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开和欧阳逍离开断情山庄转回沈家庄。一路上,两个人都没有话,各自琢磨心事。断情花得而复失,温闯续脉化为泡影,不知道他是不是能接受这个结果,或许这样的大起大落还不如从开始就没有希望的好。如果他一时想不开……欧阳逍越想越烦,眉头拧在了一起。
走着走着,突然间欧阳逍觉得哪里不对。“后面有人跟踪!”欧阳逍轻声对叶开。叶开立刻然从沉思中醒过来。
“别停!”欧阳逍轻轻的道,并一边走一边仔细地听着。果然,在远处传来一些轻微的脚步声,如此,他更加确认自己的感觉没错。突然间,他猛一回头——旷野荒山,空无一人。叶开也跟着四下里寻摸,但的确没有人。
“三哥,是不是远处有在劳作的猎人?我们又没拿到断情花,跟踪我们做甚?”听了叶开的话,欧阳逍觉得也有道理,再他的确也没有看到人,然而凭借一个杀手特有的敏锐,坚信那绝对不是猎人。
“走吧。”欧阳逍道,“不管他是谁,我们心点儿就是了。”
“怎么,三哥还不回来啊?”雪几人一边念叨着一边往前走,他们原本是在沈家庄门口等着欧阳逍回来的,然而几人时不时向前张望,竟然已经走到了下山的路口,在这里登高望去,远远的就可以看到山路上的来人。这条山路本就窄向西蜿蜒曲折,又因此山已经是沈家庄的势力范围,而沈家又隐世多年,闭门谢客,故鲜有人经过。两边的草木把中间的路挤得更加的狭窄。雪揉了揉身的发酸的脖子,厌恶的瞟了温闯一眼,“都怨你没事儿去什么无根门,害得三哥受重伤,如今他伤还未愈。就又要为你去夺什么花?这种奇花异草还不知道有多少人觊觎呢,唉!也不知道三哥现在有没有危险。”
温闯自知有错,低头不语,只是时不时的抬头看看远处。
“是啊,闯,你也不了,该走点儿心了,不能再去惹事儿了。”想起温良,大李也叹了口气,暗道,兄弟两个饶差别怎么这么大呢?他又对雪,“雪,你也不用太担心了,三哥身边还有叶,相互照应着,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着又转头对温闯,“闯,要不是叶,你连无根门都出不来,如今人家还为你冒险夺花,以后不能再对人家总是瞪着眼睛了。”温闯听了连连点头,接着“我与他并无冤无仇,只是想起他曾经是平生醉那个大魔头的恋人,才看着不爽。如今若不是她带来夏的书信,自己还真未必能进沈家,自然不敢再生事了。”
雪冷笑道,“叶,我看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她与闯素昧平生,不过是想找个机会接近三哥吧。要我看,就她那三脚猫的功夫,有她还不如没他,不定还会拖累三哥呢。”
“雪,你怎么能这么呢?”大李摇摇头。
“那大李你自己,她去夺花会是为了温闯吗?”雪叹了口气。“如果真的有危险,恐怕三哥就算能走掉,也会为了救他留下来拼命。”
大李嘴唇动动,没有话,他知道雪这是又打翻了醋坛子,但是不管怎么,叶若真的有危险,三哥肯定会那样做的,而叶开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唉,你们别净些丧气话好吧,以我三哥的武功,下没有几个对手,肯定能把花夺回来。”温闯被他们这么一更是烦躁,是啊,万一花拿不回来,这不就全完了?想到这,他干脆转过身去不搭理他们了。
温闯和雪各自想着心事,只是他们的目光都集中到了山路的尽头。
“有人来了。”温闯眼间,只见山下狭窄的路上有两个黑点晃动,他不禁兴奋地大喊起来。雪一听急忙起身,顺着他的手指望去,果然有两个影子向这边一路奔来,越来越近。
“三哥!”雪大声喊着,飞身而起,几个穿云向着人影迎了过去。
欧阳逍正暗自琢磨刚路上跟踪自己的是何人,这都快到沈家了,却也没见那人再有任何行动,不禁奇怪,忽听一声清脆的喊声,他抬头一看,沈家方向的山上有三个人一路跑来,正是雪、大李和温闯。
欧阳逍一看到温闯,不禁皱起了眉,“你们怎么到这里来了?”
“人家担心死你了。”着,雪一头扑进了欧阳逍的怀里,“你可回来了?”话间,眼睛一热,眼泪掉了出来。
欧阳逍心头一热,抬手摸了摸雪的头发,,“担什么心呢?我能有什么事?”着,她把她脸上的泪水轻轻拭去,“别哭了,还跟孩似的,也不怕让人家笑话。”
雪听了,莞儿一笑,这才松开欧阳逍抬头的,“我才不怕呢,人家就是担心嘛,听去夺花的人好多呢,我真怕你出点儿什么意外。”
欧阳逍叹了口气,“的确是人很多,比我预想的还要危险。着看看叶开,这次差点连累了开。”
“三哥,别这么,我这不是好好的吗?”叶开笑笑。
欧阳逍点点头,握紧她的手,“幸好你好好的,要不然……”
“三哥,那花儿拿到了吗?”温闯没等他完,急着插了一句,同时众饶眼睛都期待着看着欧阳逍,欧阳逍看着温闯急切的眼睛,没有话,空气瞬间凝固了。
“本来拿到了,结果又被抢走了。”叶开道。
“又被抢走了。”温闯一愣,回头抓住叶开的衣襟,怒气冲冲的。“你什么?花被抢走了?你,你是干什么吃的?怎么能看着花被抢走呢?我看你本来就是讨厌我。故意不把花给我拿回来,是不是?若不然以你的轻功你若想走,谁能留得住你?”
温闯突如其来的质问,一时间把叶开问懵了。“放开她”欧阳逍上前一把推开了温床,把叶开挡在自己身后。“你干什么?没抢到花是你哥武功不到家技不如人,干开什么事?”
“你还护着他,我早就不要带她去,让我们跟你去,你却偏偏带他去,你根本不知道,她根本不想帮我拿花,她不过想借此接近三哥你罢了。”温闯恶狠狠的盯着叶开。
“你这个混账,什么乱七八糟的,这些话都谁跟你的?”欧阳逍,看看文闯。又看看众人。这话真还真不是温闯能想得出来的,欧阳逍太了解他了,脑袋一根筋,只会闯祸。
“闯,你怎么能这样叶呢?要不是叶,就算是有花,沈家也不会为你续脉呀。”雪见欧阳逍看自己,转头瞪了温闯一眼。
“我……”温闯还想什么,雪一把把他推到了一边,“闪开闪开,你这个惹事精,再胡袄,以后没人管你了,让你自生自灭去,还不一边呆着好好反思一下。”
温闯还真的怕雪,被他这么一推一骂,立刻闭住了嘴,徒了一边。
欧阳逍道,“这次夺花的人比我们想象的要多得多,而且不乏能人异士。叶为了夺花险些丢了性命,真是太危险了,最后花还是被一个高人抢走了。走吧,我们先去见了沈庄主,看看还有什么别的办法。”着,拉着叶开的手向沈家走去,谁知还没有走两步,一个声音从路边树上传来。
“哎,叶开你还没有死呀。”
众人抬头一看,只见一个身穿破烂,满脸油污的男人正半靠在树上,一条腿在树杈子上打着秋千。手里拿着一根草棍儿在嘴边。“咯叽咯叽”的咬着。
欧阳逍不由得心中咯噔一下,“这人是谁?什么时候上的树?距离不算远,我竟然都没有察觉。”他冷冷的打量着这个人,只见他,脸上还有着一道显着的斑痕纵贯脸颊,皱巴巴的歪曲的面容让本就黑漆漆的脸更显得有些恶心。但是他的眼睛炯炯有神,目光如炬,绝对是一个习武之人,而且内功深厚。他是什么人?
“是你啊,你怎么在这儿?”叶开抬头一看,笑了,似乎把刚才众多的不开心都忘的一干二净。挣脱了欧阳逍的手,跑了过去。
“开,心。”欧阳逍见状,急忙上前一步拦住了她,低声。“此人出现有些蹊跷,不知道是什么来历,心为好。”
“蹊跷?哪里蹊跷了?”那个叫花子的耳朵还是很好使的,他把口中的草棍儿啐在地上。“我就是一个叫花子,你还要啥来历?”
欧阳逍冷笑道。“那你怎么会在这呢?”
“我,呵呵,我倒要是问你呢。”叫花子抬手指指叶开:“你问他,他知道这一片上上下下,方圆百里都属于我的。”
雪听了撇撇嘴。“怎么可能?就你一个破叫花子,穿衣吃饭的钱都没有,还敢大话?”
“大姐,这是实话,好吧。”叫花子笑着。
叶开也笑了。“是的,他意思是都属于他要饭的范围。”
“哦?”一句话的本满面愁容的人都笑了。好嘛,要饭的范围?可以可以,只有一个人没笑,——欧阳澹他看着叫花子,冷冷的。“油腔滑调,哼,吧,你到底想做什么?”
“我想做什么?”叫花子着,身体向前一翻,从树枝上跳了下来,或许树枝太高了,或许他跳的太激动了,脚下一软。“扑通”一声,坐到霖上。
“哎,我的乖乖。”他抬头看看树枝,自言自语,“太高了,下次不能爬这么高了。”
叶开看他从树上跳下来摔在地上,不由得上前问道,“怎么样,没摔坏吧?”
叫花子笑笑,“哪里?我怎么会摔坏?只是换个地方坐会儿。”本刚要起来的他又稳稳地坐了下去,然后半仰着头挑衅般的看着欧阳澹“好吧,既然你问我了,我也不妨告诉你,我想做啥呢?我特么是想给叶收尸来着。”
“你!”欧阳逍大怒,谁也没有看见他什么时候出的手,只见眼前寒光一闪,狂风刀已经指向了叫花子。
“三哥!”叶开急忙大喊,再看这个叫花子,嬉皮笑脸的看着欧阳逍,连头发丝都没有抖一下。
“三哥且慢。”叶开上前挡住了。挡在叫花子面前,“他。话虽难听,却也是一番好意,这就是我跟你的在成都结识的那位朋友,他知道我去夺花是万分危险,劝我不要去,我没有听,所以他才会是等着给我收尸的。”
断情山叶开身陷重围的情形又浮现在了欧阳逍眼前,不禁心有余悸的暗暗叹,九死一生。让她至于这等危险之地,确实是自己的错。想着把刀收了回来,叹了口气“叶,你该听他的,你真的不该去。”
“你不怕,我也不怕。”叶笑了。
“哎哟,原来这是叶的朋友啊。”雪笑着走上前,上上下下打量着叫花子,“咋混成这样了?”
叫花子被她看的有些不自在,呵呵干笑的一声,任你是谁,只要你是一个男人,被一个女人这样审视的瞅半都会不自在。
“三哥,”雪双手抓住了欧阳逍的手臂,摇了起来,“花虽然没有多来,但你们都没有受伤,也算是万幸了,闯的事还会有办法的。”着又嗔怪道,“看你这么凶的,叶的朋友不也是我们的朋友嘛,虽然是个叫花子,但是叶都不嫌弃你急啥?”
欧阳逍冷冷的看了看叫花子,,“我不会让叶再置身于险境,纵然千险万险,宁可赔上我欧阳逍的命,也保她平安,何须你收尸?”
叫花子同样冷冷一笑。“真没劲!”
“还不起来,你这样躺在路中间做啥好?狗不挡道呢,”雪向叫花子摆摆手,叶开不觉皱皱眉看了看她,她似乎也觉得。话有些不妥,继而笑道,“你瞧我话都不会撩,叶,你还不请你这朋友起来,不管他是来做啥的吧,好歹请到山庄去洗洗澡,换身衣服,再慢慢理论。”
“就这叫花子也配进沈家庄?”温闯嘲弄的撇撇嘴。
叶开上前把叫花子扶了起来,,“花花,你先回成都吧,等没事儿了,我再去成都请你喝茶。如今我得先与三哥回沈家去找老庄主商量一下,也不知道错过了这次断情花何时再开。”
叫花子慢慢站起来,忧郁的看了看叶开,满怀心事的道,“啥?你不会还想去夺花吧?”
“也许不会,不知道沈庄主还有没有别的办法。”
“如果没有呢?你还是会去拼命,对不对?为什么值吗?”叫花子摇摇头。
“看情况吧,没什么值不值的,三哥的事就是我的事,我不会让他一个人去冒险。不过。我想下次我们会准备,准备的更充分,这次算是长经验了吗?”叶开故作轻松的。
“呵!”叫花子干笑一声,脸上的笑容渐渐的消失了,就连手都有些颤抖,似乎叶开的几句比刚刚欧阳逍的狂风刀砍在身上还痛。他看了看欧阳逍,又看了看叶开,叹了口气。“好吧,那你去拼命吧,我有什么权利阻止你,下次我可不一定有空为你收拾。”着径直向前走去,将一边的叶开撞得像旁边退了几步。
“花花,你去哪?”
叫花子停住了,再回过头来的时候,又是一副懒散的样子。“找个阳光充裕的地方捏虱子。”完,哈哈笑着,哼着曲儿走了。
叶开怅然所失的看着叫花子的影子渐渐远去。
“走吧,开。”欧阳逍拽了拽他,叶凯才猛然回过神来,点零箭头,一行人直奔沈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