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中女人幽幽叹了口气:“乔染音试图规劝何彩月回头是岸,并没有第一时间将何彩月和袁泽远处置了。”
“她一时心软,却让何彩月又骗得一个路过十里山的商队,去袁泽远墓穴附近的山洞休息。”
“整整二十一条人命,无论男女,无一幸存”
二十一条人命?我呼吸微滞。
之前在梦里的时候,我见过何彩月生前的样子。
她看上去很是瘦弱,宽大的嫁衣套在她身上,就像是木棍上顶了个麻袋,随便一阵风就能将她吹倒。
不料她骨子里居然这么自私残忍。
我沉声道:“这二十一个人总不能是因为色欲才上了她的当吧?”
“当然不是。”
女人继续道:“那二十一个人只是想要避雨罢了。”
“这次何彩月再也不能辩驳,乔染音哄着她说出了袁泽远墓穴的位置,打算将其诛杀。”
“袁泽远被诛杀后,何彩月变得疯癫起来。”
“她将家里下蛋的母鸡和家中勉强能用的家具全都卖了,换成两匹红布,熬了三个通宵绣出套红嫁衣。”
“嫁衣刚做成,何彩月就穿着自己做的嫁衣,去到袁泽远墓里,用之前袁泽远教给她的邪术,想要成为袁泽远那样有思维的活尸,给袁泽远报仇。”
“呵,简直痴人说梦。”
女人传来一声嗤笑,语气带着不屑和嘲讽:“乔染音既然能杀得了袁泽远,自然也能对付何彩月。”
“还没等何彩月动手,乔染音就用赤练绳封印了她,让她永远留在那座墓穴里。”
赤练绳应当就是何彩月用来害人的那些红丝带。
我喃喃自语道:“没想到当初用来封印何彩月的法器,最终却变成了何彩月作孽的杀人工具。”
“那你知不知道何彩月被封印的具体位置?”
女人沉默片刻幽幽道:“这个问题你不该问我?”
“那我该问谁?”
“呵呵,当然是问你自己啊”
“我自己?你在开玩笑么?”
我扯了扯嘴角。
当初封印何彩月的人是乔染音,何彩月死的时候,我都还没出生,怎么可能知道何彩月被埋到了什么位置。
在听到我的话后,原本背对着我的女人缓缓转身。
镜子里出现一张惨白的脸。
女人描着百年前流行过的弯月眉,一双眼睛顾盼生辉,嘴唇涂了红红的红色口脂,与旗袍领口的红宝石胸花交相辉映。
她唇角勾起一抹邪佞的笑,看着我幽幽道:“因为你就是乔染音呐”
我骇然地看着面前和我一模一样的五官。
若非表情动作不一样,我都要怀疑镜子里的就是我自己了。
“不,不是的,我不是乔染音。”
我声音微微发颤。
不知为何,在看到这张和我一模一样的脸的刹那,我有那么一瞬也怀疑自己就是乔染音。
理智占据了主导权,我凛然道:“我叫陶安染,虽然我和乔染音长得很像,但我不是她!”
我怎么可能会是乔染音呢?怎么会是那个背叛了爱人的女人?
“看来轮回一次,你就彻底忘记了自己是谁。”
那张和我一模一样的脸上,绽放出一抹妖冶的笑,美得叫人心惊。
女人看着我,眼中带着一抹恨意:“你是乔染音的转世。”
“不可能!”
我下意识想要后退。
镜中女人倏然倾身,将上半身叹了口气来。
我肩膀一凉,攀上了一双涂满艳红色指甲的手。
那和我长相几乎一模一样的女人紧紧掐着我的肩膀,脸上露出狰狞的表情。
“你投胎的时候为什么要抛弃我?我们应该是一体的啊!你不是最想成为乔家掌权人吗?甚至不惜用秘术将自己身上的杀孽转移到爱人身上,让那条快要化蛟的蛇成了你的替身。”
“我是你最大的执念!你为什么要抛弃我?”
“你说什么?”
我忘记了要逃跑,呆愣在原地,颤抖着声音道:“柳墨白身上的杀孽.原是乔染音身上的?”
怎会如此?
女人眼神缩了缩,脸上露出报复般的笑:“是啊,你不知道么?还是说这辈子,你真的爱上了那条蛇?”
“哈哈哈哈,报应!乔染音,这就是你的报应啊!”
女人笑得癫狂,脸上隐隐带着几分疯魔的状态。
我捂着耳朵,不停摇头哭道:“你骗人!我不是她!不是她!”
“我最是知道你在想什么。”
女人双手紧紧抠着我的肩头,殷红的嘴唇贴在我耳畔:“你是不是想知道,怎么解他身上的死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