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此刻。
哈兰斯才意识到,自己陷入了巨大的危机之中。
他在足以窒息的剧痛中动作僵硬地转过头来。
接着。
哈兰斯博士就看见身穿潮涌教派黑色衣服的苏文从一旁的手术柜台中抽出了一管的凝血针剂。
平静地扎在了他的身上,帮这位潮涌教派的研究员完成了快速凝血。
那是他曾经对实验体做的事情。
现在。
发生在了自己的身上。
但苏文并没有太多情绪变化。
他只是平静且无比澹薄地跟身旁的海妖少女说道:
“看见我的动作了吗?
留他一口气,我还有一些问题需要问。
其他的。
塞西。
如果你想做什么,我并不会拦着。”
听到他这么说。
看着远处堆砌自己同胞尸体的垃圾箱。
还有试验台中那个嘶吼着已经被深渊瘟疫感染变成了怪物的海妖。
塞西擦了擦流出的泪水。
她点了点头。
刹那,无数细小水流形成的高频切割水刀直接穿透了哈兰斯博士的身体。
接着,少女拿起一旁的冷凝药洒在了这位垃圾研究员被身体各处被水流洞穿的部分。
仅仅是一瞬之间。
哈兰斯博士余下的手脚就被无数根冰锥穿透,钉在了他身下的凳子上。
使用冷凝剂。
还是海妖少女在看顾褐藻培养的时候学会的,她从未想过自己会这么做。
但现在。
这种泄愤的举动,甚至不能填满她内心的愤怒。
哈兰斯口吐鲜血痛苦且无力地说道:
“求求你,放了我吧。”
看着这一幕。
塞西带着复仇后的无助向苏文问道:
“神的使者,也会感到害怕吗?”
听到她的迷茫。
苏文轻轻抚平了少女因为灵能爆发而略显凌乱的长发。
这位未来的观测者望着试验台中的一行行数据。
平静且遥远地回答道:
“他们。
只是一群赝品罢了。
更何况。
哪怕是真正的神明,也有迎来终结的那一天。
到那时。
她们一样会感到恐惧。
会绝望。
会陷入疯狂,带来灾难。
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没错。
作为一个单纯呆萌的乡下海妖,与现境这样信息化发达的文明相比。
塞西接触的世界太小了。
所以。
她能在苏文的一次次暗示和鼓励里,亲手对自己崇敬的祭祀大人举起武器。
这一切已经超过他的预期。
这么看来。
海妖少女塞西确实有难以想象的可塑性。
接着。
苏文进入了正题。
他站在无时无刻不被神经端的剧痛折磨的哈兰斯博士面前。
平静地问道:
“现在,将你们的计划说一说吧?”
“你,你到底是谁?”
看着这个一袭黑衣穿着潮涌教派衣服的神秘人。
哈兰斯维持着最后一丝理智。
但很显然。
苏文早已洞悉了这个潮涌教派垃圾的想法。
他缓缓摘下了兜帽。
露出了那张英俊无比兜帽的面容。
而后给出了一个极为冰冷地微笑:
“守夜人,来茵。
很高兴,我们再次见面了。”
此刻,在看见他的面容,听到他自我介绍后。
因酷刑折磨仅存最后一丝理智的哈兰斯绝望地大喊:
“恶魔,你就是恶魔。”
听到这里。
苏文笑了笑:
“和你们做的事情相比。
或许。
守望者这个词,形容我会更为贴切一些。
还有。
不用拖延时间,寄希望于你们那些垃圾报警设备与传讯设备了。
早在我进来前。
那些东西,就已经变成可以扔进回收站的机械废品。”
听见苏文的回答。
哈兰斯在剧痛的折磨下彻底崩溃。
他开始讲述自己已知的全部信息:
“我们计划通过这些被深渊污染的遗迹生命,污染并亵渎他们的神明。
同时取悦深渊邪神沉眠之主拉来耶。
而献祭仪式.
....”
在说到第三句时,他的童孔涣散。
身体剩余的生命力被忽然涌出的黑色符印彻底抽干,进入了死亡。
苏文平静地思考到:
“守密人誓言吗?看来潮涌教派对于秘密的保护力度很强。”
他扣了扣桌面。
接着。
苏文抛出了一个问题:
“你们选用的献祭仪式漏洞是什么?”
没错。
守密人誓言或许有回答数目限制。
但对一位能够无限读档的未来观测者而言。
只是点点鼠标的事情罢了。
就这样。
一小时二十分钟后。
苏文明晰了潮涌教派中哈兰斯已知的全部计划。
带着塞西走出了这间实验室。
同时。
系统也给出了提示:
在离开前。
他打开了那个被关在试验台中束缚实验体身体的枷锁。
同时温和地与海妖少女说道:
“抱歉,我无法拯救你的的同胞。
他深渊化过于严重。
已经不可逆了。
所以。
我大只能完成他最后的心愿。”
少女含着泪水点了点头。
在苏文的叙述里,她也知道了这些‘祭祀’的计划。
那是以血和呓语浇筑的献祭计划。
轰!
实验室大门紧紧关闭。
接着。
精神涣散的哈兰斯,看见了那个浑身长满鳞片的怪物流着泪,沙哑地嘶吼着,向自己伸出了变异后的利爪。
传说,除了交人。
塞壬与海妖都不会流泪。
但。
至少现在。
苏文明白了一点:
无论是陆地,抑或海洋生命,都是会流泪的。
看见这行描述。
他默默地扶住了耳机,向所有被奴役者说道:
“准备好了吗?
盛大的献祭仪式,即将开始了。”
他换上了潮涌教派邪教徒的黑色斗篷。
海妖少女塞西也换上了一件稍稍小号的黑色斗篷。
她将自己精致白皙的脸蛋与那深蓝色好似绸缎般的长发隐藏在青铜面具之下。
紧紧地跟在苏文身后。
与此同时。
出乎苏文意料的是。
深海遗迹的大门,竟然就在此刻。
在轰鸣的沉重响动声中被缓缓打开。
而后。
几位超凡者自下潜仓中缓缓探出了头。
这一切都被苏文提前安放在那里的来斯昂顿针孔摄像头感知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