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场一片寂静。
所有人的瞩目中。
李爱国长叹口气,无奈的摇摇头,走到许大茂跟前。
“大茂兄弟,我想帮你的,可是他们不相信我。”
“好兄弟,你真是我的好兄弟!”许大茂感动得快哭了。
突然想到什么,许大茂松开李爱国的手,连连后退两步,脸色苍白起来。
许大茂欲哭无泪:“我真不是凶手。”
李爱国拍拍他的肩膀:“大茂,纸是包不住火的,现在讲究坦白从宽,早进去,早超生不是,是早出来,你还能给许家留后。”
“没有啊,我这今天哪儿也没去。”许大茂这次真的哭了。
“别吵了!”
阎埠贵懊恼的捏了捏眉心。
他觉得名侦探这个职业,不是很好干,嫌疑人怎么都不配合呢?
就在这时。
许母听到动静从屋里出来了。
“大茂,咋了?伱打人了?”
许大茂连忙跑到许母跟前。
“娘,你快给他们解释一下,我下午就在家里睡觉,没有出来。”
许母稍稍愣了一下,再看看三位管事大爷齐聚,知道肯定发生了大事情。
也没有耽误事,帮许大茂澄清事实。
“三大爷,我家大茂下午确实是在家里睡觉,他昨天晚上跟吉祥去红星公社放电影,清晨才回来,倒在床上便睡着了。”
最后一个重大嫌疑人,洗清了嫌疑。
名侦阎埠贵有些泄气。
摆摆手:“你们先回去,我们调查小组,会调查出事情真相。”
“走,咱们采取群众战术,走访住户!”
阎埠贵转身往人群中走去。
刘海中连忙跟在后面,献计献策:“他们两个都不大可能,看来有可能是贾东旭那些狐朋狗友干的。”
阎埠贵点头:“确实有可能,这事儿还得慢慢查。”
易中海跟在他们身后,眼睛微微眯起。
回想起刚才的事情。
总觉得有点怪,但是又说不出来原因。
三人调查组走了后。
何雨水跟刘大娘走过来,面带关切。
“爱国,你没事吧。”
“能有什么事情!”
李爱国摊摊手:“我承认揍了许大茂,他们不相信,我能有什么办法。”
“你这孩子,这种事是乱认的吗!”刘大娘嗔怪道。
李爱国想起从津城带回来的黄白杏,取出了一些送给刘大娘和何雨水。
“这是津城那边的土特产,你们尝尝新鲜。”
看着黄里透红的黄白杏,刘大娘神情有些失落。
“以前天全到津城那边出差,也曾给我带回来过。”
何雨水见刘大娘又想起了两个儿子,连忙拉住刘大娘的手说:“娘,我想吃杏,你能不能给我洗一洗。”
“你这么大人,还不会洗吗?”
“娘洗的好吃”何雨水撒娇。
刘大娘心中跟喝了蜂蜜似的,脸上乐开了花,拉住何雨水的手,往屋里走去。
“走走,娘去给你洗。”
两人手拉手离开后,李爱国本来想回屋做饭。
许吉祥从乡下回到四合院,从大茂娘嘴里得知了下午发生的事情。
为了感激李爱国,特意炖了小鸡炖蘑菇,请李爱国去吃饭。
昏黄的灯光下。
堂屋内摆着一张朱漆斑驳的四方桌。
许吉祥,许母,许大茂还有李爱国,围在桌子前,眼睛都盯着小鸡炖蘑菇。
这年头一般人家只有过年的时候,能够吃到一口肉。
市场上一只公鸡得1块钱,谁舍得买。
不用问。
这只小公鸡就是许吉祥借着放电影的机会,从农村顺手得来的。
许大茂喉结抖动,吞咽口水,站起身下手去揪鸡腿。
“啪!”
手到了盆子边,被许吉祥拿筷子敲了回去。
“这孩子一点规矩也没有,要是被娄振华看到了,娄家能把女儿嫁给你。”
许吉祥瞪许大茂一眼。
扭头看看李爱国笑道:“爱国,大叔还真没发现你是个有情有义的孩子。”
许母站起身,撕下一只鸡腿,放在碗里递过来:“今儿的事情我们都听说了,你能为了救我们家大茂,把罪责揽到自个身上,太让我们感动了。”
“客气了,都是邻居,本来就应该互相帮忙。”
李爱国接过鸡腿,毫不客气地大口啃了起来。
你别说,这些年许吉祥没少从乡下“得”老乡的鸡。
眼光也练出来,鸡肉肉质鲜嫩,香料入味。
许大茂的眼睛盯着鸡腿,不停的吞咽口水,却只能眼馋的看着李爱国大口朵颐。
他心中有些憋屈。
“我真的没有揍贾东旭!”
“最好是没有,要不然被阎埠贵查出来,咱们还得请娄家出面救你。”
许吉祥恨铁不成钢的瞪许大茂一眼。
“连你们也不相信我.”大茂委屈得差点哭了出来。
李爱国放下鸡腿,憨笑:“许叔叔,贾东旭是我揍的,你别冤枉大茂。”
“你这孩子,这里有没有外人,没有必要再帮大茂遮掩了。”
许吉祥撕下最后那根鸡腿递到李爱国的碗里。
“又来了”
许大茂扬天长叹。
俺大茂真没有揍贾东旭啊.
四合院调查小组,在调查了全院住户后,聚到了四合院门口。
“咱们大院的住户都没有嫌疑。”
阎埠贵扶扶眼镜框,眼中崩出一道精光,神情骄傲:
“真相只有一个,那就是贾东旭是被院外的人打伤的,他交友不慎,得罪了人。”
“是啊,是啊,咱们大院里的住户没有人如此胆大。”刘海中挺着大肚子附和。
易中海不同意这个调查结果。
要是找不到凶手,那贾东旭的医药费全都得算到他头上。
易中海这阵子为了贾家的事情已经出了不少钱。
要是再花钱的话,就得动用何大清给傻柱寄回来的钱了。
“老阎”
“请叫我组长。”阎埠贵扶了扶眼镜框,背着手,板起脸。
当领导的滋味还真不错。
易中海:“.”
他强压下怒火,笑着解释:“贾东旭是我看着长大的,他是个好孩子、老实孩子,怎么会跟社会上的人来往呢?凶手肯定是我们大院里的人,说不定就是李爱国.”
话音未落。
旁边传来一道声音:“喂,老头儿,贾东旭是不是住在这里?”
抬头看去,只见三个身穿黑劳动布外套的年轻人正瞪着他们。
这三个年轻人痞里痞气的,嘴上叼着大前门,眼睛乜斜,腰间挂着自行车钢丝锁,看上去就不是好东西。
易中海皱皱眉:“你们是?”
“甭管我们是谁,你告诉贾东旭那王八蛋,他摊上大事了!”
“我们大胡子哥饶不了他!”
三个年轻人撂下一句狠话,迈着大步离开四合院。
阎埠贵看看他们的背影,扭过头看向易中海。
“老易,这就是你说的老实孩子?好孩子?”
易中海:“.”
“老易,身为调查组的组长,我宣布这个案件完结,你可有意见。”阎埠贵道。
易中海:“没,没意见”
刚说出去的话,被人打了脸,他能有什么办法。
阎埠贵得意洋洋的扬起了脑袋。
咱这个名侦探,第一次担任调查小组组长,就取得不俗的成绩。
他有点后悔当年选择当教员了。
就凭他如此高超的破案能力。
要是当公安的话,现在早就成重案组的专家了。
啥?
当公安需要出身清白,阎埠贵是小业主出身,不够格?
那算了。
*
*
*
医院内。
病房内。
贾张氏得知易中海没有找到凶手,阴沉着脸说:“老易,你可是东旭的师傅,不能不给东旭报仇啊。”
贾东旭也说:“师傅,肯定就是李爱国揍我的,你快把他抓起来。”
你们想抓就抓呀。
真以为李爱国是普通群众?
易中海心中一阵唏嘘,从秦淮茹手中接过搪瓷缸子。
看看贾东旭问道:“东旭,你是不是得罪了社会上青皮?”
“没有啊,师傅,你知道我这个人最老实的。”贾东旭有些委屈。
他确实也出去鬼混,但是并没有得罪人。
“那你认识一个叫做大胡子的人吗?”
易中海把那三个青皮的话学了一遍。
“大胡子他是黑废品店的老板,我花钱雇他”
贾东旭眼睛一点点瞪大,嘴巴再也合不拢了。
他明白了。
肯定是王大胡子两次埋伏李爱国,都没有遇到李爱国,这才会认为被诓骗了,所以才找上门。
贾东旭明白过来后,心中充满了憋屈。
前前后后花了十七块钱收拾李爱国。
李爱国好好的,他反倒躺在了病床上。
现在更是被王大胡子盯上了。
憋屈啊。
实在是太憋屈了。
贾东旭脸色憋得涨红,一口气没上来,“嗝”了一声,从病床上掉了下去。
秦淮茹连忙把他搀起来:“东旭,怎么了?”
“没,没事.”贾东旭咬碎了牙齿,把心中的憋屈吞了回去。
这种事说出来丢人。
秦淮茹是个聪明的女人。
此时已经猜得七七八八了。
跟她当初预料的一样。
贾东旭想收拾李爱国,反倒被李爱国收拾了。
实在是太丢脸了。
另外一边。
清晨起来心情好。
李爱国吃了顿好吃的。
棒碴儿粥,窝窝头儿,咸菜条。
外加五个鸡蛋,一个咸鸭蛋。
吃完饭就骑上自行车,迎着淡淡的朝阳,来到了机务段。
刚拐过墙角,就听到一阵小声的嘀咕。
“你是张雅芝的丈夫?”
“如假包换,这是我们的结婚证。”
“那为什么保卫干事不让你进去。”
“.他们觉得我是流氓,其实那都是误会,我就是想找张雅芝要点钱。”
送水员老鳖看着贼眉鼠眼的刘长义,眼睛微微眯起,嘴角勾起一丝冷笑。
张雅芝那死丫头整天帮着李爱国给他找麻烦。
搞得他现在倒卖宿营车的票,都得小心翼翼的。
看来是时间给张雅芝找点麻烦了。
“兄弟,你既然是张雅芝的丈夫,张雅芝的钱,就是你的。
张雅芝现在应该在车站,你守在这里也没有用。”
刘长义翻出空荡荡的口袋:“进车站要买票,我没钱,要不你借我一些。”
老鳖:“.”
他沉默片刻,想到一个主意。
“京城站的围墙有个豁口,你可以从豁口里钻进去。”
“你真是讲义气,从此你就是我刘长义的大哥了。”
老鳖和刘长义沿着旁边的铁轨,走向树林深处。
明知道刘长义是来找张雅芝麻烦的。
老鳖还把他带进去,明显是要跟同事过不去。
这个人不能留了。
李爱国骑在自行车上,微微眯了眯眼睛。
要是路风办的监察,再不来131次列车上巡查,他就得想办法把他们引来了。
嗯。
等到这次捎货回来后,就开始着手策划。
开了晨会,喊了口号。
李爱国登上131火车头,开始新一天的忙碌。
现在天气越来越热,蒸汽车头里,就跟蒸笼似的。
空气炎热而混浊,散发出烤鞋底子的味道。
蒸汽车头来到京城站,跟早就停在铁轨上的车厢对接后,李爱国照例跟刘清泉他们下场透透气。
“我给你说了,我这个月的工资还没下来,你别再来了。”
“你可以借钱啊,你知不知道,要是我今天还不上钱,那些人要打断我的腿。”
一阵喧嚣声,顺着燥热风吹进李爱国的耳朵中。
扭头看去。
只见车厢门口,张雅芝正在跟一个男人争吵。
张雅芝似乎有些害怕那个男人,咬着浅红的嘴唇,面带惧色,手脚在发抖。
李爱国走过去,发现那男人,尖下巴,三角眼,鹰沟鼻,尖嘴猴腮。
嘿,这不是刘长义嘛。
李爱国扭过头看向宿营车。
老鳖正躲在窗户后为自己的杰作感到兴奋。
接触到李爱国的目光,他连忙缩回了头。
张雅芝是个要强的人,平时无论是在生活中,还是工作中都事事争先。不甘人后。
现在被泼皮无赖的丈夫堵着要钱,张雅芝也觉得丢人,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下去。
平时大大咧咧的她,眼角红润起来,胆怯的看着四周。
当触及到乘客们奇怪的目光时,张雅芝不由紧紧攥起拳头。
“你赶紧走,这么多人看着”
“怎么!我是你丈夫,问你要点钱,有啥丢人的。”
刘长义浑身脏乎乎的,也不知道多少天没洗澡了,周身散发出一股令人作呕的味道。
“当年要不是我们刘家买了你,你早就饿死了,现在到了你报恩的时候,你反倒推三阻四,有点良心吗?”
刘长义吊儿郎当的从兜里摸出一包瘪了的烟盒,从中抽出一根烟,叼在嘴里正准备点上。
‘啪’
烟被人拍飞了。
“这位同志,这里不准抽烟。”
“呵,还真有人,敢管劳资的闲事!”
刘长义从解放前,就在街头混了,属于京城的老混子。
听到这话,顿时怒了,脖颈青筋爆动,从腰间抽出小刀,转过身就要让来者知道什么叫做厉害。
可是。
转过头。
当他看到站在对面的是李爱国时,吓得脸色骤变,感觉到头上的伤口隐隐作疼。
刘长义可是记得清清楚楚。
前两天,就是这个火车司机在机务段宿舍前,用枪口对准他。
后来他见火车司机下班了,才敢偷偷溜进宿舍。
没想到,几位保卫干事冲进来,不由分说,揍了他一顿。
脑壳也被打破了。
刘长义觉得,保卫干事们肯定是火车司机喊来的。
“你你不是也在抽烟吗?”
刘长义见李爱国一脸嘚瑟的样子,不忿的说道。
李爱国嘿嘿一笑,掐灭烟头,冷笑道:“你买车票没?”
“啊?!“刘长义被突然转换话题搞懵逼了。
李爱国没有在理会他,看到旁边有车站的公安同志经过。
冲他们招招手,指向刘长义:“同志,这里有人逃票,还随身携带了武器,麻烦你们把他带回去好好审审。”
要是一般人报案,铁道公安肯定得询问一番。
但是李爱国身上穿的制服和肩膀上的袖章,已经表明了他的身份——自家同志。
两个车站公安冲过来,不由分说,就把刘长义按住了。
“好小子,你知不知道逃票,就是占国家便宜,薅社会主义的墙角。”
“走,跟我们回所里面。”
刘长义费了很大劲,才进到车站里,就这么被拖走,自然不甘心,拉着胯拼命挣扎。
啪啪!
这年代的铁道公安可是真敢的动手的。
两个大耳贴子送上,刘长义老老实实的跟在铁道公安身后,往派出所的方向走去。
他突然停住脚步,扭头看向李爱国,眼中迸发出仇恨的光芒。
李爱国却毫不在意。
鲁大师曾说过一句话,李爱国深以为然。
“勇者愤怒,抽刀向更强者;怯者愤怒,抽刀向更弱者;”
像这种欺负女人的人渣,往往外强中干。
解决了刘长义。
此时已经接近发车时间,白车长在列车上打手势,示意可以发车了。
李爱国大步走到张雅芝身旁,压低声音。
“张雅芝同志,你要把一辈子毁在这种男人身上吗?”
金色阳光洒在他身上,衬托得他的身影更加高大。
张雅芝站在车厢门口,怔怔的看着李爱国的背影。
刚才李爱国没有直接介入刘长义和张雅芝之间的纠纷,避免张雅芝的事情被乘客们、乘务员们知道。
让她能够保留一些脸面。
这个糙男人平日里看上去风风火火的,办事儿还挺细腻、细心的。
张雅芝的眼睛模糊起来。
刘长义最近越来越过分了。
听说外面的债务高达五百多块钱。
她也许真的应该离婚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