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隽王,隽王妃。”
沈玄跟他们打了招呼之后让人先送了一盒茶叶过来。
“之前说要给隽王送茶叶,因为病体不争气,还没来得上门拜访,就劳烦隽王带回去了。”
“多谢。”
萧澜渊对傅昭宁说,“沈夫子的茶特别好喝。”
傅昭宁有点讶然。因为她的那个物理老师也特别喜欢喝茶,而且据说他的茶都是好茶。
这真是巧合。
可能就是因为这种巧合,傅昭宁总觉得沈玄有点亲切。
“来了京城之后听说,隽王妃医术过人。”沈玄看向她。
傅昭宁点点头,“我医术确实不错的。”
听了她的回答,沈玄怔了一下,然后就不由得笑了起来。“那能不能请隽王妃替沈某诊脉?”
“当然可以。”
傅昭宁也没推拖,立即就要了水洗了手,走了过去给他仔细诊断。
沈玄的脉,乱得很。
远看还行,近看了,只觉得他皮肤下隐隐透着一股青灰,这几乎是将死之人。
傅昭宁暗暗心惊,然后又看到了他领口绣着的图案。
那果然就是玉佩上的图案,而且这个图案更加繁复美丽了一些。
她只是看了两眼,沈玄却留意到了。
“隽王妃是看到了我们家的印记吗?
”
嘶。.
“沈家的印记?”
“不,不是沈家。”沈玄摇了摇头,“沈家全族有另外的族徽,这个图样,只是我们这一房私有的。”
“沈夫子的意思是,这个不对外公开,只有你们家人拥有?”
“对,因为这个图案,是我妹妹小时候兴致所起时随手画的,她自小就有画画的天赋,书画女红尤其好。”
傅昭宁愣住了。
本来还以为会很困难才问到这个,没有想到沈玄竟然自己就讲出来了。
“沈夫子的妹妹——”
“六岁那年失踪了,下落不明。”沈玄淡淡说。
傅昭宁没忍住,扭头看了萧澜渊一眼。然后她自己就有点愣住了,这种反应,是人在震惊和有点儿不确定的时候下意识做出的,看向的会是自己信任的人。
所以,她信任萧澜渊?
“不如直说。”萧澜渊的声音在她的耳畔响起,用了传音入密。“沈玄这个人,不阴险狡诈。”
傅昭宁垂眸。
“沈夫子,我在别的地方看过这个图案。”
沈玄蓦地看着她。
“现在沈夫子觉得我是先说你的病情好,还是先说这个图案好?”傅昭宁问。
就连萧澜渊听到她的话都有点意外,同时忍不住想笑。这姑娘
真是出人意表,让她直说,她还给对方做选择了。
看看沈玄怎么选的,也许能看出来他对图案的态度。
沈玄定定地看着傅昭宁,对她有了几分兴味。
“那就请隽王妃先说说在哪里看到这个图案的吧,毕竟沈某对于自己的病情多少也有几分了解,不着急。”
傅昭宁莫名地信任他。
她拿出了赫连飞那张纸,说了来历。
沈玄接过了那张纸,看着上面的玉佩图样,听完了她的话之后手指一指。
他沉默了片刻,说,“玉佩上不该是傅字,而是俏字。”
“俏?”
“对,舍妹沈俏。那玉佩,是用了她画的图,有人替她雕的玉佩,用了她的名字。”沈玄很清楚地说。
“沈俏。”
傅昭宁重复着这个名字。
之前祖父说过,那块玉佩上的傅字,是她父亲重新刻上去的,为的是要盖住底下原来的字,说原来那上面不是傅字。
“那这样的玉佩,这世上会不会还另有一块?”傅昭宁又问。
“应该不会。其一,这个图案只有我们家人知道,并未流传
出去,其二,舍妹的名字其实没有几个人知道。”
等傅昭宁问清楚之后,沈玄话风一转。
“那么,现在是不是可以轮到
沈某问王妃向个问题了?”
傅昭宁问了这么多也知道对方怎么也会觉得不对劲,所以她很是光棍地双手一摊,直接说,“我祖父说,那块玉佩原来是我娘的,上面的那个傅字是我爹刻上去的,但是实情如何,我并不知道。”
“你娘?”
沈玄本来一直平静的神情这会儿终于打破了。
“对,我娘姓林,她的娘家就在京城,她自己十几年前就失踪了,现在生死不明,我爹估计是去找她了,所以也跟着失踪了十几年。”
傅昭宁大致跟他说了自家的情况,但是避开了自己和萧澜渊的事。
只是说到了最后,沈玄直接就看向了萧澜渊。
“你说你爹娘失踪的那一年,还是幼儿的隽王在皇宫里被人下毒,差点夭折。下毒的嫌疑人说是一个小富之家的少夫人。所以,你爹娘就是当事人?”
嘶。.
傅昭宁又下意识地看向了萧澜渊。
她可没有说过半句与他的关系,为什么只是说了爹娘失踪的那一年,沈玄立马就将这两件事联系在一起了?
“是。”
这声肯定的回答却是出自萧澜渊的嘴里。
“那你们的亲事。.”
“这事就不劳沈夫子操心了。”萧澜渊打断了他的话。
两个男人的目光在半空中碰撞,虽然萧澜渊现在是戴着面具,但依然能够看得出来两个男人这会儿神色都很平静。
但是傅昭宁却依然能够看得出来两人之间略有杀气。
气氛一下子就有点儿绷紧了。
就连送茶进来的守门大叔都感觉到了,站在那里神情微紧。
怎么突然就到了这样?刚才本来都还聊得好好的啊。而且主子还送了最喜欢的茶出去,他还以为隽王算是主子的朋友呢。
眼看着这两个男人的目光胶着在一起,傅昭宁说了一句,“现在可以说说你的病情了吗?”
她这一句话直接打断了两个男人目光的对峙。
沈玄收回目光,看着她。
“你说。”
“你这不是病,是受到了辐射,造成了身体的病变。”
“嗯?”沈玄难得地错愕了。竟然有他听不太明白的话。“辐射?”
“就是说,你长期接触到了某种物质,这种物质会放射出对身体有害的东西,慢慢地,让你身体的器官发生病变,所以这不是你本身生病,是外在的原因引起的。”
沈玄坐直了。
他身边的侍卫也愣愣地看着傅昭宁。
“这么多年来,我看过不下百个大夫,你这种说法,我第一次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