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无言地从二栋走出,炎热瞬间扑面而来。
似乎那一瞬间,感觉才回到现实里中。
齐雪犹犹豫豫地看了看江以宁,试探开口:
“以宁,你觉得……小玊这情况,是怎么回事?会不会是那个……?”
被恶灵占了身体,这话到底有些说不出口,她身为京大学生,学的又是最接近科学的理科,怎么也不该迷信。
但叶玊的情况却是真真切切看在眼里。
她想不出来,有其他方式能如此彻底改变一个人。
就算是精神分裂、多重人格,那也有分裂的过程的吧?主人格也不可能一声不吭就没了吧?
叶玊的变化一点渐变过程都没有,直接就跨到结果。
诡异得可怕,跟她消遣看的脑洞,很像。
江以宁微微偏头。
“那个?是什么?”
齐雪尴尬地挠了挠脸颊,这小姑娘都不看的吗?
她凑到江以宁的耳边,小声说道:
“就魂穿,夺舍,那些!”
江以宁一顿,桃花眼慢慢眨了眨。
还没说什么,齐雪就先尴尬地连连摆手摇头。
“我不是迷信!就是……就是……哎!不是有句话说,科学的尽头是玄学吗?我就猜猜看……”
江以宁笑了下。
“说不定是我们掌握的科学还不够多,才会觉得玄。”
齐雪微怔,随即,缓慢又郑重地点了点头。
“你说得对。”
她们才大一呢,别说科学的核心,以她现在的程度,大概连科学的边沿都还没摸清楚。
想通的瞬间,脑子忽然就清明起来。
似乎也有点明白,为什么叶玊不愿意跟她沟通,却愿意为江以宁的话犹豫。
相比之下,叶玊和江以宁更相近一点,都是属于天才级别的人。
如果靠谈心能解决的问题,她也不是叶玊的唯一选择。
“以宁,小玊那边……我可能帮不上什么忙,但……有什么情况,能不能也和我说一下?”
江以宁点头。
“我也未必能帮到她,走一步算一步吧。”
三人从小区走出来,暮北停车的地方,这会儿变成了两辆车一前一后停靠在那里。
还没走近,后面那一辆车的车门打开,一道修长挺拨的身影从车上下来。
是暮沉。
江以宁先是一愣,而后加快脚步迎了上去。
“你怎么来了?”
不是说投标场那边正在忙吗?
上次跟他去长见识的时候,就听他说过,越靠后投标的项目,就越重要,凤家那边也会咬得更紧。
最近这半个月,他白天应该很难抽开身才对。
看着来到跟前的小姑娘,暮沉垂眸,视线从她脸上一路往下扫去,像是确认什么似的。
旋即,他揉了揉她的头发,声色低沉温揉:
“正好有空,就过来接你了。”
江以宁扬起脸:“……”瞧她信不信?
暮沉动作一顿,若无其事地看向后面跟上来的两人,转移话题:
“这是要回去了吗?或者,还有别的行程?”
江以宁:“……”
要数淡定从容,还得是他。
齐雪立即抢话:
“没有!我家里还有事,急着要回去呢!我先走了啦!以宁,保持联系哦!”
她用拇指和尾指做了个打电话的手势,末了,还不忘记冲江雪打了个眼识。
单身狗要学会自己找地方呆着。
快跑!
暮沉道:
“这边不好打车,我让人送你回去。”
话音落下,一直坐在车里注意外面的暮北,主动下车揽过活儿。
“谢谢暮学长!”
齐雪没有拒绝,笑着道了谢,挽住江雪的手臂,动作迅捷地上了车。
暮沉来京大的次数不少,和江以宁走得较近些的同学都知道,这位暮学长看上去高冷,不好接近,事实也是如此,但他对江以宁身边的人,那份冷漠会收起大半,也会主动给予女朋友身边的人最大便利。
接送人这种小事儿,对他来说根本算不上什么。
与其拉扯,她还不如干脆利落接受好意,尽快给两人腾出相处的空间呢!
以宁好,她也好!
江雪被拖着走出好几步,来到车门前,她先是看了江以宁一眼,又看了眼暮沉,最后往某个方向扫了眼,什么也没说,爽快地上了车。
……
江以宁上了车,主动将在叶家的事向暮沉报告了。
她那句“谈谈”是试探,也是钓鱼。
试探叶玊自我意识,钓出深潜在水底的大鱼。
结果很明显,叶玊有思考力,却没有自己的想法,更没想过自救。
那几分钟的犹豫,全因为自身没有接受过相关指令,没有立即拒绝……那是因为提出谈话的人是她,是江以宁。
本来认为叶玊会是“实验体”可能性是百分之九十,经这一犹豫后,便达到了百分之百。
给她时间考虑,不过是给她联系指令人的机会。
江以宁把这些想法,毫无保留地全数对暮沉说了。
“……按我猜想,叶玊会拒绝我的谈话。”
暮沉握着她的手。
“因为她已经被放弃?”
江以宁点头。
暮沉笑了声,就着握住小姑娘手的姿势,稍一用力,便把人拥入怀里。
“有可能拒绝,不过,被放弃还不一定。”
江以宁一顿,顾不上姿势问题,就在男人怀里扭过身体,手臂攀住他的脖子,追问:
“你是不是查到什么?”
暮沉往后一靠,手掌护在小姑娘的后背上,便放任她在自己怀里作乱。
“是查到些。”
江以宁等了两秒,忍不住摇他。
“你快说啊!”
暮沉薄唇微挑,深邃的凤眸望着她,似旋涡般,带着致命的吸引力。
他忽然从口袋摸出一个眼熟的小瓶子,塞到她的手上。
“宁宁先帮我涂药。”
江以宁低头看了看手上的东西,又抬眸瞅了他唇瓣一眼。
过了一天,他那点本来就不严重的伤,这会儿已经淡了许多,不注意看,都能被忽略掉。
本想说,可以不用涂了,但不知怎么的,拒绝的话到嘴边,忽然就变成了答应。
“……哦。”
顿了顿,她像找补似的,又说了句:
“涂完药,就好好说事儿!”
许是想不到她这么爽快就答应,暮沉眉梢轻挑。
“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