隽王微微皱眉,又看向了司徒白。
司徒白的目光一直就落在傅昭宁脸上。
他这么看,他俩好像远远的目光就已经在半空碰撞上了,还黏在了一起。
隽王心里不知道为什么不大舒服了。
司徒白一眼就看到了人群里的傅昭宁,虽然她穿得不起眼,也没戴什么配饰,但是站在那里就是一下子抓住了他的目光。
他展颜一笑,快步朝着这边走了过来。
但是还不等他跟傅昭宁说话,胡二掌柜也已经看到了他,他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公子?”
司徒家就是他的主家啊,通富药馆都是司徒家的。
胡二掌柜顿时就觉得自己来靠山了,他捧着手冲到了司徒白面前,带着哭音叫了出来,“小人见过白公子,公子您什么时候来的啊?”
司徒白本来是要走向傅昭宁的,突然被人拦住,他有点不悦。
“你是?”
“白公子,小人是通富药馆昭国京城分馆的二掌柜啊,小人姓胡。”
“哦。”司徒白点了点头,“分馆这边辛苦了。”
他说了这么一句话之后又要从他身边走过去,胡二掌柜却哇一声就假哭起来,“公子您来的可真是时候,天下药盟
的人欺负咱通富药馆啊,她把小人的手指都快折断了!”
胡二掌柜猛地指向了傅昭宁。
但是在看到她旁边的钟剑时又赶紧把手收了回来,万一另一根手指也被折断那就惨了。
“天下药盟的人?”
司徒白看着傅昭宁也怔了一下。
季老则是瞪大眼睛看着他,“司徒白?”
“白公子,您要为小人讨回公道啊。”胡二掌柜又哭叫起来,“之前她还抢了小人看中的药材,可霸道得很!”
众人暗暗嘶了一声。
胡二掌柜这是想死吗?
他还不知道傅昭宁是隽王妃吧?说她厚颜无耻,又说她霸道得很。.
不过,隽王到底会不会护着傅昭宁?
“呵,”傅昭宁笑了起来,“人家卖药材,规定要认出药材才能买,你认不出来又付不起银子,现在倒打一耙说是我抢了?你看中了,你倒是得买得了啊。”
“恕我直言,你没脑子没见识没银子,还想把黑的说成白的,是把人都当傻瓜了吗?”傅昭宁说。
司徒白看着她这样子忍不住轻笑出声。
他觉得傅昭宁还挺有意思的,这么鲜活明快的样子,比许多端着装着假惺惺的女子可好玩多了。
胡二掌柜怀疑自己的眼睛坏了。
听到傅昭宁这么骂他,公子怎么还笑得出来?
一旁的阿翩虽然是看不惯傅昭宁,但是胡二掌柜这样的他都看不上眼,伸手就推开了他。
“胡二掌柜回去吧!”
为什么?!
司徒白已经走到了季老面前,对他行了一礼。
“晚辈司徒白见过季老前辈。”
季老哼了一声,扭开了头不看他。他才不要跟司徒家的人说话。
司徒白也不生气,又看向傅昭宁,“姑娘,又见面了。”
司徒公子认识傅昭宁?在场的人都瞪大了眼睛,这又是什么关系?
隽王看着那相对而站的一对人,越看越觉得碍眼。看看,傅昭宁还冲司徒白笑了。
笑得那么灿烂?
隽王伸手按在旁边树上,不小心用了内力,树叶被震得纷纷飘落。
青一愣愣抬头,秋风大了吗?没有啊,怎么突然落叶飘飘?
“我愿意让她给我看。”
这个时候那妇人弱弱地出声了。
傅昭宁转身朝她走了过去。
“大婶,我给你看看,你放松不要紧张。”傅昭宁弯腰观察着她的脸,伸手在她脸上轻轻按了几下。
“痛吗?有没有什么感觉?”
“不痛不
痒的,跟以前一样。”大婶这么近距离看着傅昭宁,眼睛都亮了。这隽王妃长得可真俊啊。
“睡觉的时候你习惯侧着这边睡是吧?那早上醒来的时候这边脸有没有什么异样,比如说有点麻之类的。”
傅昭宁一边问着一边替她把脉。
妇人觉得她很温柔,说话都是轻声细语的,跟刚刚打了萧世子两个巴掌的时候像是两个人。
傅昭宁给她把了脉之后沉吟了片刻,看向了她的头发。
“大婶,我想问问,你的头发还这样黑,没有一根白发。.”
李神医听到这里忍不住就嘲讽起来。
“这个时候还要关心一下人家有没有白头发?”
马大夫和钱大夫也都跟着笑出声。
傅昭宁是隽王妃,他俩不敢再随便说什么嘲讽的话,但跟着李神医的话嘲笑两声,傅昭宁也拿他们没办法吧?
围观过来的人越来越多,也有些带着其他病患的大夫过来了。
司徒白站在一旁安静地看着傅昭宁医诊。
他是知道傅昭宁的医术的,上回在街上都已经遇到她救人。他觉得这个时候的傅昭宁格外好看。
隽王站在外面,被人群挡住了视线,看不到这里
面了。
他面色微沉,轻跃上了树。
青一愣了愣,王爷竟然爬树上看热闹?他以前可从来没有做过这种事啊。
亭子里,傅昭宁根本就没有理会李神医他们。
“我乖徒儿想问什么就问什么,姓李的,你管得可真宽。”季老立即就帮着怼了李神医。
那妇人却有点不好意思地说,“我白发多得很,一年多前遇到个远房亲戚,她说认识个游医,那游医手里有染发的药草,染一次能顶三个月,我就跟他拿了几包,效果确实还挺好的,白头发都盖住了。”
“那我能看看你的头发吗?”傅昭宁问。
“看吧。”
傅昭宁仔细地凑过去检查了她的头发,还轻轻拨开头发仔细看了头皮。
“大婶,我拔一根头发检查。”
得了妇人同意,傅昭宁快速地拔下了她一根头发。她从袖子里拿出了一只小瓶子来,转头看向了季老。
“师父,要个小碗。”
在这里有什么要求跟季老说肯定最有用。
季老立即就踢了一下旁边一个男子,“去拿。”
小碗取来了,傅昭宁把瓶子里的液体倒到了碗里。
“水?你这是在故弄玄虚吗?”李神医又冷嘲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