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胡先勇,关凌凌和林阳告别何东元,要去往鹤鸣山。何东元一脸笑意地将三人送至门前,并派了一人为他们指路,正是尖嘴猴腮的梁园。
“三位师侄,这是我的小舅子,他对西琉城和鹤鸣山甚是熟悉,而且还是一名元修,我便特地请他为三位做向导,希望他能够帮到三位。有什么不知道的,尽管问他。”何东元向林阳三人介绍着梁园。
林阳知道何东元分明是将梁园安排在自己身边以便更好地监视,但还是像胡先勇和关凌凌一样,拱手谢过何东元的贴心安排。
梁园也是满脸笑意地向林阳三人打着招呼,目光在关凌凌身上久久移不开。
林阳瞥了梁园一眼,只见他黑着两只眼圈,想必昨晚没少折腾。
“你好,我叫梁园,敢问仙子芳名。”
刚看到何东元走进何家大门,梁园便一脸笑意地向关凌凌打招呼,一双眼睛怎么也管不住地要往关凌凌的胸前扫视。
关凌凌看到梁园的第一眼便心生厌恶,她冷冷地说出了自己的名字:“关凌凌!”
说完,关凌凌便转身去到了林阳身边,假装要与林阳商量事情。
梁园讨了个没趣,悻悻地干笑了一声,抬脚往前领路去了。
胡先勇发现关凌凌这两天与林阳明显走得近了,现在又凑到一起,不知道聊些什么,心头对林阳的不喜再次加剧,已经上升到了厌恶的程度。
林阳和关凌凌有说有笑地从胡先勇身边走过,胡先勇冷冷地看着林阳的背影,双手已经捏成了拳头,他已经顾不上游之坦的叮嘱,决定有机会一定要出手教训林阳一番。
鹤鸣山,山中有一片湿地,吸引着无数的白鹤在鹤鸣山栖息,每日鹤鸣不绝,故得其名。
“梁兄,白鹤门就没有一个人逃出来么?”胡先勇站在一片屋宇废墟前,询问梁园。
废墟离着鹤鸣阵阵的湿地并不远,绵延数里,到处都是被烟火熏黑的断壁残垣。
梁园摇了摇头,指着废墟中央的一片空地,说道:“三百多具尸体,不论男女老幼,没有一具完整的,全部堆在那里,你看看,那地下有近两尺的土都被血给染黑了。太惨了,对白鹤门下手的人真够残忍的。”
“梁兄看到这些尸体了?”林阳静静地看着废墟,问道。
“看到了,不单是我,估摸西琉城半数的人都看到了,城主府派人去鹤鸣山拉尸体,拉了两天,才将尸体清理干净。白鹤门也不知道得罪什么人,竟然落了一个如此凄惨的下场。”梁园啧啧出声,做出一副同情的模样。
“不知道梁兄可否见过清池师叔的尸体?”林阳接着问道。
“见了,尸体还是我带人从甘源城运回来的呢!哎,你们丹霞派的这位长辈的四肢悉数被折断,眼睛也被挖了一只,想必生前没少受折磨。”梁园摇了摇头,接着说道:“我第一眼看到三位的宗门前辈的尸体,心里边边产生了一个猜想,若是三位不嫌我多嘴,我可以说出来给三位听听,但三位还请替我保密,千万不要让我姐夫知道是我说的,因为我姐夫不准我牵扯进来。”
“哦!”胡先勇顿时来了兴趣,向着梁园走近了几步,道:“梁兄只管说,我保证不会告诉何师叔。”
梁园把目光看向了林阳和关凌凌。
胡先勇会意,便对着林阳和关凌凌说道:“关师妹,林阳,你们也不会向何师叔说的吧?”
关凌凌点了点头,也向着梁园走近了几步,表现出感兴趣的样子。
林阳笑看着梁园,也点了点头,心里头却是说着:哼,梁园你就给我装吧,编吧,我看你和何东元到底要玩什么把戏!”
“既然三位如此表态,那我就说了,若是说错了,三位也请不要怪罪!”梁园看到关凌凌终于正眼看自己了,顿时精神大震,把腰杆一挺,咳嗽了两声,道:“我看过你们那位宗门前辈身上的伤,也见过白鹤门门人身上的伤,我发现,他们身上的伤极是相似,四肢断折,眼睛被挖去。我觉得,杀害三位的师叔的人就是灭掉白鹤门的人。”
胡先勇听到这里,脸上露出失望的神情,因为梁园所说的,与何东来所说的一样,并无新意。
林阳和关凌凌也同样有些失望,俱是将注意力转向了别处。
梁园看到三人的神情,连忙又补充道:“不知道三位有没有听说过暗盟?”
“暗盟?”胡先勇疑惑出声,他看向了关凌凌,却见关凌凌也摇了摇头。至于林阳,胡先勇直接选择了忽略,因为他认为林阳更不可能知道暗盟。
“三位常年在丹霞山修行,丹霞派又远离昌国,你们没有听说过暗盟也正常。暗盟是最近才在昌国出现的一个组织,这个组织行事神秘,势力庞大,手段也极其残忍,已经在昌国制造出几起轰动的血案,昌国原本排名第二的元修宗门绿鉴湖因为和暗盟起了冲突,被暗盟打了一场伏击,直接失去十位元基境强者,实力一落千丈,一蹶不振。我猜测,灭掉白鹤门和杀死三位的宗门师叔的凶手,很有可能便是暗盟。他们不单有这个实力,其行事手段也很相似。”梁园侃侃而谈,显然是打过腹稿的。
胡先勇的眼睛亮了起来,他显然以为自己找到了线索。
林阳和关凌凌又将注意力转移到了梁园的身上。
“梁兄,您先稍等一下,我和师妹师弟有事商量。”胡先勇对着梁园歉意地拱了拱手,而后将林阳和关凌凌喊到了一边。
“关师妹,林阳,白鹤门已经是一片废墟,我们根本找不到任何线索,而鹤鸣山又实在太大,让我们没有任何方向的去寻找一件有可能并不在鹤鸣山的东西,根本行不通。”胡先勇铺垫完毕后,继续说道:
“我个人认为若是梁园所言属实,杀害清池师叔的,暗盟有很大的嫌疑。我们想要找出清池师叔的真正死因,想要找到宗门想要的那件东西,应该先从暗盟入手。”
关凌凌轻轻地点了点头,却没有说话表态。
胡先勇把目光看向了林阳,问道:“林阳,你怎么说?”
林阳沉默一会,说道:“胡师兄说的也有几分道理,但是,既然梁园都知道暗盟,而且关师姐也询问过何师叔有没有怀疑的对象,但何师叔却没有提到过暗盟,这是可疑之处。同时,听梁园说来,暗盟实力强悍,我们贸然去调查,实在太过冒险。而且,甘源城我们都还没有去呢,我认为,保险起见,我们还是先去甘源城,去清池师叔死的地方探查一番,不准能有所发现呢。”
胡先勇冷哼一声,而后把目光投向了关凌凌,道:“关师妹,去调查暗盟,还是去甘源城,你来决定。”
关凌凌明显一愣,她没想到胡先勇居然将决定权给到了自己,她稍作思考后,道:“胡师兄,林师弟,我看倒不如这样,胡师兄既然觉得应该先调查暗盟,那胡师兄去调查暗盟便是,林师弟觉得应该先去甘源城,那林师弟便去甘源城。游长老也没有说我们三人必须得一起行动吧?我们完全可以分头行动的。”
胡先勇皱起了眉头,问道:“那关师妹是和我一道去调查暗盟,还是随林阳去往甘源城。”说完,他一脸希冀地看着关凌凌。他心里边在想着,若是没有林阳在身边碍眼,自己与关凌凌保不齐能碰出些许火花。
只是,胡先勇的幻想很快便破灭了。
关凌凌想也没想,脱口说道:“既然是分头行动,我自然也有我的调查方向,你们去调查清池师叔的死因,我就从宗门要的那件东西入手。鹤鸣山虽大,但清池师叔要藏东西自然不是胡乱寻找一个地方藏的,他必定会选一些既偏僻又显眼的地方,偏僻就是为了避免过往的人太多,显眼就是方便自己回来取东西。我只要依照这两个原则,再琢磨一下清池师叔的性格,不准就能将东西找到哩。”
胡先勇虽然有些失望于关凌凌不打算随同自己去调查暗盟,但听到关凌凌也不与林阳同行,心里边就舒服多了,他讨好地说道:“听关师妹一席话,我简直犹如醍醐灌顶,师妹竟然能想到这些,果然是冰雪聪明,令师兄佩服!”
尽管胡先勇的马屁水平实在不咋滴,但被人夸总是令人高兴的事情,关凌凌嘴角泛起了浅笑。
头一次看到关凌凌对自己笑,胡先勇顿时心花怒放起来,正欲趁热打铁与关凌凌拉近距离,却听林阳很煞风景地说道:“关师姐,若是清池师叔是在匆忙间将东西藏起来的,你的这些推理不就完全错了么?”
关凌凌明显一怔,随即白了林阳一眼,道:“你怎么就知道清池师叔是匆忙之间藏东西的呢?你们调查你们的,我查我的,咱们谁也别干涉别人!”
说完,关凌凌怒气冲冲地走到一边去了。
胡先勇好不容易找到一个与关凌凌拉近距离的机会,却被林阳给搅黄了,心头的怒火蹭蹭地往上冒,直冲头顶。
“林阳,我说要去调查暗盟,你便说应该先去甘源城。关师妹提出办法寻找东西,你又出来泼冷水!你是不是存心要捣乱?”胡先勇怒视着林阳。
“胡师兄,我这是泼冷水么?我这是捣乱么?我难道不能有不同的意见?游长老不是说,我们遇到事情要商量着来么!”林阳毫不示弱地回应。
“林阳,我看你就是存心捣乱!今天不给你点颜色看看,你还真以为自己打败了一个何浪,就以为我们核心弟子好拿捏了!”胡先勇显然是在找借口对林阳动手。
林阳冷哼一声,道:“我说胡师兄怎么刚一见面就横竖瞧我不顺眼呢,原来根子在何浪这里呢。胡师兄要替何浪出头便直说,不要找这些歪七歪八的理由,我需要和另外两名外门的师兄合力才能打败何浪,更何况何浪还是你们核心弟子当中实力最弱的一个,我敢拿捏你?”
胡先勇倒是坦荡,他直接说道:“我没那闲心替何浪出头,但你揍了他便等于伤了我们核心弟子的脸面!你伤了我的脸面,还能指望我给你好脸色?既然都说开了,我就不遮遮掩掩了。林阳,你揍了何浪,我揍你一顿,这个道理不亏吧?”
林阳没想到胡先勇居然这么直接,这么自信,便冷笑道:“胡师兄,要想揍我,光凭核心弟子的名头可不行。我知道,从一开始你不单对我看不顺眼,你还瞧不起我。我不怪你,你毕竟是核心弟子,我是外门弟子,你觉得我没资格与你同行。胡师兄,我跟你说句实话,我还真不稀罕与你同行!”
远处的梁园看到林阳和胡先勇居然要动手了,心里边乐开了花,面上却是连忙跑过来,想要劝阻。
但不成想关凌凌却将他拦下了,而且还对他说:“你不要管,这是我们丹霞派自己的事,他们早就不对付了,早打晚打总是要打上一场的,早打比晚打好!”
梁园巴不得林阳和胡先勇打起来,既然关凌凌阻拦,他也乐得顺水推舟,站到一旁看热闹去了。
“林阳,三招,若是三招之内不能打败你,算我输!”胡先勇负手而立,甚是傲气。
林阳对胡先勇的轻视丝毫不恼,他轻声道:“胡师兄,打哈欠的话咱们先不说,说点实在的。若是你输了,后面的行程,还请不要再对我指手画脚;若是我输了,以后我对你言听计从。如何?”
“一言为定!”胡先勇毫不犹豫地答应,语气铿锵有力。
“好,赌注咱们已经定了,但对战条件好像有些不公平哩?”林阳挠了挠头。
“都三招了,你还要怎么样?”胡先勇眯起了眼睛。
“我是说三招对战对胡师兄实在太不公平了。”林阳的嘴角微微上翘起来,笑道:“胡师兄,三招半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