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牧羊人马海峡
    院子外的纪德才吓得一哆嗦驴也要被胁迫认字,驴生不幸呀!

    听完是给石头找的,它幸灾乐祸地冲石头喷了一口热气,气的石头给了它两拳。

    纪德才明天的,得在海峡身上找补回来!

    咱这家庭条件允许咱请先生吗?林氏当下脸色就变了。

    不过黑灯瞎火的纪晓北看不到她的脸色。

    就算是看到了,她会在意吗,完全不会呀。

    林氏心里再不愿意,嘴上也没说,当着人家先生的面不能说,先生是要面子的。

    “太好了姐,以后我和先生一起监督哥哥读书!”晓花叉腰说。

    “你和你哥一起学!”纪晓北摸了一下她的头说。

    “我,我早晚跑步练功,书就不读了!”晓花努力做垂死挣扎,一旦大姐定下的事,都是板上钉钉的事。

    “这事没得商量!一只羊也是放两只羊也是赶!”纪晓北语气坚定。

    晓菊赶紧猫着腰,跑进了屋说“饭菜在锅里温着呢,我去拿饭!”

    幸亏大姐说的是两只羊,没算她这只羊。

    马六甲我是牧羊人?

    见石头走了进来,纪晓北说“对了,给你们介绍下,这位是县城请来的先生,海峡!”

    “马海峡!”马六甲赶紧把话接过来,他可不想改姓,“不,我叫马六甲……”

    晓花仰着头打量这位先生,不高也不矮,不胖也不瘦,就是个人。

    “还是叫海霞吧,和我们村的一个小媳妇一样的名字,六甲七甲的太土了!”晓花开口说。

    “对,海峡挺好,纪海峡这个名字不错。”石头在一边拍着手跟着说。

    “不,我不姓纪,我姓马……”马六甲急的两颊通红,慌忙解释。

    所有人都进了屋,吃饭去了,没人理他。

    马六甲进了纪家的门,都面临被改姓的命运,命运多舛!

    林氏觉得不太礼貌,扭头叫道“海峡呀,快进来,吃饭了!”

    好香呀!肉味儿,比中午吃的德才兄弟的肉,闻着都香!

    海峡顾不了那么多了,紧跟着进了屋子。

    因为来了客人,晓菊特意点了两盏油灯,屋子里灯火通明。

    桌子上摆着昨晚吃剩的肘子肉,馍筐里是金灿灿的玉米饼子,稠稠的白粥。

    海峡一下子就愣了原地,东家家里的伙食这么好吗?

    这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家呀,低调又张扬!

    他在当铺当差,每顿一碗野菜汤,一个硌牙的黑馍,想多吃就要自己花钱买。

    他从来没和东家一起吃过饭。

    他站在灶屋里,有些尴尬!

    “海峡呀,坐呀,咱们家都在一起吃,快坐下吃!”林氏招呼着马六甲。

    海峡兄挨着石头坐了下来,接过了林氏递过来的筷子。

    “吃肉,吃肉!”纪晓北夹了一大块肉放到了自己的碗里。

    晓花,晓菊和石头吃的头也不抬,林氏也没好到哪里去。

    海峡一下子就放松了下来,端起饭碗呼噜喝了一口粥。

    嗯,糊嗓子,多少天没喝过这么稠的粥了。

    他又夹了一小块肉,放到嘴里,软糯流油,香死个人。

    所有的人都在埋头苦吃,根本没人注意他。

    他无所忌惮地夹了一块大的肉块,大口吃肉的感觉,过瘾死了!

    他心里一点都不气德才了,它吃的草,自己吃的是肉。

    过了一会儿,桌上的盘子里就剩下一点菜汤了,石头端起盘子倒在了自己的碗里,呼噜呼噜喝下了。

    海峡向他投去了羡慕的目光。

    纪晓北擦擦油嘴说“从明天开始,你,你,还有你都要跟着马先生好好学,先从三字经开始吧,家里有书!”

    她的手指了石头,晓花,又指了晓菊。

    晓菊我这只羊终究没逃脱学习的命运!

    马六甲表示同意,他也是三字经起的萌。

    “大姐,地里的豆子明天还要浇水呢!”石头说。

    “海峡先生,我明天先告个假,和我小伙伴告下别,约好了去采野花涂指甲的,放人鸽子不好吧!人要讲究诚信!”

    晓花一本正经地说。

    海峡先生点点头,表扬道“说的没错,人是要讲诚信,你给她们告完别,就回来,我在家里等你。”

    晓菊不好意思说自己有事,可自己是真的有事,宋婶子家的明儿说教她绣荷包呢,她想学绣荷包。

    “大姐,我约了明儿……”

    纪晓北扶额……

    “既然请了先生,就交给先生吧!”纪晓北大手一挥,出了门,她心里装着别的事,没空在这里听他们瞎逼逼。

    林氏觉得识字是好事,冷着脸说“都有屁的事呀,石头晚些下地,你们都给我在家学,束脩都教了,不学就是浪费钱!”

    “娘,我都13了,学识字干啥?”晓菊不敢反驳大姐,敢反驳娘。

    “女子学识字怎么了,你爹都说了,女子还有当将军的呢,都给我学!”她打算明天按头让三个孩子学,为了把束脩费赚回来。

    石头一个人学是交一两银子束脩,三个人学也是一两银子。

    要是自己眼睛不花,都想跟着掺和掺和,不,学习学习呢……

    纪晓北回到屋里,迫不及待地打开了冰箱,还是没有等到妈妈的纸条,冰箱里的东西没有被动过。

    她有些烦躁地躺在了炕上,也没有洗漱,闭上了眼睛。

    越是想睡着,越是睡不着,迷迷糊糊中听到村里的梆子声,刚过了戌时。

    她坐了起来,听着外面呼呼的风声,不由地更加担心起来。

    突然听到外面有一阵细碎的脚步声,她竖起了耳朵,纪德才在外面,要是有动静它应该有反应的。

    不对,它是驴又不是狗!

    索性披衣服起身,推开了门,她从来不相信有鬼魂,即使来到这个世界,她也是坚定地唯物主义者。黄金书屋

    一阵冷风夹杂着黄土,冲了进来,呛的她差点背过气去。

    这是刮起了沙尘暴?

    她记得上高中那会儿,每年春天都刮沙尘暴,昏黄的天空裹挟着黄土砸在人身上,在外面待一会儿就成了小黄人。

    她伸手扯了炕上的一个枕巾绑在了头上,走了出去。

    门外纪德才呃……呃……受惊似的叫着,踢踏踢踏……

    她快步走了出去,哗的一声打开了院门,只见一个黑影从胡同里飞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