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第一节课，是韩霜降的物理。
看见他走进教室，江以宁第一次有了一种无法直视的感觉。
韩霜降大概是感觉到她的视线，进来放下教材就冲她咧嘴笑了一下。
然后，目光在教室里扫了一圈，他用高深莫测的语气开口道：
“我这里有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们想先听哪一个？”
下面一群学生面面相觑了眼，随即“先听好消息”“听坏消息”听了一片。
韩霜降等大家嚷了一阵，才吊着语调说道：“我先说好消息吧，让你们乐一会，今年10月的小长假，我们不补课，放七天假！”
话音一落，顿时“哗”的一声，全班炸了。
“天降奇迹！我记得咱们高一也没有七天假啊！”
“没想到学校也做了一回人！”
“我觉得是跟前些天的教育政策有关系，绝对不是良心！”
“……”
韩霜降听着风向，摸着鼻子轻咳了声，打断大家的话。
“好了，还有个坏消息，也不算是消息，每年这个时间必定会来一次的……对，就是月考，定在这周周四周五，我特意过完周末才跟你们讲，是不是对你们很好？”
重点班众人刚才有多高兴，现在就沮丧，对着韩霜降就是一阵倒喝彩。
讨厌考试，更讨厌考试后的排名。
因为排名决定了他们未来一个月的生活质量！
韩霜降笑得很可恶。
“成绩会在假期之后公布，你们还能好好享受假期，好了，现在我来给你们划这次考试的重点，九成的题都会这个范围，都把握住，成绩就不会差。”
很快，重点班众人就投入到学习上。
一节课结束，韩霜降离开教室前，把孟景澄叫上。
“孟同学跟我去拿一下竞赛提高班的试卷。”
等韩霜降一走出教室，班里的人就是一片抱怨。
“这次月考的范围真TM的逆天了！韩哥怎么不把三年的物理全划进来？漏掉那一点点内容，有意思吗！”
“据说这次月考是按照去年高考真题的标准来开的，也算是我们的第一次高考摸底了，心慌慌……”
“同心慌+1！”
“还有三天，能不能抱点佛脚？”
“你抱佛脚还不如咱们班两位大佬的粗大腿呢！”
“……”
除了几个平时学习就名列前茅的人外，大家都哭丧着脸抱着书啃。
连一向不爱做作业，不爱看书的黎北卿也收了心，认命地用功看书，偶尔遇到不会的，直接问旁边的江以宁。
江以宁刚给她讲完一道题，一张密密麻麻全是题的试卷放到她面前。
一抬头，就看见孟景澄神色清冷地站在过道上。
“韩老师让你放学前做完。”
江以宁嘴角抽了一下，有种冲动，想要把试卷揉成团，砸到韩霜降的脸上。
“叫家长”的帐都还没有算呢！
忍了又忍，最后觉得做人该大度一些，算了。
“哦，谢谢你。”
“不客气。”
过道另一边的男生，也是提高班的成员，听到孟景澄的话，怪叫一声。
“韩哥也太过分了吧！这张卷子里的题目都是需要大量计算的，两节自修课根本不可能写得完！”
还有其他普通课程的作业呢！
孟景澄侧身，看向那男生，“其他人做完前两题就行。”
男生顿时松了一大口气。
“哦哦！吓死我了！江大佬、孟大佬，你们加油！能者多劳！你们是咱们竞赛队的希望！”
江以宁嘴角又是一抽，深深地感受到区别对待。
卷子上的题目看着不难，一节课就能做完，看在尊师重道的份上，她应了下来。
“……好吧，我放学前会交过去。”
“嗯。”
前排明倾城也拿到了试卷，看着题目，心情糟糕极了。
第一题就涉及很多她还没来得融会贯通的知识点，难度比初赛高出不止一星半点。
她甚至不想再看往后的那些题目了。
马上就要月考，竞赛班却在这种时候提高了难度，她想两头兼顾，也没有这个时间。
退缩的念头刚萌生，后面传来的一阵动静，让她不由心里一阵难受。
不能退！
没有道理江以宁能行，而她却不行的。
接下来的几天，学习气氛明显浓烈了不少，大家对待月考的态度，比上一次小考要端正得多。
后来，江以宁在黎北卿那听说到，月考是要计入平时成绩，然后期末时换算成学分，而学分则会影响毕业证书上的评价。
她第一次到学校上学，对这些弯弯绕绕的规则表示挺感兴趣。
周四就要月考，周三晚上的提高班依旧按时进行。
然后，周四早上，嘉德的月考正式开始。
……
黎家别院，偏厅一角。
黎振宇一副兴趣缺缺地半躺在沙发椅上。
“说吧，有什么消息。”
手下陈海冲他欠了欠身，“大少，我们查到‘温医生’的真面目了……”
“什么？”黎振宇猛地坐起身，“是谁？把她带过来！”
陈海神色犹豫，吱吱吾吾：“这……”
“你哑巴了？赶紧去把人给我带过来！”
黎振宇不耐烦，伸脚踢了他一脚。
离死老头的寿宴只有两天了，时间紧迫，还敢给他拖拖拉拉，找死不成！
“大少，不如你先看一个视频？”
陈海险险地稳住自己的身体，拿出自己的手机，双手捧过到黎振宇的面前。
“看什么看！”
手机屏幕上的视频已经开始放播，他骂了句，还是垂眸看了过去。
视频上，是一个红发青年跨骑着摩托车，跟一个少女说话，拍摄距离有些远，并没有把两人的说话声录进去。
十几秒之后，少女坐到红发青年的身后，摩托车绝尘而去。
视频结束。
“你给我看这个干什么？”
黎振宇把视频看完，却完全不知道这个视频想表达什么。
陈海小心翼翼地看了他一眼，“上面那个少女，也许就是‘温医生’。”
“什么？”
黎振宇愣了愣，随即一把抢过他的手机，点了屏幕上的重播键，把视频重新看了一遍。
这一次，他的目光全程没有从视频里少女的脸上移开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