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孩子!”袁芳帮着儿子说话,反而得了埋怨,气得甩手不想再管这件事,可是看到宝贝儿子一副寻死觅活的样子,又心疼得很。
可是李鲤已经把话说得很清楚。
还能有什么办法?
继续去劝劝呗。
儿子也老大不小了,挑挑拣拣这么多年,终于碰上个喜欢的。
看李鲤能不能给儿子一次机会。
“李医生!”袁芳追着李鲤,走出办公室。
其实医院上下都不看好宋旭辉追求李鲤。
宋旭辉个子不高,踮着脚都没有李鲤高,相貌也只能算是普通。
两个人站在一起根本就不配。
唯一拿得出手的就是在西康州还算不错的家庭条件。
可是李鲤根本就不在乎宋旭辉的家庭。
让他的优势发挥不出来。
频频在李鲤面前吃瘪。
好在宋旭辉有一个宠溺儿子的妈,帮着他对李鲤死缠烂打,否则恐怕连李鲤的人都看不到。
李鲤被宋旭辉纠缠了几个月,心里实在厌烦这对母子,听到袁芳的呼喊,只当是听不到,转身走进一间病房。
袁芳在病人面前收敛了一点,不过守在病房门口没有走,一个劲地冲李鲤使眼色,那意思是还要再少找李鲤谈谈。
李鲤摇头叹息,她就没见过这么没有自知之明的人,转过头去装作没有看到。
呜呜!呜呜!
急促的警笛声惊动了医院所有人。
三辆警车呼啸着冲进人民医院的急诊大楼。
后面还跟着一辆社会车辆。
“医生!医生!快来人啊!”
几个警察从轿车下来,冲进急诊大楼,一边大声呼喊,一边推着一个担架回到警车旁边。
另外几个人从其中一辆警车里抱出一个浑身鲜血的伤员。
他们把伤员放在担架上,大声喊道:
“医生,救命啊!”
“脑外科主任李鲤请马上到急诊室!”
楼道的广播响起,通知李鲤前往急诊室参与抢救。
李鲤赶紧放下手里的事,小跑着冲出病房,与守在病房门口的袁芳擦肩而过,连看都没看她一眼。
李鲤有急诊任务。
袁芳不方便在缠着她,摇头叹息地从李鲤办公室门口路过,看到儿子宋旭辉还死皮赖脸地守在里面,没好气地骂道:
“死小子,还不快滚出来,想让全医院看你妈的笑话吗?”
“妈,李医生怎么说?”宋旭辉把手里的鲜花规规矩矩地摆放在李鲤办公桌上,冲着没有人的空位做了一个飞吻,满怀期待地来到袁芳的身边。
袁芳看到儿子没出息的样子就来气。
可这小子认准了李鲤,当妈的还是得帮儿子想办法,说道:
“李医生出急诊去了。
妈下次找机会帮你在李医生面前说话。
你赶紧回单位上班去,别在这杵着啦!”
“噢!”
宋旭辉磨磨蹭蹭地转身,说道:
“妈,这事你可得上心点啊!”
“行啦!”袁芳不耐烦地催促道:
“快走吧!
李医生就在医院,她人又跑不了。
有的是机会做她的工作。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宋旭辉没有直接离开医院。
他在离开前跑到急诊楼,想要再看李鲤一眼。
宋旭辉来到急症室门口,被几个警察挡住,只能踮着脚尖从人缝间往里面张望。
李鲤和其他几个医生正在抢救一个伤员。
“宋总?”宋旭辉听到身后有人叫他,不舍地把目光从李鲤身上挪开,转过头来,看到急症室门口站着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看到宋旭辉转头,热情地上前,说道:
“哎呀,还真是宋总您啊!
我还以为眼花,认错人了。
您也来看病人?”
宋旭辉认得眼前这个中年男人,他叫梁文明,是西康州崇礼县新盛女子职业技术学校的校长。
“我妈是副院长,家里人生病那也是直接挂专家号,看什么急诊,我来看女朋友。”宋旭辉神态倨傲,一副目中无人的样子,更是恬不知耻地向外人介绍李鲤是他女朋友,言语一副理所当然的姿态,像是完全忘了刚才李鲤的拒绝。
他看到梁文明身上沾着血迹,好奇地问道:
“梁校长,你这是怎么搞的?”
梁文明看到急诊室里有一个带着口罩的女医生,猜测她就是宋旭辉的女朋友,着急地说道:
“宋总,学校出事啦!
来学校支教的大学生,小黄老师今天上午骑摩托车回西康,车在半路翻了。
你瞧瞧,人都摔成什么样子了!
你说我怎么跟小黄老师的家人交代啊!”
“哎哟,那是挺惨的。”宋旭辉撇了一下嘴,他对躺在急诊室里的小黄老师根本就不关心,只是随口应付梁文明,目光还是落在李鲤的身上。
“病人颅脑血压太高,必须马上进行开颅手术!”李鲤查看伤员的伤情,通知身边的护士准备安排手术。
伤员的情况很糟。
除了全身多处挫伤,头部的伤情最严重,一条十几公分的伤口撕裂开,已经能够看到头盖骨,大量的鲜血从头上流下来,根本看不清伤员的脸。
嘀嘀!嘀嘀!
就在李鲤检查伤员的时候,检测伤员心率的仪器发出警报,伤员的情况突然恶化,心室出现不规律的跳动,心跳的速度越来越快,有随时心跳停止的危险。
“除颤器!”李鲤举起手,站在病床边的绝缘板上,旁边的医护人员把两个电击除颤器放在李鲤手里。
急诊室的气氛骤然紧张起来。
几个警察和梁文明都挤到急诊室门口,焦急地等待里面的情况。
伤员的上衣被拉开。
露出浑身伤痕累累的胸膛。
这些伤痕不像是交通事故造成的!
更像是……被殴打后留下的大片淤青!
现在救人要紧。
李鲤来不及去想那么多。
她双手握持除颤器,按压在伤员的胸口上。
哐!
伤员的身体被电击得从病床上弹起。
嘀——!
在抢救了近半个小时时间,监控伤员生命体征的仪器发出一声长鸣。
各项数据变成一条直线。
伤员的伤势太重,没能坚持到上手术台,最终还是停止了呼吸。
李鲤尽力了。
她没能挽回一条年轻的生命。
“哎!”李鲤摘下口罩,走到急诊室门口,对守候在门外的警察和梁文明说道:
“抱歉,伤员伤势过重,我们尽力了。
他身上的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