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秦浅也无法回答上来这个问题。
这个问题太过纠结，或者说，这是两种截然不同的爱的方式。
“我……我不知道……”
沉默良久之后，秦浅只是憋出这句话来。
沉渊再度叹息，旋即道。
“如今玉月华卸去伪装，彻底修魔，我与她之间，终究是缘分已尽。”
“下次见面，只会是你死我活的地步。”
秦浅赶忙安慰。
“天涯何处无芳草，林渊公子，以你的修为天赋，身份背景，其实无需在玉月华这一棵树上吊死的。”
沉渊淡淡瞥了了她一眼。
“但不管怎么说，这件事必须有始有终，我要为我与玉月华之间的关系画上一个句号。”
“她对我出手，我取其仙骨，早已不死不休，即便我不去找她，她伤势恢复之后，想必也会找我算账的。”
秦浅语气多了一抹关心。
“你有长生林家庇护，玉月华奈何不得你的。”
“即便我有长生林家庇护，但我终究会有落单之时，如今玉月华孤身一人，藏匿暗处，谁也不知道她到底去了哪里。”
听到沉渊这般说，秦浅不知为何，内心有一股莫名其妙的烦躁感。
“林渊公子，莫不是还对玉月华余情未了？”
见沉渊没有回应，秦浅的语气加速。
“林渊公子，她都已经修魔了，你为何还要对她念念不忘呢？”
“即便是她没有修魔，你们之间的身份，也隔着一道鸿沟啊。”
“林渊公子，你不应该这般执迷不悟的……”
沉渊抬眸，望向秦浅。
“这似乎与秦姑娘并无关系吧？”
“这……”秦浅一时语塞。
是啊，不管林渊公子做出怎样的选择，这是他的事情，自己是不是有些僭越了呢？
但看着林渊公子这般神态，此次十二脉系大比之后，自己不知何时再能拜访长生林家，秦浅咬牙，鼓起十二分的勇气来。
她来到沉渊的面前，轻轻抓住沉渊的双手。
“林渊公子，其实，自从你将我救下的那一刻起，我就对你倾心不已了。”
“但我也知道，我秦浅只是秦家之人，配不上你长生世家公子的身份，而且那个时候，你也表现得很喜欢玉月华。”
“所以，这份感情被我一直压制在内心深处，不想说出来。”
“但现在，我真的不想看到你对一个魔修如此上心，如果林渊公子真的很缺一名女子，我……我秦浅也可嫁予林渊公子。”
“而且，我很有自知之明，我不会要正妻身份的，林渊公子，能够将我纳为妾室，我便知足。”
秦浅目光灼灼。
在这一刻，她不想继续压制对林渊的感情。
正如她自己所言，早在林渊将她救下之时，她便对林渊芳心暗许。
只是顾忌自己的身份，顾忌林渊那个时候一直在忙于追求玉月华。她才不得已将这份感情深埋心底。
可如今，玉月华修魔，她实在不想看到林渊为了一个魔修如此颓靡下去，所以才鼓起勇气表明自己的心意。
就算被林渊拒绝也无所谓，她只是想要表达出自己的感情来。
不然的话，这份感情一直压在心底，让她万分纠结，即便被林渊公子拒绝，也算是断了自己的念想，让自己不要继续胡思乱想，每日每夜都无法静下心来。
沉渊内心冷笑。
他对于人心的把控早就已经深入骨髓，甚至可以说是练成了一种本能。
秦浅对他的态度，以及种种表现，他如何不明白秦浅对自己有着一丝淡淡的情愫？
虽然这份情愫，有很大一部分的原因是由于自己设计的因素。
不过，能让秦浅这样的气运之女为自己所有，便已足够了，不是么？
气运之女对气运之女，这样的戏份还真是令人期待呢。
沉渊脑海之内，已经拟定好了一个非常残忍的计划。
那便是让秦浅去杀玉月华！
玉月华如今在宗万象手里，但玉月华还有气运傍身，宗万象绝对杀不死她。
虽说宗万象现在并无杀死玉月华的打算，只是在不断的折磨她，但若是宗万象当真想要取玉月华的命，恐怕他做不到！
到时候天道意志显现，玉月华肯定会发生某种事，能助她逃脱困境。
沉渊内心当中已经有了不下三个的假设：
一，宗万象想杀玉月华的时候，恰好碰上某位大能路过，将玉月华救下。
二，天地异变，宗万象正欲动手之时，不是天雷落下，就是地震加身，大乱之下，玉月华得以出逃。
三，宗万象确确实实已经杀死了玉月华，但玉月华和姬倩柔一样，灵魂转世重生了，甚至还有可能逆转光阴，直接重生到少年时期！
不确定的因素太多了！
有了姬倩柔这样的前车之鉴，沉渊可不放心让宗万象杀玉月华，所以他自始至终都没有下过杀死玉月华的命令。
要玉月华死，那就得他亲自动手，并且将其炼魂，杜绝一切重生的可能！
赶尽杀绝，必须赶尽杀绝！
对敌人的仁慈，那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但现在不同了，现在秦浅在这里，只要能让秦浅去杀玉月华，那么沉渊也很好奇，天道，究竟会庇护哪个？
是庇护秦浅，还是庇护玉月华？
你们两个相斗，死的到底会是谁呢？
对此，沉渊期待无比。
因为秦浅与玉月华修为接近，所以，即便是沉渊，不到最后，也猜不透这两人到底谁会赢。
当然，这并不重要。
让她们两个斗得你死我活、油尽灯枯之时，沉渊再当即出手，送她们两人同时上路。
然后，再以千幻灵瞳彻底炼化她们的灵魂！
这样一来，隐患也就不存在了。
唯一的威胁，那边只剩下姬倩柔，或者说是任雪莉。
想到此处，沉渊不由握拳。
一时的妇人之仁，却让自己陷入了如此之大的麻烦当中！
早知如此，就不应该将姬倩柔推入熔浆之中，而是应该同样以杀死姬瑶池的方法杀死她的！
一步错，步步皆错……
好在，这盘棋还并不是死局，还有一口活气在！
沉渊眼神阴翳无比。
这次机会，自己可再不能错过了！
玉月华，秦浅，任雪莉……全都得死！
她们死，我才能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