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我想象中的学生宿舍不同。
李芳芳的宿舍里很是宽敞,不仅有居住区,还有阳台和浴室。
居住区放了四张上床下桌式的钢架床,每个床下面还搭配了专门用来装衣服的衣柜。
剩下中间的空地上,则是一张很大的桌子,可以用来吃饭和讨论学习上的问题。
“这宿舍真棒”
我不由得赞叹出声。
李芳芳一边帮我将行李箱安置好,一边道:“再好也比不过华容府的房子。”
她递了杯热水给我道:“你男人真有钱,华容府的房子说买就买。”
我接过水,道:“这件事你可千万别和其他人说,万一被赵彩凤知道了,说不定又有麻烦。”
忽然间又想起陶家的事情来。
陶东峰带着财产和情人跑了,留下一屁股债给他读中学的儿子陶云壮,再也没有人给赵彩凤养老了。
若是让赵彩凤知道柳墨白给我在华容府买了房子,她一定会想方设法赖着我。
“放心吧,我没说。”
李芳芳愤愤道:“而且就算是那老太婆知道了又怎么样?你男人这么厉害,她根本不敢找上门来。”
赵彩凤确实忌惮柳家,不然也不会在柳家给了一万块钱后,再也没来纠缠我。
倏然,我想起那天柳墨白带我离开陶家时对赵彩凤说的话。
他告诉赵彩凤,给她一万彩礼钱,不是因为我只值一万,而是赵彩凤只配一万.
柳墨白这么珍惜我,我自然不愿意给他带来麻烦。
“我不想麻烦柳墨白.”
李芳芳不解道:“你是他老婆,有什么麻烦不麻烦的.”
这场婚姻里,我算是高攀,即便柳墨白向来对我很好,可我总是莫名其妙地矮一截。
我微微抿唇,默默转移了话题:“你室友她们呢?”
“梦屿加了个民俗研究社,今天有社团活动,估计会晚些回来,至于赵晴嘛.”
李芳芳耸了耸肩,露出一个玩味的眼神:“她一天神出鬼没的,天知道去了哪里。”
说着,李芳芳扒拉着手机开始点起了外卖。
陈梦屿是晚上七点多回来的。
她身高和我差不多,说话总带着些北方的口音。
陈梦屿和芳芳性格相仿,活泼健谈,几乎很快就大致熟悉了彼此。
谈话间,我知道原来陈梦屿家在北方,家里开了家古董店,倒卖古书杂项为生。
而她哥哥去年毕业在当地医院当大夫,家境也算殷实。
陈梦屿同我和芳芳说了很多关于古董的奇闻轶事,倒也有趣。
到了差不多十一点的时候,大家累了,便打算洗漱休息。
我坐在床上,看着对面那张铺了粉色大花床单的床铺,提醒道:“芳芳,你要不要给你舍友打个电话,确认一下她在哪里?”
不止一个人和我说过,芙蓉镇这两年不太平。
赵晴一个刚刚读大学的小姑娘,这么晚还没回宿舍,多少还是有点不安全。
李芳芳坐在床头,朝我摆摆手:“放心吧,她每天都是卡着点回来的,说不定人家夜生活很丰富呢。”
“是么?可是”
我心里还是有些担心。
一旁陈梦屿也开口道:“安染,你就别瞎操心啦。”
“之前我们还担心过赵晴,可她连手机号码和社交账号都不给我们,我们就是想关心她也没用啊。”
李芳芳重重点了下头。
“可不是,我们问她要个手机号,人家说没有,这年头上得起大学的,谁没个手机啊?这不就是不想给么?”
“而且赵晴每天早出晚归的,连课都不去上,我看她毕业都难”
我没有说话,一种怪异感觉笼罩在心里,我越发肯定之前的想法:赵晴很不对劲。
看来围绕在芳芳身边的危险,不仅有何彩月一个,还有赵晴。
西潭大学西北方向紧挨着五里山。
十五栋位于西潭大学最深处,窗子外面是郁郁葱葱的树林,穿过树林便是深不见底的五里山。
何彩月此时就躺在五里山某个不为人知的角落里.
宿舍里泛起浅浅的香味,这香味很怪异,就像是老式的雪花膏。
小时候经常看赵彩凤用那样的雪花膏涂脸,不过这两年,这种雪花膏逐渐从市面上消失了,我再也没见人用过。
味道越来越浓,我的眼皮也越来越重,陷入了沉睡。
忽然,脖颈上的玉佩微微发烫。
一阵窸窣的声音响了起来。
我睁开眼睛,就看到黑暗中一个穿着红底蓝花碎花裙的瘦小女孩正坐在对面床铺的桌子前面梳头。
是赵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