话那她除了五日去给太皇太后和皇太后请一次安之外,其他都能省去。
期初虽然还是比不上在南苑舒坦,但是也和难过不沾边,最多就是没了小厨房折腾点吃食不方便而已。
她现在毕竟是贵人,大厨房提供的吃食花样也更多了,吃腻也是完全不至于的。
倒是她的老邻居徐答应最近面对她又变了脸,她搬回钟粹宫后,徐答应几次上赶着要和她套交情,话里话外就是想投靠她,她一定忠心耿耿什么的。
有些人是这样的,你若境遇只比她强一些,那她会疯狂的嫉妒,完全见不得你好,但是一旦你比她好太多,她便立马换上了另一副面孔。
这种人严绮云可不愿深交,连敷衍两句都不愿意,就怕她自以为是的收到什么讯号。
不过回宫后娱乐活动少了许多,好在惠嫔的禁足也解了,麻将局又重新组了起来。
当时惠嫔被牵连禁足,事后没多久康熙又反应过来自己在迁怒,嘴上不说,实际上又补偿了惠嫔一点东西,还夸赞了一句五阿哥有孝心。
这一套骚操作谁看了不说一句绝了!也就康熙干得出来。
“难得见你麻将打这么勤快,在南苑的时候你都是隔一日玩一次的,最近倒是日日午膳后都应约而来。”惠嫔一边码牌,一边调侃了一句。
别看她们有些宫妃剥桔子都要宫女来,码牌的时候可都不含糊,就突出一个熟能生巧。
严绮云闻言只能笑笑,答道:“宫里玩闹的地方比南苑少些,可不就是码码这四方的家伙事儿吗。”
其他人听后也是颇为赞同的齐声笑了起来。
刚从南苑回来,大家都还是有些落差的,宫里实在是比不上南苑自由,景色也不如南苑宜人,最重要的是还得和其他年华正好的女人同住一宫。
当然,严绮云总往外面跑最重要的原因还有一个,那就是钟粹宫最近实在是太安静了,她有些待不住。
从前虽然也安静,但没现在这么过分,只除了偶尔二阿哥在外头连走路时会有些人气,其他人都是声音压到最低说话。
她这段时间已经在心里想了无数的办法,就是在想怎么样才能换个顶头上司,虽然下一个说不定也有别的毛病,但是这钟粹宫现在喜静到已经有些变态了。
她真的待不住!怪瘆人的!
打完麻将回到钟粹宫门口,严绮云下意识的放轻脚步准备以最快速度回后殿,结果不巧,正赶上二阿哥遛弯的时候。
他正是会走路的时候,时不时就要出来走两步,荣嫔看得比眼珠子都紧,就怕谁又要害她儿子。
这下坏了事儿,严绮云一进门就发现荣嫔时不时的就看她两眼不说,而她身边还有宫女也一直时时刻刻盯着她和她身边的韶心,一看就是有人叮嘱过。
严绮云不禁在心里骂了一句是不是有病!
她干脆也不管什么安静不安静的,加快脚步赶紧进了后殿,把荣嫔甩在了身后,连个安都没请。
不是她不想请,而是之前有先例,荣嫔就希望她别在二阿哥面前久待,请安都直接免。
————
回去后严绮云在花厅坐下,喝了一大口茶压压惊。
总感觉荣嫔最近的状态有点不太正常,甚至称得上是被害妄想症了,觉得谁都想害他儿子。
她喜欢一个人闷着,事情也放在心里,自己琢磨着琢磨着,那屁大点儿的事儿都能想象成核弹级别,再加上她本身是生育最多,夭折孩子也最多的一个嫔妃,本身心里就有心伤。
如果严绮云不是她的邻居,可能还会觉得她可怜,现在她只觉得自己可怜。
再不搬走,下一个被折磨疯的肯定是她。
严绮云暗自下了决心,下次伴驾干脆直接找康熙提一提换个宫殿的事情,就算让康熙觉得她事多也没关系!
不过计划赶不上变化。
隔天一早,严绮云用完早膳正练字呢,忽然感觉自己眼前有点晕,下意识的揉了揉太阳穴,但很快便惊觉不是她晕了,而是地面在晃。
别人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上学的时候做过消防演习和地震预演的严绮云还能反应不过来这是怎么了吗。
这是地震了啊!
她清朝历史本身知道也就不多,哪能想到还有这么一遭啊!
严绮云的心跳一下就猛地加速了起来,她也不管那么多,赶紧叫上室内的其他人一起往外头走跑,还没忘顺手在玄关顺走一双平底鞋。
“所有人都从屋子里头出来!”严绮云一出门,立刻严厉且大声的说道。
这种时候大家都六神无主的,古代这会儿还把地震当天罚呢,有严绮云这一句话一下让不少人找到了主心骨,就比如徐答应。
这会儿跑出来后就下意识的跟在了严绮云身边。
好在这晃动只一会儿,肉眼可见房子都在摇晃,但是到底没塌,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我们是不是能回去了啊?≦”徐答应有些茫然的问严绮云。
严绮云却没有那么乐观,她确实对这次大地震没什么印象,但是地震这种事情,一旦开始那就不是一两下的,她可不敢拿自己好不容易捡回来的性命去赌。
“先出去,我们直接去坤宁宫前的大殿等一等,那边建筑少,要还有动静也不容易受伤。”严绮云当机立断带着人准备离开钟粹宫。
这个时候就不得不庆幸,坤宁宫正殿虽然封了,但是前面的大空地还是能去的。
经过前殿的时候,就看见荣嫔也六神无主的抱着二阿哥呢,地龙翻身对古代人来说那可是天大的事情,当权者要发罪己诏的那种。
“你们去哪儿?”荣嫔见严绮云往外头走,连忙叫住她。
严绮云不欲久留,直接把自己的意图说了就脚步不停的往外头走。
这个时候的严绮云看着莫名就让人觉得可以相信她,她的背影都看着令人格外的安心。
荣嫔干脆也咬咬牙,赶紧叫宫人抱上孩子跟上了严绮云。
果然严绮云预料的没错,这次地震没那么简单,才走了几步,又摇晃起来,穿着花盆底的徐答应直接晃的摔倒在地。
不过没人敢停留,就连摔倒了的徐答应自己也没犹豫,赶紧爬起来继续跟着严绮云往坤宁宫大殿空地。
钟粹宫这边出去正好就有个门直接可以过去,等严绮云到地方了,也是松了一口气,险些腿软的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