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妹两个感情深厚,素来无话不说。
孙广白没有拐弯抹角,直截了当地表露出心中不悦。
孙泽兰白了兄长一眼:“亏得这儿只你我两人。要是让外人听见了,怕是以为我早和秦虎悄悄好上了。”
孙广白:“……”
孙广白嘴角抽了抽,一脸无语:“妹妹,你一个姑娘家,提起爱慕你的男子,能不能矜持委婉一二?”
“在别人面前装装就算了,这不是在大哥面前嘛!”孙泽兰熬了一夜,又倦又累,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呵欠:“今日将话说开也好。秦侍卫心里怎么想,是他的事,我不想嫁人。”
孙广白一听这话,心里踏实了不少:“你还年少,过个三两年再嫁人不迟。再者,我看爹的意思,还是希望你嫁回京城去。”
京城有太医院,大梁最有名的数家医馆,都在京城。名医如云,杏林世家也多在京城。
孙泽兰自小学医,医术极出众,嫁一个世代行医的人家,日后能出入内宅做女医。
这是孙太医为女儿规划好的未来,也是最好最合适的一条路。
孙泽兰动作一顿,怏怏不乐:“我不想嫁人生子。我想行医治病,做不了太医,至少也要做一代名医。”
孙广白失笑:“真看不出来,你还有这等宏愿。”
孙泽兰瞪了兄长一眼:“我就知道你会取笑我。我是女子,就该按部就班地嫁人生子,得了空闲才能给女眷治病吗?我就不配有自己的志向吗?”
“我不想只看女科,我要做全科大夫。”
孙广白见妹妹真地恼了,连连举手告饶:“孙姑娘请息怒,刚才是我狗眼看人低,一时失言,孙姑娘大人大量,别放在心上。”
还虚虚地给自己来了一巴掌。
孙泽兰被兄长逗乐了,眉头舒展开来,语气重新恢复轻快:“以后别在我面前提秦虎了。别说我不嫁人,就是以后实在熬不过爹娘长辈催促,也要嫁一个温和好性子的。”
“秦虎心眼比针鼻大不了多少。我为伤兵治伤,他都看不下去,多事又多嘴,烦人得很。”
孙泽兰的语气里满是嫌弃,半点没有作伪的意思。
孙广白仔细打量妹妹一眼,啧地一声:“看来真的是我多心了。我还以为,你对秦虎那傻小子也有些许好感。”
“说起来,秦虎出身也不算差,生得高壮,也算英俊,身手好,做着郡主亲兵。日后不愁前程……”
孙泽兰根本没开情窍:“他好不好的,和我有什么关系。以后别提他了。”
孙广白嗯一声,打了个呵欠,准备回军帐睡下。耳畔传来妹妹的声音:“我还小,大哥今年整整二十了,才是该成家的年纪。”
孙广白咳嗽一声:“男子汉大丈夫,先立业再成家。不急不急!忙了一夜累了,我回去睡了。”
溜得比兔子还快,转眼没了踪影。
孙泽兰好笑不已,想到兄长的亲事,也有些犯愁。
孙广白年少时定过亲,本来十八岁就该成亲,没曾想女方悔婚,退亲另嫁高门。
这件事对孙广白的打击着实不小。这两年一提亲事就溜。连爹都没办法,她这个做妹妹的,再心疼兄长,也无可奈何。
心里的结,得自己解开才行。
孙泽兰换了身干净的衣服,然后合衣睡下,很快入了美梦。
在梦中,她做了大梁第一女太医,医术如神,人人敬仰。就连亲爹兄长都用崇拜敬重的眼神看她。
孙泽兰在美梦里扬起嘴角。
……
姜韶华四更天睡下,睡了两个时辰便起身,出现在众人面前时精神奕奕。
同样只睡了两个时辰的宋渊秦战刘恒昌等人,也同样精神十足。
“郡主,营寨修得虽然简陋,不过,应付眼下也足够了。”刘恒昌目光炯炯道:“辎重营已经到了,末将以为,可以开路进山了。”
秦战摩拳擦掌:“这两日,黑松寨的底细也摸得差不多了。三百多个土匪,已经被我们杀了四十来个,寨子里最多三百人。地道出口外都已经布置了人手,还有几队人守在土匪寨外。今日进山剿匪拔寨,要不了天黑就能将土匪杀个一干二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