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清晨的风格外凉爽,给人一种心旷神怡的舒适之情。
李爱国骑着自行车,载着娄晓娥,后面还挂着一辆飞鸽自行车。
这挂车般的存在,引来了不少瞩目的目光。
晨练的老大爷差点惊掉了眼球:“大街上开火车呢?!”
十多里地的距离,也只是眨眼的功夫。
到了娄家小别墅外.
李爱国跳下车,将娄晓娥搀扶下来,然后解开绑在后面的粗麻绳,把自行车取下来。
“娄晓娥同志,再见。”
李爱国还记挂着废品店的事情,大长腿挎上自行车,脚蹬子一蹬,自行车如同箭头似的冲出去。
娄晓娥看着李爱国的背影,挥了挥手,呢喃:“再见.”
“谁啊!”
谭丽雅从小别墅里出来,走到娄晓娥跟前,脸色冰冷如霜:“蛾子,他是不是前阵子那个火车司机?”
娄晓娥咬着嘴唇,倔强地说:“跟你没有关系,娘,我想回屋睡觉了。”
看到娄晓娥走路姿势不对,谭丽雅瞪大眼睛,哎吆了一声,上前抓住她的胳膊。
“晓娥,你怎么还受伤了,一定是那个火车司机欺负你了,是不是?”
“娘,你乱说什么,我是不小心摔倒的,跟李爱国同志没关系!”
“你啊,马上就要嫁人了,不想着准备婚礼,怎么能到处乱跑呢!要是被你爹看到了,又要骂你了。”
“我决不会嫁给许大茂!”
两人在门外吵吵嚷嚷,惊动了大厅里正在看报纸的娄振华。
“一大清早的,站在门口吵架,要是让别人看到,要说咱们老娄家不懂规矩了,都给我进来。”
谭丽雅和娄晓娥都有些害怕娄振华,乖乖的进到了大厅内。
谭丽雅坐在沙发上,把刚才看到的事情,告诉了娄振华。
“老娄,你说说,一个大姑娘怎么能坐别人的自行车呢?!这还像是大家闺秀吗?”
娄晓娥嘟着嘴不服气的说道:“那是双人自行车,本来就能坐两个人,再说了,现在上面提倡新风尚,不兴封建禁锢那一套旧俗了。”
娄振华这会也听明白了。
敢情那个可恶的火车司机,趁他不注意,想要偷偷的拱他家的大白菜。
这还能忍?!
“啪!”
报纸摔在桌子上,娄振华站起身阴沉着脸说道:“晓娥,你以后不准再跟那个火车司机见面了。”
娄晓娥的脸色由红变白,身子晃了晃,扶住椅子才站稳。
用近乎嘶吼的声音:“爹,你为什么一定要我嫁给许大茂,我压根就不喜欢那个人!”
她就跟一头小老虎似的。
只不过在娄振华眼里,是那种奶凶奶凶的。
娄振华冷着脸说道:“我是你爹,你是我闺女,我把你养大,你吃我的,穿我的,就应该听我的!这事儿没有商量的余地。”
“许吉祥已经办理了病退手续,许大茂马上就要接班了,你们的婚事也该提上日程了。”
“我今天到了厂里面帮你请一个月的婚假,从今天开始,你就老老实实的待在屋里,哪里也不许去!”
说完话,娄振华看向旁边的陈妈:“陈妈,你把晓娥送回房间。”
“还是我来吧。”
谭丽雅虽生气,看到娄晓娥如此伤心,她又有些心疼了。
“你就是封建大家长!”娄晓娥冲着娄振华吼了一句,转身踉踉跄跄的进到了屋里,趴在床上呜呜哭了起来。
谭丽雅进到房间里,坐到她身旁,伸手抚摸她的头发,劝慰道:“晓娥,你爹也是为了你好,为了咱们这个家好。”
娄晓娥坐起身,抹着眼泪:“娘,他要是为了我好,就别把我嫁给那个驴脸的汉子,我讨厌那个人。”
谭丽雅叹口气,无可奈何:“傻丫头,你是娄家的人,就该为娄家尽力。”
娄晓娥不是傻姑娘。
早已猜出娄振华为何一定要把她嫁给许大茂。
要是没有遇到李爱国前,她也许也就认命了。
可是
想到这里,娄晓娥心底隐隐作疼,再也忍不住了,趴在床上痛哭了起来。
谭丽雅见娄晓娥这样子,长叹口气,站起身回到了客厅。
她帮娄振华泡了一杯茶,端过去,轻声说道:“老娄,我看蛾子挺喜欢那个火车司机的.”
“不要再提了!”娄振华“啪”一下,将茶杯摔在桌子上。
里面的热茶溅落出来,烫到了谭丽雅的手。
她捂着手却不敢吭声。
她是娄振华的第三房小妾,自从进到娄家里,就被立了规矩。
现在大太太和二太太虽然早就不在了,规矩却像屋内的房梁一样,永远矗立在头顶。
除非屋子坍塌
娄振华见谭丽雅手烫红了,脸色也稍微缓和,点上一根雪茄烟:
“这事情我已经给你解释过了.
现在报纸上的风声越来越不对劲了。
津城的私营商业已全部过渡为国家资本主义的高级形式。
京城的资本主义工商业已经全行业公私合营也完成了。”
他的语气逐渐沉重起来:“下一步呢?!是不是就轮到我们了?”
谭丽雅道:“可是晓娥还只是个孩子。”
“那她也是咱们娄家的孩子!”娄振华冷声说道:“这事情我已经决定了,以后你不要再提,从今天开始,你看好娄晓娥,别让她乱跑!”
谭丽雅心中也有些委屈。
大少爷和二少爷都送到了港城。
却让一个姑娘留守京城。
娄振华嘴上说得振振有词,还不是因为重男轻女嘛!
只是这话是万万不能说出来的。
另外一边。
李爱国今天着急回到四合院。
是因为房屋经过长达半个月的捯饬,花费了总计五十三块六毛分钱后,终于装修好了。
今天是正式“交付”的日子。
后世入住新房都要举办喜庆活动,又叫过火饭。
邀请亲朋好友来吃过火饭,这样一来人多显热闹,也算是汇聚人气了。
有些讲究点的,还要大摆宴席,举办入住前的仪式,拜土地。
当然,在这个年代,街道上正在提倡勤俭节约,肯定不能大操大办。
李爱国也就请了刘大娘和何雨水,王大奎,张二炮,还有王钢柱还有几个要好的邻居来到家里,吃顿便饭。
刚推开门进到屋里。
王大奎就找上了门,手里还拎着两条毛烘烘的玩意。
“爱国,这是昨晚在鸽市上碰到的,肥的很,正好做麻辣狐狸肉。”
狐狸??
李爱国顿时瞪大眼。
可不是嘛,那褐色的柔软狐狸毛儿正随风飘动。
原本他还打算到菜市场买一些猪肉的。
有了这两只狐狸,就不用再发愁肉菜了。
狐狸肉虽然有些异味,只要用重盐,重辣压下去,还是一道美味。
“二炮呢?”
李爱国接过狐狸,掂了掂,确实挺重的。
“废品店离不开人,等中午吃完饭,我给他带一点就可以了。”
王大奎见李爱国拎着狐狸站在那里不动弹,笑着问:“爱国哥,你会宰狐狸吗?”
李爱国翻了个白眼,没有理会他。
王钢柱正蹲在门口刷牙。
听到这话,抬起头接话茬:“他只会吃狐狸。放着吧,等会我刷了牙,帮你们拾掇。”
杀猪的屠夫宰狐狸,那不是手到擒来吗?
当然,咱李爱国也不能闲着,得去供销社买一些调料。
王大奎是自家人,就让他帮忙先招呼客人。
李爱国出了月牙门,就往前院走,路过中院就看到秦淮茹蹲在那里刷刷刷的洗衣服。
这女人有多少衣服要洗,怎么每次见到她都在洗衣服?
秦淮茹听到脚步声,抬起头忙甩干手上的水:“李爱国,我听说你房子拾掇好了?要帮忙吗?”
李爱国没想到秦淮茹竟然会跟他搭话。
愣了一下后,摆摆手:“没必要,刘大娘和何雨水都在,有他们足够了。”
说着话也不停步,出了月牙门直奔供销社。
秦淮茹重新顿回去,神情有些黯淡。
一想到李爱国家拾掇得跟苏国专家的专家楼似的,而她只能住在贾家破屋子内,心中就有些后悔。
要是当初能够再坚持一阵子,就好了。
可惜世上没有卖后悔药的。
“淮茹,你干嘛理会李爱国,是不是还想跟他好?”
男人娶了漂亮的媳妇儿,最怕媳妇儿招三惹四。
特别是贾东旭还是那种没实力的男人,每次秦淮茹跟别的男人搭话,他都觉得脑袋上凉凉的。
以前贾张氏在的时候,有贾张氏盯着秦淮茹。
现在贾张氏被撵回老家了,就轮到贾东旭了。
要是换做以前,贾东旭肯定破口大骂了。
可是自从贾张氏被送回农村后,棒梗成了易中海的干孙子。
秦淮茹身为棒梗的母亲,在贾家的地位逐日提升了。
而易中海好像很欣赏秦淮茹,经常请她到家里陪一大妈唠嗑。
秦淮茹眼睛一转,佯装生气道:“你啊,真是个傻子,刚才我可是看到了,李爱国的那个朋友拎了两条狐狸,他们今天肯定要吃狐狸肉。我本来想蹭一点的,谁知道李爱国不上钩。”
贾东旭闻言,嘴上骂骂咧咧:“李爱国那孙贼太鸡贼了,有了好吃的也不知道分给咱们一点。”
当然。
贾东旭也就是会打嘴炮。
要是换成贾张氏的话,这会已经动手了。
他有些想念贾张氏了。
李爱国在供销社买盐,干辣椒的时候。
又顺手买了一些花生牛轧糖和瓜子。
等回到四合院。
秦淮茹还眼巴巴的等在水池旁,觉得李爱国应该也请她去,毕竟那屋子她也住了一阵子。
李爱国看到了,却当做没看到。
拎着东西就回了屋。
这时候。
刘大娘和何雨水也来了,正在屋内招呼曹文直等包乘组的工友。
桌子上摆放了七八样礼物。
崭新的铁壳热水瓶,两个瓷碗,竹篾编制的果盘子。
最贵重的要数一方印染了狮子戏球的纹蓝印花布被单。
不用问,这些都是工友们带来的。
“大家伙都太客气了。”李爱国心中涌出一阵感动。
这些小玩意在这个年代可不便宜。
白车长站起身笑道:“爱国,你是咱们131包乘组的成员,就跟咱们的兄弟姐妹一般。”
“是啊,是啊。”曹文直也站起身附和。
刘清泉嘴贱:“爱国不是你徒弟吗?怎么变成兄弟了,这不是乱了辈分吗?”
“啪”
话音刚落,脑袋上就挨了曹文直一巴掌:“他是我徒弟,是你兄弟,不行吗?”
刘清泉:“.”
屋内顿时响起一阵哄笑声。
临近中午的时候,李爱国正想去请王钢柱,这货拎着杀猪刀进到了屋里。
“哪呢?哪呢?”
他那副凶悍的样子,吓了屋内众人一跳,曹文直甚至已经掏出了防身的匕首。
“师傅,切莫着急,此人是我的邻居,是来宰杀狐狸的。”
“好家伙,还以为是寻仇的呢!”
王钢柱也意识到自己好像有点鲁莽,讪笑着冲众人打了声招呼,双手接过了白车长递过来的烟卷。
白车长今天穿的是列车长制服,戴着大檐帽。
这年代甭管什么制服,只要穿在身上,就受人尊敬。
接过白车长的烟,让王钢柱倍感有面子,这可是真正的女领导,瞅瞅帽檐上的徽章多么闪亮。
王钢柱拢着手点上烟,这才接过李爱国手里的两只死狐狸。
“下手的人手挺黑的,一棍子夯中脑门子,狐狸当场就嗝屁了。”
这年代的京郊的农民猎杀狐狸,是不舍得使用子弹的。
都是用棍子之类的,趁着狐狸不注意,飞出一棍子。
抽完烟,王钢柱将烟头按灭在地板上,扔出屋子,抄起杀猪刀比划了两下。
“你这玩意是不是太大了,顺手吗?”曹文直也来了兴趣,蹲在旁边问。
王钢柱憨笑:“您放心,我干了十几年的屠夫,这杀猪刀啊,使得出神入化。”
对这话,曹文直是不相信的,不过等王钢柱真动起手来,顿时惊得合不拢嘴巴。
只见王钢柱手腕一动,杀猪刀刀尖上挑,挑来了狐狸的后肢肘关节处。
锋利的杀猪刀,就像是一把手术刀,沿股内侧背腹部长短毛分界线,通过肛门前缘挑至另一后肢肘关节处,最后来到尾巴的中线挑至肛门后缘,再将肛门两侧的皮毛挑开。
一般到了这种地步,下一步就是用手撕狐狸的皮毛了。
但是王钢柱却依然使用杀猪刀,插入腿的皮和肉之间,从后臂部向头部方向做筒状翻剥。
边剥边让刘大娘在狐狸的身上,洒上麸皮,防止刚剥下的皮毛和皮肉,粘连在一块。
只是眨眼的功夫,一张完整的狐狸皮就剥了下来,耳朵,眼睛,鼻子都很完整。
这一手技术,看得众人是啧啧称奇。
外面突然传来一道惊叹声:“无他,惟手熟耳!古人诚不欺我。”
李爱国抬起头看去。
只见阎埠贵端着半盘子花生米站在外面,玳瑁镜框后的小眼睛眨么眨么的。
“爱国,恭喜恭喜”
李爱国伸手接过花生米,“吆喝,三大爷呐谢谢您了,解成加班,马上就要回来了,您还得赶紧回家给解成做饭,我就不留你了。”
说完,转身进了屋内,一点都没有让他进来的意思。
阎埠贵:“.”
他的盘算彻底抓了瞎。
本来想着靠着半盘子花生米,混顿肉吃,混顿酒喝的。
谁想到李爱国这小子不按常理出牌。
不过李爱国说得倒是没错.
阎解成今儿加班干活,肯定又挣到了钱,得赶紧收回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