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脸来得非常非常非常快。
夏晚晚进产房后,不过一刻钟的时间。
产房瞬间安静了。
安静得可怕。
没有啼哭没有嚎叫。
有的,只是惊呆在房里的稳婆和郎中几人。
夏晚晚捧着手里血淋淋的娃娃,眼巴巴地提醒稳婆,“拿着呀,还愣着干嘛。”
稳婆血手捂脸,发出天亮后的第一声尖锐暴鸣!!!
外头的人听见动静,不由得纷纷面色大变。
乔知书浑身瘫软坐在地上,眼神麻木。
钟有艳则红着眼睛冲了进去。
乔老爷则是得意地唇角一扬。
在场每个人脸色都不尽相像,面色各异,几乎都猜测到里头出了事。
彦国公抬头闭眼,缓缓叹气,对乔知书道,“事已至此,唯有你振作起来,将凶手处决方才对得起你的妻儿!”
说这话时,触及到了他心中不可言说的痛楚,绞得他一时之间,分不清这是如今还是当年。
彦国公眼底隐有泪花。
乔老爷子忙上前说道:“凶手,是熹明公主,是她的赐福让孩子早产······”
他话还未说完。
就见夏晚晚从产房出来,在门口准备的洗手盆处,洗净了手。
乔知书冲上前来,泪流满面,“公主,公主,我的妻子如何了?”
夏晚晚摇摇头,“你猜猜我和你老婆,死了哪个?”
乔知书面上忽地血色抽尽,彷佛失去了魂魄一般,往后退了一步,不敢继续问。
夏晚晚:“哈哈,逗你玩的。”
乔知书松了一口气,如释重负。
眼看着眼前的男人眼中又燃起一丝希冀,夏晚晚嘿嘿一笑,又问道,
“你刚刚是想保大还是保小来着?”
乔知书:“保大!”
“哈哈,没想到吧,两个都死了!”
乔知书浑身一软,整个人往后栽倒过去,他伤心过度几乎晕厥,不省人事。
有小厮立刻将他拖到了一边,哭着喊大人。
乔老爷身后的小厮得到暗示,立刻急悄悄退下,朝门外奔去。
而乔老爷则对彦国公哀求道,“国公爷,求你严惩凶手,替我们乔家讨回公道啊!”
“你也蠢!”夏晚晚看向乔老爷子,努努嘴。
“公主,以后请不要开这种玩笑了,乔大人万一寻死就不好了。”彦国公微微摇头道。
夏晚晚双手叉腰,小脸一扭,“乔大人就该多吓吓,他优柔寡断,过于孝顺,差点连自己的妻子都保护不了,多吓吓他,让他知道不支棱起来的后果,他以后才敢反抗!”
“不过话说回来,这一点也不知道是不是遗传他的生父。”
夏晚晚似乎意有所指,打量着彦国公的神色。
彦国公变了脸色,心被狠狠一抓,有些窒息,他道,
“老臣只是说,开玩笑,也要有个度!”
一旁的乔老爷子脸都僵了,什么玩笑?
里头不是已经一尸两命了吗?
忽然!
“哇——”
产房里,传出孩童清脆的啼哭声!
乔家众人面色一白!
陡然从地上爬起来,面上的震惊之色!几乎绷不住!
孩子,孩子没死?
真被熹明公主救活了?
这怎么可能!!!
紧接着,稳婆和郎中急匆匆走了出来,笑容满面,
郎中道,“公主的止血药果真有用,孕妇服下之后,不仅止住了血崩,就连胎儿,也都被熹明公主一把拽出了。”
“是是,原先我还以为孩子是个死胎,可熹明公主让我拿孩子去洗,后面郡主进来了,郡主是个不知轻重的,她一手拎起孩子,就揍了一顿,孩子吐出羊水,便哭了起来!”
稳婆也在一旁,笑眯眯地道。
太好了,大小姐生产顺利,远在京城的老爷和夫人终于不用担心了。
“母子平安,母子平安啊!”
稳婆向上天祷告,又对眼前这个小公主敬佩不已。
夏晚晚摆摆手,甩锅道,“丹药是千云道长给的哦,不用谢我。”
乔老爷子听到这样的消息,猛地后退了几步,悄悄抬眼去看彦国公。
他早猜到自己踏进公堂,被乔知书审判的一刻起,便有可能再无生还。
可他没想到,自己最终会死于自己最大的靠山。
而这一切的因果,都是因他自私自利,从毒害乔知书子嗣开始!
这时候。
乔家外,肖捕头带人急匆匆走进来,将手边的小厮,一把丢到了地上。
小厮不断磕头,“大皇子饶命啊,国公爷饶命啊,是乔老爷让我一旦得到消息,就冲出去宣扬,说熹明公主害死乔家子嗣,利用百姓的舆论来···来达成某种目的啊···”
他害怕得紧,将一切都招了。
至于是什么目的,大家都心知肚明。
乔知书缓缓从角落里醒来,他发了疯似的冲上去,给了乔家二老一脚,
“你们一直毒害我的妻儿,便是为了如今吗!”
“别发疯了大姑爷,你要是没起到什么作用,就进去看看我家大小姐吧。”稳婆在一旁缓缓说道。
她啊,是钟家二老一直准备在何州经验丰富的老稳婆。
也代表着钟家对女儿一直放心不下的牵挂啊!
乔知书看看二老,又看看产房,最终加快脚步冲进产房去,方才的头昏,还让他险些摔了一跤。
“摔得好。”夏晚晚小声嘟囔着。
“你家小姐?”乔老太太一脸震惊,转而问稳婆。
“是,老婆子我一直是钟家的人,钟家那么多年来,从未放弃过我们家大小姐,明日,我家老爷和夫人便会来到何州,给小姐补上无数的嫁妆,嘶~”
“有多少嫁妆呢,大概,可能是钟家三分之一的财产吧,不多,也就三个乔家加起来那么多。”
稳婆笑眯眯道。
他们乔家二老因为小姐没钱没势,而看不起她。
如今,姑爷有势,却不是乔家的亲儿子。
小姐有钱,却不是乔家媳妇了。
乔家的人,后悔得想死了吧。
乔家二老脸色巨变,就连一旁的乔管家,也悔得心肝都在疼。
乔老爷子麻木在原地,此刻他冷静得可怕,流着浊泪,悔得撕心裂肺。
乔老太太则跪在地上哭着锤地,“都怪我,都怪我没好生待我的好儿媳啊!”
“好婆婆,你替我说句好话,我以后一定对有铃好,对他们夫妻好。”
她爬过去,抱住稳婆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