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沉牵着江以宁离开，闻家和江家随后也出了会场。
当事人都走了，其他吃瓜的人也没有留下的必要，纷纷散了。
不一会儿，偌大的会场，只剩下几个人影。
气氛透着古怪的死寂，格外压抑。
那些全靠依附凤家而活的人，心里焦急得快要爆炸，却没有一个人敢开口触凤立章的霉头。
事到如今，他们已经悔极当初做了选择凤家的决定。
本以为可以跟着大赚一笔，没想到把自己都赔进去了。
终于，在焦急之中，有人打破了沉默。
李家主走了过来。
“凤总，接下来准备怎么做？”
如果有人细心一些，就会发现，李家主和他的儿子李子西神色上并没有即将亏掉几十个亿的焦虑模样。
过来问这么句，跟走过场一样，仿佛已经做好“散场”的准备。
凤立章看出来了，眼神里的阴鸷越发浓郁。
“李总，你不解释一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吗？”
李家主闻言，满脸惊讶。
“凤总，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吗？卫珩出了车祸，来不了啊！你刚才不也质问了暮家那小子了么？”
凤立章阴恻恻地盯着他。
卫珩才刚离开所住小区没几米，就被撞了。
事故倒不严重，只是擦花了车门，双方都没有受伤。
但交警没有放人离开，从监控发现肇事车辆停在小区外面很久，早不动晚不动，偏偏在受害人出小区时，就动了，鉴于有故意为之的嫌疑，交警就把人带回了警察局。
受害人也必须去警察局，接受调查。
而会场这边，救护车也来得太快了些，本来按照他的预计，至少需要半小时才会有救护车过来。
如果说暮沉那小子没有准备，换谁都不相信！
种种迹象捆在一起，他不得不怀疑，李家早就向暮江两家倒戈！
“我是知道，但，李总似乎很高兴？”
李家主长长地叹了一声。
“我知道眼下这结果让人烦躁不已，凤总烦，我烦，大家都烦，但是烦躁归烦躁，我们也要保持理智，才能一起面对困难，不是吗？”
“凤总说出这种话，只会破坏盟友之间的信任啊！现在情况不好，需要大家团结的，这次我就不计较了，但我希望，凤总别再说这种话了。”
旁边几个等急了的人也纷纷站上前，言不由衷地劝。
别争吵，先想法解决眼前的难题吧啦吧啦。
没有人愿意体谅凤立章的心情，只希望自己那份利益，不赚也没有关系了，别亏掉就好。
凤立章的脸色难看至极。
“凤氏手上不是还有一块地么？只握着块也没有任何用处了，不如以地为筹码，和暮家谈判，从他们手上置换资源过来？”
这时，一道声音忽然插进来，瞬间激起了所有人的希望。
除了凤立章。
“对啊！这是一个好办法！本来就应该和暮家手上那块地一起开发，才能将利益开发到极致，说不定能翻两倍，不！翻三倍也绝对没有问题！这么大的利益，暮家不可能拒绝的！”
“而且，项目也可以两家一起合作，各作消耗能节省一半！利益翻倍，消耗减半……谁能拒绝啊！”
“必须尽快谈判了，西京郊的开发已经拖了半年，上面催得紧，要一个月内开始动工，我们得赶紧约暮家谈！”
“江氏的人好像还没有离开，要不先跟江氏谈谈？通过江家小姐，应该能更好和暮三爷沟通，毕竟这几天那么高调示爱，不管真假，他还要是做好样子的！”
“凤总，我们——”
凤立章忍无可忍，怒斥：
“闭嘴！”
这群驻虫！
没给他助力也都算了，还敢慷他的慨，为自己谋利？
当他死的吗！
暮沉那小子——
只怕就等着他手上的地了！
空气只静了一瞬，其他人愣住一秒，神色微变，看向凤立章的眼神也渐渐凶狠。
“凤总，你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凤总还有更好的办法不成？如果有，请快点说出来，别吊我们的胃口！”
“想必凤总应该还记得，当初找我们投资合作，给过我们什么承诺，可千万别说只是画大饼？”
“我们虽然没有凤家李家投入的钱多，但前前后后也投资了将近十个亿，凤总，你应该知道，那些钱，已经是我们的全部！”
“可不是，如果全亏了，我也只能一死了之了！当然，我绝对不愿意一个人死的！”
咄咄逼人的声音越来越大，原本松松散散站着的人，也渐渐朝凤立章逼暂定，看着凤立章的眼神，犹如野狼盯上一块肉。
凤立章狠狠地瞪了说话人——范总一眼。
范总一脸无辜不知情的样子，眼巴巴地回望他。
引狼入室。
凤立章深吸一口气，咬牙撑过晕眩感。
“现在已经很晚了，有什么，我们明天再议。”
说着，他就要转身离开，连李家的罪，也顾不上问了。
其他人指着凤立章活命呢，没有拿到他的承诺，哪里愿意让他这么轻易离开？
混乱中喊来了保镖，费了一番功夫，才狼狈逃了出来。
鞋子不知道什么时候丢掉了一只，专门订制的西装外套被扯掉一只衣袖，头上不知道被人薅了几次，乱七八糟的，脸上还有指甲抓出来的血痕。
直到车子开上环市高速，他仍在喘气。
脑子里忽而回荡起暮沉那一句话：
——才刚开始呢。
暮沉！！
……
四九城近郊没有市区的繁华，晚上七点多，路上的行车明显减少。
一家偏中高档的港式茶餐厅却意外地热闹。
从玻璃窗里看进去，座无虚席，席间人来人往，似公司包场庆祝喜事。
“随便点，不用看价钱，今晚暮总请客！”
“哇！那我点一份芝士焗澳洲龙虾！”
“把店里的澳洲龙是全做了吧！我们这么多人，吃得完！还有火焰和牛！刺身！红烧大网鲍！”
“再开瓶红酒？！”
“一瓶哪里够啊！开一箱啊！”
“谢谢暮老板！”
“谢谢暮老板+1”
“+身份证号，我也不客气啦！”
整个店都是自己人，大家没有太多顾忌，嘻嘻哈哈的起哄，店老板和员工忙得见牙不见眼。
许茵也在这个时候终于找到机会，挤到江以宁身边，问了那个她最想知道的问题：
“阿宁，你到底是怎么藏住储存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