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江紧靠着临水居,处于芙蓉镇西北方向。
而张家在芙蓉镇的房子,却在镇子最靠近东南的位置。
若不是张子君打电话找人帮他把要用的东西送过来,我都不知道原来张子君为了吃这顿早餐,差不多跨越了整个芙蓉镇。
我和张子君站在石桥上,看着桥洞下穿梭的乌篷船相顾无言。
潮湿的风带着深秋的寒意拂过我的脸颊。
张子君将手肘撑在青石栏杆上,看着远处的江畔,语气微飘。
“柳墨白到底给你吃了什么迷魂药?你竟为了他放弃这么多东西?值得么?”
我微微愣神。
回眸时,竟发现张子君脸上多了几分深沉。
我掐着手指,缄默不语。
做为旁观者,在张子君眼里,当乔家女既能得到亲生父母的关爱,还能够拥有富贵的人生。
可当柳家妻,我就只有柳墨白.
这么一看,做乔家女确实远比当柳家妻好。
“你怎么不说话?”
张子君看着我,打断了我的思绪。
我微微抿唇:“我和柳墨白之间的事情,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清楚的,我既然选择当他的妻子,自然不会后悔。”
“你”
张子君还想说些什么,便被人打断了。
张家的人将一个黑色大挎包递给了张子君。
见张子君接过挎包,我连忙转移话题道:“我们出发吧。”
闻言张子君也没再继续说我和柳墨白之间的事情,跟着我一起去了临水居。
我同张子君进了屋子。
张子君将黑色挎包放在桌子边,薄唇轻抿。
“这屋子里怨气有点重啊”
我点点头,同样的话,昨晚窦多金也说过。
尽管窦多金说,我有柳墨白护着,这女鬼不能对我怎么样?
可若她夜夜出来吓我,我之后就算找到了活计,也做不好。
张子君从挎包里拿出香炉和三炷香。
他将香点燃后,对着香拜了三拜,闭眼念叨了一大段咒语,直到香燃了大半,他才睁眼。
“嘶——难怪.”
张子君看着桌上残余的香灰,眉心拧起了个疙瘩。
“怎么了?”
张子君收回视线,道:“我之前听说,有不少人来处理过这间屋子,结果都没能把里面的东西赶走.”
“我刚才问了香,原来这东西不是赶不走,也不是超度不了,而是她根本离不开这间屋子。”
离不开屋子?我心一紧:“这该怎么办?”
张子君沉吟道:“除去法师干预,一般这情况有两种可能,其一是,那冤魂是自我了断的,因此被困在去世的地方离不开。其二便是.”
“便是什么?”
张子君看了我一眼,道:“那亡者不得安葬,尸身就在这间屋子里。”
“什么?”
我被吓得瞪大了眼睛,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了一下那般难受。
如果是后一种可能,那我岂不是同一具冤死的尸体共处一室了么?
“先别怕,我摇个人来帮忙,问问那女鬼,看她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张子君说那女鬼很是凄惨,他不好强行对她动手,因此找个比较温和的方式来问女鬼。
芙蓉镇有一个叫蔡桂花的神婆,先前在沿海的地方学了些扶乩之术,也懂得让去世的人上身说话的办法。
并且那人住在离临水居不远的地方,张子君便把她请来了。
二十分钟后,一个佝偻着脊背的老太太进了屋子。
请东西上身会贬损自身阳气,蔡神婆如今才不到五十岁,可看起来却比实际年龄苍老五六岁。
蔡神婆面色蜡黄,头上包着个红蓝格纹的针织头巾,佝偻着脊背站在客厅里。
“嘶——”
刚进屋,蔡神婆就吸了口气,摇头道:“可怜啊,可怜.”
见状,张子君连忙笑着迎了上去。
“蔡婆婆,您来了。”
蔡神婆瞥了眼张子君,神色慈祥道:“张家小子,快过来让婆婆看看,哟,比上次更帅了,追你的小姑娘这么多,你咋还不找个对象哩。”
张子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您就别打趣我了,我有点事想找您帮帮忙.”
蔡婆婆神色微正,了然道:“这屋子里困着的姑娘挺可怜,一会儿那姑娘来了,你好好问,别凶人家。”
张子君点点头:“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