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
逃避没有用，积压下来，早晚是要爆发的。
还不如直接解决问题。
江以宁走了进去。
叶棠正抱着明倾城细细地安慰着，见她进来，脸色瞬间一变，阴沉着脸怒视她。
“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为什么要欺负——”
“妈！不关妹妹的事！”明倾城猛地抬起头，拉住叶棠的手臂，声音哽咽不止，“妈，我、我还是走吧！”
叶棠愣了一下。
“走？你要走去哪里？”
明倾城不停地抹着泪，连话也说不出来。
然而，泪水像断线珍珠似的落下，怎么抹都还继续掉，模样可怜楚楚。
叶棠的心毫不意外地涌出一阵剧烈的心痛。
从小看着她长大，哪里见她受过这么大的委屈？
明倾城的泪落在她心上，让她心疼的同时，又涌上一股强烈的愧疚。
如果不是她没办法抗住娘家那边的压力，将江以宁接回来，明倾城又怎么会受这般委屈？
伸手拭掉明倾城脸上的泪水，叶棠也忍不住红了眼眶。
“别哭了，再哭就不漂亮了！乖呀，不哭了，妈会保护你的！”
明倾城咬着唇，“妈，我不要你的保护！我、我要离开明家，我会学着自己保护自己，我会学着独立，你不要再为我操心了！”
叶棠闻言，大惊失色。
“胡说，什么离开不离开的！你就是明家的孩子，你离开想去哪里？”
明倾城摇着头，不说话，一脸坚决要离开的样子。
叶棠劝了几句，也不见她点头，顿时就慌了。
她猛地抬头，看向江以宁的目光变得怨毒起来。
“江以宁，现在，立即给倾城道歉！”
正看着戏的江以宁，微微抬眸，冷冷淡淡地与她对视，没有任何情绪。
“原因。”
叶棠脸色铁青，“啪”的一下，抬手狠狠地拍了沙发一下。
“如果不是你乱说了什么，倾城会哭成这样？”
江以宁想了想，轻笑。
“难道不能是因为她自己无地自容所致吗？”
叶棠气急，懊恼之下，猛地站了起来，照着女孩的脸扇了过去。
可还没落下，就被扣住了手臂。
“我说过，没有下一次。”
江以宁漂亮的桃花眼里没有丝毫起伏，不带任何感情。
“我奶奶都没有打过我，给你扇一次，已经是那点血缘的最大忍让。”
叶棠微微睁大眼，难掩眸里的惊惧。
女孩神色、声音淡然，但她身上散发出来的震慑力，实在让人心惊胆战。
好半晌，她才从惊吓中回过神。
她用震怒掩饰慌乱，“你说什么！”
江以没什么表情，随手就放开她的手臂。
“我说，我的忍耐力也是有底线的，不要一而再地试图惹怒我。”
叶棠简直不能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愤怒、惊惧、不知所措瞬间全部涌上心头，她红了眼睛。
“江以宁！现在是你做错了事！我管教你，告诉你什么是错了！你还敢用这种态度对我？你要真的不服管，就给我滚——”
话音未落，江以宁便接了话，“好，这就去做监护权转移吧。”
女孩的声音竟透着浅淡的喜悦。
仿佛恨不得赶紧离开这个家一样！
叶棠被噎得要死，不知道该怎么接话，气得手都在发抖。
“江以宁，你是真以为我不敢吗！没了明家，你只能回到那深山老林里，做你的村姑！过回那种要什么没什么的日子！到时候可别哭着回来求我！”
江以宁淡淡地望着她，仿佛在看一个跳梁小丑一样。
叶棠咬着牙，脸上一阵难堪。
没想到，陷入进退两难的会是她自己！
这时，明倾城走到叶棠身边，低泣着说：“妈，你不要骂妹妹了！是我自己做的决定，你们……原本你们才是……我不想再当碍事的那个人了！”
“倾城，你不准胡说八道！你就是我的女儿，谁敢说你碍事？”叶棠顺着明倾城话，转移的注意力，“你跟妈好好说，到底是怎么了，妈绝对不会让受半点委屈的！”
明倾城抿了抿唇，又悄悄地看了江以定一眼，半晌，还是摇头。
“妈，你不要问了！”
江以宁有些不耐烦，缓步走到沙发旁边坐了下。
“你女儿觉得是我跑到盛大师面前说了她的坏话，导致盛大师对她产生厌恶，不想收她为徒，害她沦落到只能当沈大师的徒弟，大概是这样，对吗，明大小姐？”
“你做了这种事？你怎么敢！”叶棠又惊又怒。
怪不得今天在音协，盛梅林竟然一反常态！
明倾城也有些不可置信，她竟然毫不掩饰就说了出来。
江以宁似笑非笑地勾了勾唇。
“明夫人，你处事角度挺有趣的，问我敢不敢做这种事……怎么就不问问，我说了什么，才会让盛大师厌恶她？还是说，你们觉得，别人随便胡说捏造什么，盛梅林都会全盘接受？”
明倾城心脏一跳，忽然就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直觉告诉她，是跟琴谱有关！
难道……江以宁跟盛梅林说她偷了琴谱？
不，不可能。
正如江以宁说的，没有证据的话，盛梅林是不可能随便相信的。
但，她已经仔细求证过，琴谱没有登记过，也没有公开演奏过，至少，她没有查到相关记录。
到底是什么？
她总觉得有什么盲点被她漏掉。
如果不趁现在处理好，也许以后会成为她的致命点。
叶棠惊疑不定地望着江以宁。
“你说了什么？”
江以宁淡淡扫了明倾城一眼，“大概我说什么，你们都不相信的，让盛大师自己跟你们说吧。”
说着，她拿出手机，拨了通电话，顺手点了免提。
叶棠将信将疑地看着她的动作，直觉盛梅林不可能会把电话号码给江以宁。
然而，两秒后，电话就接通了。
盛梅林的声音清晰地传出来：“喂？阿——”
江以宁更快地开口：
“盛老师，我是江以宁，我的养母明夫人和我的养姐明倾城小姐，想知道你为什么不收她为徒，你可以给她们解释一下吗？”
手机那边顿了一秒。
“当然可以，你把手机给她吧。”
几个小时前才与他说过话，叶棠和明倾城自然还认得他的声音。
这下，两人愣住了，下意识看向江以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