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司珩点了点头,飞身离去。
等他走后。
夏晚晚才拿走盼春身上的昏睡符。
盼春揉着眼睛醒来,就见小小一个的奶娃子,眼巴巴地盯着她,伸手要她抱。
“胖春···姨姨······”
“抱沃,回去,碎觉觉······”
盼春暗暗懊恼自己犯困,竟让小小姐出来找她。
她抱起软糯糯的小家伙,走进房间哄她睡觉了。
当她看到小家伙那黑色的口水兜时,整个人愣在原地。
小小姐,又换上她的夜行衣出去炸人了?
夏司珩走之前,路过刘婉的窗边。
借着月光不经意间撇到榻上那安静的睡颜。
他忍不住停下脚步,多看了一会。
后来,睡着的女子眼眉渐渐紧簇,嘴上忽然微张,似乎在呢喃着什么。
但她的脸色逐渐难看,渗出了许多冷汗。
整个人控制不住在蜷缩在被窝里发抖,“不要···不要伤害她······”
“晚晚······”
呢喃着,呢喃着,竟哭了出来。
而后整个人像是失去了控制一般,纤细的手放置在被外,胡乱挣扎着。
夏司珩心头一紧,他跳窗而入,伸手抓住了她乱挥的手,“刘婉···刘婉?”
他轻声唤她,却得不到一点回应。
定是梦魇了。
刘婉梦见,自己还未和离,女儿又被谢家人发现不是亲生血脉。
然后谢家人要将女儿活活掐死,小晚晚不断挣扎蜷缩,她心疼又窒息,可自己却被人死死压制,动弹不得。
明知是梦,她很想醒来,却怎么也醒不来。
忽然,她感觉自己落入了一个结实温暖的怀抱中,温软的指尖抚过她的眉梢,大掌拍着她的肩膀。
低沉的声音安抚她说,“别怕,有我在。”
那梦忽然就不可怕了。
她被人搂住轻拍安抚,似乎有细碎的吻轻轻落在她额间。
梦里九死一生的女儿,忽然被高大的玄色身影救下,她哭着跑过去将小家伙抱在怀里。
男子缓缓转身,竟是那样的熟悉,明明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淡漠神色,此刻却让她觉得无比温暖。
待她渐渐看清楚那张脸时,刘婉忽然就醒了。
她坐起身来喘气,擦了擦额间的冷汗,感到一阵阵后怕。
许久,她望着空荡荡的卧室,只剩一地清冷的月光。
方才那温暖的触感,也是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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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
谢晋安被府医救醒。
他问谢晋钊,昨晚的事情如今怎么样了?
谢晋钊紧拧着眉,“银柳被打晕了也没说出什么,那奸夫估计身份不明。”
他心里清楚,昨日被小厮抓到的许鑫铂有很大的嫌疑。
但许鑫铂是许柔柔的哥哥啊。
谢府丢不起这个人,他也更怕大哥醒来,会将他们兄妹俩杀了。
所以,他以没有证据为由,处置了这件事。
如果这次他不帮许鑫铂,那下次,许鑫铂也不会帮他。
“该死。该死啊!”
“那个贱妇,把她关去柴房里!等爹回来,我一定要休了她!”
谢晋安无能地锤着床榻,整个人昏昏的,似乎憔悴了很多。
看起来更虚了。
“大哥,你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今夜爹就要回来了,再不求长公主救出嫡母和祖母,怕是难以和爹交代。”
谢晋钊就是这样想的。
谢晋安死死捏拳,咬牙道,“何必去求许柔柔那个贱妇,我就不信了,凭我之前的人脉,我就不信打通不了这个关系。”
“还有,我顺便去报官,一定要抓到接二连三炸谢府的凶手!”
“你去拿子暮中举的庚帖来,我亲自去官府!”
谢晋钊照做了!
谢晋安来到府衙秦大人家门口,他被小厮扶下马车,笑着对门房道。
“谢府原世子谢晋安,麻烦去通报一声。”
门房悠悠打量他,都是在京城混的,他对景安侯府被夺爵,宠妾灭妻一事早有耳闻。
他打从心底看不起谢晋安,居然放任小妾害主母!
“我家大人不在,您还是回去吧!”语气里轻慢,丝毫不将谢晋安放在眼里。
谢晋安脸色有些不好。
他知道自己对刘婉做的那些事被传出去了,知道这些人一向势利眼。
自己没官又没爵的,被看不起也正常。
他拿出谢子暮中举的庚帖,对门房道,“我谢家的举人想与秦大人探讨,还望行个方便!”
他心中憋闷。
以前自己从未将这些低贱之人放在眼里。
如今还要对他们毕恭毕敬,和颜悦色!
门房听到这话,噗呲笑出了声,“笑死,谁给自己家儿子取名叫举人啊!”
“谢大爷,莫不是被褫夺为平民了,开始做梦呢吧!”
谢晋安脸色难看,但他还是忍着一口怒气解释道,“我谢家儿子谢子暮中举,如今八岁,是大夏朝最年轻的举人!”
“不久后,就要被派任职务了,各位行个方便,日后犬子走上仕途,大家也好来往!”
谢晋安本以为自己说到这一步,这些下人就会惧怕了。
可却没想到。
门房几人忽然就笑出声来,
“哈哈哈,什么八岁举人,你也不撒泡尿洗洗脸,清醒一下?”
“今年乡试,中举的少爷们最小也才十九岁!”
“还仕途,还职务,谢大爷,是您糊涂了还是在发癫呐?”
“科考院的榜闹得沸沸扬扬,我们怎么不记得有姓谢的举人?”
短短几句话。
谢晋安脸色难看。
他打开举起庚帖,“这便是我谢家儿子中举的证据!你们真是有眼无珠,耽误了大事,我看你们如何担待得起!”
两个门房见到庚帖,微微一愣。
他们伸手夺过,仔细看了看上头的内容。
谢晋安洋洋得意,“还不快去通禀!”
两个门房对视一眼,一个悄悄走入了府中,另一个拿着庚帖不还给他。
“劳烦谢大爷您再等等,他进去叫人了。”门房语气冷淡,直直盯着他。
谢晋安顿感浑身畅快。
早知道庚帖那么好使,他一开始就拿出来了。
岂容这帮狗东西,狗眼看人低。
他抬起下巴,冷笑着看那个门房,“方才同你好声好气的,如今知道错了?”
“是是是,方才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小的也没想到······”
门房话说到一半,就见同伴带着衙差出来了,他继续道,“小的也没想到,竟会有人如此大胆,敢拿假庚帖来冒充举人!”
“来人,给我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