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克来因瓶是一个不可定向的二维紧流形。
而球面或轮胎面是可定向的二维紧流形。
换句话说。
地球外空间瓶颈上的某些点和莫斯科圣瓦西里教堂对应空间瓶壁上的某些点占据了三维空间中的同一个位置。
如果想要短暂地屏蔽‘天堂山’碎片的影响。
在空间站发射的那一刻。
他们必须制造出位置真空。
而存在于高纬度的‘神明’。
就成了最佳的试验品。
所以。
换句话。
‘朝圣日’看上去是北境西伯利亚在起源五年最大的祈祷活动。
但是。
实际上。
这是已知人类文明里。
对于神明的最大‘亵渎’!”
听到这里。
就连大大咧咧的诺亚都有点害怕了。
他问道:
“这是第二部分。
那最后一部分。
五阶合剂‘上帝基因’,是干什么的?”
听到这里。
苏文点开了特罗姆瑟tromso模拟中有关上帝基因适配位置的论述。
第七千三百二十四次实验记录
受试者在注入微量反应源的同时,对最高阶遗迹出现了‘膜拜’、‘呓语’‘祈求’等失常症状
实验效果失败,受试者精神受损。
但在‘升华谱系:祭祀’灵能适配效能方面出现显着提高
“看见这一段描述了吗?
这是最核心的部分,为了让神明投影出现时完美制造位置真空,保证空间站升空,且让它在并轨前不被撕裂。
他们需要‘祭祀’。
而上帝基因作为五阶合剂,能让人类突破生命阶梯这确实不假。
但哪怕是福音‘正神’
那属于高维的意志在降临的那一刻,会将人类的理解能力负荷到极限。
直到。
挤压崩溃。
强行接受人类无法理解的知识。
换句话说。
这就是另一种‘深渊污染’”
很显然。
梅伦馆长知道了这件事情。
他最终没有选择阻止。
只是在k2列车中拿走了三支上帝基因不知交给了谁。
而圣彼得堡-莫斯科俄联国立图书馆顶楼‘列昂尼得老先生’的身影,苏文还记着。
那个看似悠闲、憨厚会因为一块吐司而高兴的退休老头。
他究竟知不知道。
自己的计划,有多低的成功率。
也明不明白。
将自己当做受试注射者,死亡的概率有多大。
除了他,苏文还现在不清楚其余‘上帝基因’受试者。
但他明白。
死亡的后果。
“真是一群疯子!”
丹娜丝去楼上酒柜里拿了瓶福斯特珍藏的法兰西波尔多葡萄酒。
她有钱。
也不在乎这点花销。
但如果现在不用酒精麻醉一下自己。
这位白人小姐很难想象自己究竟还能不能喘过气来。
“钱我会照付的。”
“这可是我珍藏的美酒啊。”
福斯特先生虽然是酒吧老板,但他也不是什么酒都卖的。
“回头还你一瓶197年白雪香槟“沉默之船”(epiper-heidsieck。
当然。
如果你不愿意,82年波尔多拉菲也行。”
福斯特是懂行的。
他连忙点头:
“还是epiper-heidsieck吧,82年的拉菲最近在推特上都快被说烂了。”
两小时后。
他们将整个计划复盘完成。
福斯特给自己也倒了一杯葡萄酒。
他苦笑着说道:
“我承认,之前在冰岛地壳转动时寻找亚特兰蒂斯之钥的行动。
和这群以神明与文明为赌注的开拓先驱相比。
简直就像小孩在北大西洋的沙滩上堆城堡一样幼稚。
我们还能做什么?”
苏文平静的想了想。
而后。
他指了指辛普森正在筛选过滤的数据:
“这篇手记‘海因斯布洛特空间站’记录了承载部分‘天堂山碎片’的权柄的空间场域波动,
我们可以将数据输入进去。
今晚先通过超算中心进行运算。
如果你们相信我。
我有一个计划,或许到时候会起到效果。”
苏文平静地回答道。
他现在掌握着其余神明的祭祀方式。
拥有深海之主拉来耶的信物。
也拥有海因斯布洛特空间站的设计底稿。
通过模块化组装
与星界拷贝
接下来。
苏文。
这位孤独的时间观测者。
要亲手缔造文明的里程碑了。
两小时后。
夜深了。
时间已经悄然飘过凌晨。
朝圣日还有一天。
数据白天上午才能出来。
而安吉莉亚作为一个仅仅是大二的学生,努力参与这种院士课题。
哪怕是超凡者,一直运算并且努力理解那些超纲知识对于她而言也太过辛苦。
她已经有些困了。
所以。
苏文借了一辆福斯特先生的摩托车,准备带她先回屋。
毕竟。
准备工作现在已经大概就绪了。
门外。
莫斯科已经彻底沉睡在了夜空中。
曾经喧嚣的灯盏已然熄灭。
让轻轻浅浅的薄夜终于能平铺在天穹之上。
那是澹澹的一层深蓝底色,映衬着北境那清澈疏远的初冬星群大三角。
安吉莉亚小小的打了个哈欠。
但还是轻声跟苏文说道:
“来茵先生,这段时间,我经历了好多啊,那是以前的我从来无法想象的。”
“你觉得累了吗?”
少女轻轻摇了摇头。
而后。
或许是因为喝了葡萄酒的缘故,她提出了一个压在心里的问题:
“我做的没让你失望吧。”
听到这里。
苏文温和地回答道。
“在你签订‘晨曦议会’契约的那一刻起,这个问题的答桉就已经不可能再被否定了。”
“那我想下车在莫斯科河边稍微歇一下。”
苏文停下了车。
两人坐在河边的草地上。
苏文指着高处的群星跟她说道:
“那是冬季大三角中的天狼星。”
在莫斯科沉眠的夜色中。
除了群星。
一切都是那么安静。
安吉莉亚想到了自己的母亲。
她曾经坐在自己屋子的窗前,窗边向下是能够看见倒映深蓝色天际的莫斯科河水。
向上也是如今夜一般的群星。
但少女从未想过。
她有一天能亲手触摸到人类走向天空的里程碑。
安吉莉亚只是轻声说道:
“来茵先生,你知道吗?
和弗兰克先生一样。
我的母亲也是一位天文学家。
她也曾经这样跟我讲有关冬季星云大三角,有关天狼星,有关北落师门的故事。
我想。
假如她也能看见这个计划。
或许会十分欣喜吧。”
听到这里。
苏文默默地把自己的外套披在身边少女的身上。
而后望着星空平静的回答道:
“天狼星对于古波利尼西亚人十分重要。因为他们要在太平洋众多小岛和环礁之间靠天象导航。
当亮星位于地平线上小许的时候,这些星体就被水手们作为星象罗盘,从而找到指定的地点。
这些星体也可作纬度标记,天狼星的偏差和斐济岛相符合。
因此,它每晚都越过斐济岛的正上空。
所以在古波利尼西亚人的描述中,它也被称为-‘哨兵’。
正如哈宾顿写到,星星是天空里闪光的哨兵,是结在世界树之上但却无法采摘的金果。
你会看见。
你的母亲也会看见。
在此刻。
仰望星空。
我们能够看见一千万、五千万甚至一亿年前的光芒驶来。
群星会记住一切的。
无论现在。
过去。
还是过去。”
听到这里。
靠在苏文身后的少女感觉自己回到了曾经。
她的母亲怀着理想为她讲述着群星的光谱。
她感觉很温暖,哪怕此时的莫斯科已然进入了初冬:
“来茵先生,人类会失败吗?”
“也许会。
但是。
别担心。
因为,我会找到文明的出路。”
哪怕。
需要一千万次的读档与轮回。
二十分钟过去。
苏文带着少女回到了那间小屋。
而后。
他靠在天台墙边。
等待着白日黎明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