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以宁清澈的桃花眼平静无波,神情没有半分动摇。
“暮哥哥不需要别人去成就,他自己就有能力走到他想到的位置。”
凤素依闻言,眸底划过一抹得意。
看,没有能力,没有背景的人,也只能耍耍嘴皮子,说些好听的话。
男人可不正正就是喜欢这样的话么?
“你那张嘴倒会说话,我也想看看就凭一嘴的空口白话,能把人哄多久。”
江以宁懒得反驳。
“我回去了,暮哥哥还在等我。”
说完,径直往休息室的门走过去。
凤素依抬手看了眼时间,红唇微勾,没有阻止江以宁的离开。
回想过去,和江以宁“谈话”的每一次,几乎都是这样。
这个女人惯会了我行我素,唯我独尊,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半分也不把她放在眼里。
没关系,反正她不觉得和江以宁能沟通到什么。
她也已经清晰地明白,她和江以宁,天生不合,只有你死我活,不可能沟通共存。
就在江以宁抬起手,要握住门把手的时候,门把手已经先往下一沉。
有人正在外面打开门,江以宁飞快地往后退了两步。
下一秒,门板就被人推开,两个高大壮实的大汉从外面走了进来。
两人先是低头看了江以宁一眼,而后冲凤素依恭敬地喊了声“大小姐”。
凤素依颔首。
“嗯,进来,把门关上,我没命令,不准任何人进出。”
最后一句话,显然是针对江以宁而说的。
两人依言应了一声“是”,便分站在门的两边,气势格外汹涌。
凤素依站起身,将头发往后拨去,看着无助又警惕,贴墙而站的江以宁,忍不住低笑起来。
“江小姐,是不是想知道,我想做什么?”
江以宁冷眼看着她,没有说话。
安静地站在那里,不言不语,不浮不躁,身上弥漫着冰冷的气势。
这个模样落在凤素依眼里,就是表面强装镇定,实际上怕得连话也说不出来。
当然,江以宁越是这副模样,她便越是开心。
“有时候价值观不同,看到的东西也不同,江小姐,我认为你毁了我的订婚礼,你不承认,就不能怪我用自己的方法讨回来了。”
“放心,我也不会怎么样你,只是,我需要一个更合适别人议论的话题,在明天传播出去,既然起因是你,那也该由你‘出面’压下去,不是吗?”
“或者,你可以想象成,这是你拿到手稿的代价,一切都是为了阿沉,是不是就能更好地接受接下来将会发生一切?”
“呵,你不愿意祝福我,没关系,我祝你未来,幸福、快乐。”
凤素依笑着,走到两个大汉跟前。
“这个女人随便你们玩,别弄死就行。”
两个大汉应了一声,同时让出门口。
凤素依伸手握住门把手,往下一压,没有立即拉开门,而是偏头朝江以宁看了一眼。
将穿着一身米白礼服的江以宁深深看入眼里。
在这刻,还那么的干净、漂亮。
她想到了在宴会厅的暮沉,今天穿着一身同品牌同色系的西装,情侣装……
他把她一直梦寐以求的东西,全都给了江以宁。.ghxsw.
“希望今晚之后,阿沉还会继续喜欢你。”
一直默不作声的女孩,在她要拉开门的瞬间,忽然开了口:
“凤素依,暮哥哥在外面。”
凤素依明白她这句话的意思,无外乎就是想表示,她离席太久,暮沉会来找她么?
一句充满求生欲的话,听进她的耳里,却分外刺耳。
想炫耀?想说明暮沉很在意她?
握住门把的手指用力到发白,她沉眉冷静笑。
“呵,不用你提醒,我当然知道他在外面,那你觉得……是你先跟这两位玩起来,是还阿沉先找到你呢?”
江以宁眉眼间神色淡淡。
“你做事从不看后果……是因为你的爷爷、风家会无条件帮助你吗?”
当然。
她是凤家的天之娇女,从来都是她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凤家有这个实力为她遮风挡雨,护她前行!
一个来历不明的孤女怎么可能会懂!
凤素依嗤笑了声。
“恭喜你成功拖延了两分钟,但是我该回到宴会厅了,江以宁,祝你玩得开心。”
说完,她用力将门拉开。
门外一道熟悉的颀长身影站在外面,也挡住了她的去路。
凤素依微微睁大眼睛——暮沉,他竟然在这里!?
她心中震惊,脚步下意识往后退去。
“阿、阿沉……”
暮沉一手插兜,姿态冷傲矜贵,微微偏头,越过凤素依看进休息室里。
——过来的第一件事便是先确认江以宁的情况。
嫉妒由心蔓延而出,侵占她全身。
凤素依的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她感受不到这股痛楚,但因此恢复了些思考力。
江以宁什么事都没有,她不可能就这么把自己折进去。
她深吸了一口气,保持镇定,勉强笑了笑。
“阿沉,你怎么过来了?”
暮沉收入视线,看向凤素依。
那目光极冷极淡,透着轻蔑和傲慢。
凤素依被他这一眼看得浑身发冷,有那么一瞬间,她以为自己已经被他杀死。
“我……阿沉,你是来找你女朋友的么?你们还真……恩爱啊!呵呵……我在这里遇到江小姐,就和她聊了几句……”
暮沉一张俊美的脸庞冷漠至极,凤眸里没有一丝温度,薄唇缓缓勾出一抹满含冷芒的弧度。
“出来。”
一直贴墙而站的女孩迈开纤细的腿,乖巧地走了过来,停在凤素依的背后。
“凤小姐,请你让一让,我要出去。”
凤素依后背僵直,死死地咬着牙关,花了好一会儿,才找回双腿的控制权,往旁边挪了一步。
两个大汉看了看凤素依,又看了看江以宁,最终识相地选择保持安静。
“谢谢。”
江以宁侧身跨出休息室。
同时,男人伸长手臂,准确地圈住她的腰,将人揽进自己的怀里。
“没伤着?”
江以宁摇头。
“没。”
两人肆无忌惮对话,像一柄刀子,狠狠扎进凤素依的心里,划出一条巨大的血沟。
她声音带着嘲意:
“阿沉,你是听了谁的话,怎么就觉得和我一起,别人都会受伤?我们一起长大,我是怎么样的人,你不清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