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又带回一个活物来
    就是因为他听说,下个月县里要放平价粮,所以才着急出手的。

    “我要的也不少,也不想砸到手里,白米,你再给我便宜2文钱,怎么样,还按照昨日定的斤数要。”

    掌柜的摸了一把喊咬牙说“不行,我就真的赔钱了!”

    “你你不卖就算了,我去别家看看。”纪晓北说着就往外走。

    马六甲跟着往外走。

    掌柜想去拉纪晓北,心里有几分胆怯,伸手一把拉住马六甲,马六甲一个趔趄,心里骂道拉我做什么!

    “小娘子,我卖,卖给你!”

    这批米怎么也不能砸在手里呀,昨晚媳妇就折腾半宿,嫌他买了这批粮。

    马六甲看出了些门道,做生意的老板比猴儿都精,他买贵了粮食怕砸手里。黄金书屋

    女东家接盘,那岂不是也会亏欠。

    好几次他都想阻止东家,让她想想清楚。

    可他一个外人,怎么随便对东家的事指手画脚呢。

    最后还是闭了嘴,只是不停地用眼神暗示纪晓北。

    任凭他把眼睛挤瞎了,纪晓北都没一点反应。

    他的话还没说出口,纪晓北已经在契书上,用左手笨拙地签下了字。

    他脑袋嗡嗡直响,万一要是砸到手里了,她家没钱,会不会把自己解雇……

    马六甲还在为自己的前程担忧,那边账房把定金减去,收了58两银子,两千斤粮食都归了纪晓北。

    小伙计和马六甲把几十袋米面扛出了仓库,纪德才一趟一趟运粮,四条腿都累软了。

    晌午过后,终于把所有的粮食,都放到了铺子最里面的那个屋子。

    马六甲已经累的翻白眼了,纪德才趴在地上,口里喷着白气,口水涎了一地。

    马六甲这就是说的搭把手的事吗?强度如此之大!他是个柔弱的教书先生呀,怎么能做这种粗活呢。

    纪德才兄弟,习惯就好了!

    这才纪晓北没有伸手,反正是免费的劳力,不用白不用。

    她喜欢锻炼身体,但不喜欢用干活的方式锻炼。

    纪晓北看着一高一矮趴着的俩货,高声说“吃饭去了!”

    马六甲这才想起来,自己今天一口东西还没吃呢,怪不得浑身没力气呢。

    他撑着身子,站起来,眼里冒出来一缕饥饿的凶光,吓得纪德才肉皮子紧了紧。

    锁好了铺子门,两人一驴,朝着最近的驴肉馆去了。

    纪德才刚到门口,就死活不走了,使劲绷着两条腿往后退。

    都到地方了,该吃饭了,破驴倔上劲了,他恨不得去把纪德才给抬进去。

    拖后腿的驴,你不吃,我还吃呢。

    马六甲在心里骂纪德才,不识好歹!

    纪晓北意识到这是驴肉馆,怪不得德才害怕呢。

    她拍拍纪德才的头,轻声安慰几句,又给店小二交代一番。

    纪德才战战兢兢,一步三回头地跟着店小二去了后院。

    马六甲女东家还懂驴语?真是个神奇的女人。

    “两碗驴杂汤,十个驴肉火烧!”纪晓北冲着店小二喊了一嗓子。

    “咕咚咕咚!”马六甲没出息地咽了几口口水,利落地坐了在板凳上。

    一人一碗驴杂汤,一人五个驴肉火烧,都吃光了。

    店小二都吓傻了!

    两个人食量真够大的。

    纪晓北心里想,我一个人得需要吃两个人的东西,死海峡瘦啦吧唧的,手无缚鸡之力,竟然也那么能吃。

    “海峡呀,饱了没?”纪晓北打了个嗝问。

    马六甲看了看,铺子里没其他人,就他们两个,应该就是问自己。

    海峡兄摸着肚子,不好意思地实话实说了“晓北姐,我八分饱!”

    纪晓北“小二,再来十个驴肉火烧,钱让他结算。”

    “不了,不了,晓北姐,我可以欠着点,吃太饱了不好消化。”马六甲慌忙摆着手说。

    “吃饱了就走吧!”纪晓北站起身“纪德才应该也吃饱了。”

    马六甲东家也真是会起名字,一个破驴叫德才,它那瘦弱又丑陋的样子,真的配吗?

    还有,东家给自己叫海峡又是怎么个意思。

    难道所有的物种去了她家,都要被更名改姓吗?

    他一定不能改姓的,为了五斗米折腰?

    他也是有文人的傲骨的,好不?

    就算叫海峡,他也是马海峡……

    纪德才被店小二牵了出来,嘴上还沾着草料沫子,肚子撑得溜圆,啊扼叫了一声,算是和海峡打了招呼。

    回去的路上,换做马海峡驾车。

    纪德才一百个不愿意,他和自己都是被买来的,凭什么他要奴役自己,哼……

    马六甲不敢打德才,怕东家不愿意。

    一路上,他被纪德才操纵着,他往东拉德才的头,德才非要往西边摆头,他把鞭子甩的啪啪响,德才的步履反而是慢了下来……

    马六甲气的直哼哼,纪德才小驴腿踱着方步,走的四平八稳,不慌不忙。

    纪晓北马海峡驴车赶的不错,比石头稳多了,把她晃悠的都快睡着了。

    进了村,海峡兄累了一身的汗,手里汗津津的,驴鞭子都握不住了……

    纪德才哼,在纪家被欺负了那么多天,终于要扬眉吐气了。

    马六甲一个破驴都要欺负我!我招谁惹谁了这是?

    天已经暗了下来,远远地就看到胡同口有几个模糊的影子。

    纪德才啊……呃……啊……呃……地叫了几声。

    林氏带着三个孩子听到德才的声音,焦急的心才放了下去。

    “娘,德才……”石头朝着远处的黑影扑过去。

    “大姐……”晓花跟着石头就要跑,被晓菊一把拉住。

    “跑啥,怎么像你哥似的,咋咋呼呼的!”

    被说成像哥哥,晓花瞬间就像受了极大的侮辱似的,撅了嘴。

    当纪德才到跟前了,见到了大姐才高兴了起来。

    车上还有一个人,全家人都愣住了。

    “娘,先回家再说。”

    林氏大早上风风火火地出去,是为了车上那小子?

    晓菊大姐怎么带回来一个男人呀,他一顿饭得吃两碗饭吧,早晚被吃穷。

    石头那个男人是干啥的,大姐说要给自己找个教书先生,不会这就是先生吧!他顿时觉得生无可恋。

    晓花大姐每次进城都能带回活物体来,第一次是活的德才,这次是个活人,第三次会是啥呢?

    石头拉了德才的缰绳,给它卸身上的东西,磨蹭着不肯进院子。

    马六甲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虽然天色暗了,但他不瞎。

    眼前这三间低矮的草屋,真的是东家的家吗。

    这和一天又买铺子,又囤粮的东家身份不符呀。

    东家如此低调!

    “娘,我县城里给德才,不,给石头找了个教书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