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恶心的尖嘴男人
    士卒们扔了手里的东西,低声骂骂咧咧。

    “我们是护卫队的,保护威县百姓安全的,又不是清尸队的,干这脏活儿……真他娘的晦气!”

    “说的是呀,上个月的军饷都没发呢……”

    “还要消杀呢,这活儿谁愿意干呀!”

    ……

    付季昌听着他们絮絮叨叨,心里一沉。

    州衙里三个月给县里的护卫队发一次赏银,知州说过,从未拖欠。

    护卫队包括巡村的,巡山的,还有驻村的人。

    为的就是保一方百姓平安。

    山匪洗劫了两个村子,县里竟然丝毫不知。

    要不是黑塔带着通判的文书过去,估计县里不会理会。

    让村民自生自灭。

    真是岂有此理!

    付季昌捏紧了拳头,给树根说了几句话,冷着脸和黑塔离开了。

    村口的士卒站成了两排,县令大人背着手在训话。

    付季昌站在士卒后面,神色冰冷地看着沈县令。

    沈县令觉得被一双锐利的眼睛盯着,浑身不自在。

    他朝士卒身后看去。

    脸上一惊!

    后面那个精瘦的男人,一看就不是常人!

    一身精肉,威压满满是个练家子。

    目光沉稳冷厉,是个颇有城府的人。

    他混迹官场多年,这点他还是能看出来的。

    他是谁?

    镇定!镇定!

    不管他是谁,来了威县这个地盘,就要听自己的。

    自己是一县之主,不能失了威!

    士卒们被县令的异样表情吓了一跳。

    身后到底站的是谁?

    士卒们后背都是冷汗!

    县令轻咳一声,让士卒们好好清理,不能留死角,尽快消杀干净,必须让百姓们平安回来。

    沈县令得意地朝付季昌看了一眼:把事情做好,不管你是谁,都挑不出我的毛病吧!

    付季昌:挑你的毛病,容易的很!

    士卒们都散去干活了。

    付季昌转身刚要走。

    沈县令提着袍子朝这边走来,后面跟着尖嘴猴腮的男人。

    “县令大人!”付季昌站住脚步,清冷微微倾身叫道。

    尖嘴男人冲着付季昌怒喝:“大胆小民,你面前站的是堂堂县令大人,你……”

    沈县令瞪了他一眼,抬手制止了他。

    付季昌瞟了一眼尖嘴男人恶毒脸,又看向沈县令。

    “不知小哥是哪里人?看着不像是村民呀?”沈县令胖胖的脸笑成了花卷。

    “我表姑家在这个村,走亲戚,正好赶上闹山匪!”

    县令大人还想问,被一个高亢的声音打断了。

    “小民不知县令大人来,有失远迎,请大人恕罪!”

    纪里正离县令老远的地方就喊开了。

    两腿抖地不成样子,托着地。

    纪晓北忙搀住他,把他提了起来。

    纪里正吊在纪晓北的胳膊上,软着腿到了县令身前。

    纪晓北的手一松,他噗通一声趴在了地上。

    “纪明亮拜见县令大人!”他头抵着地,不敢抬头看沈县令。

    “纪里正,起来吧,听里长说,你们村提前操练村民,加高了院墙,防御山匪,你做的好呀!减少了伤亡,遭匪的两个村子,你们村子伤亡最少,都是你纪里正的功劳,等事情平定下来,本官好好赏你!”

    沈县令说的时候,瞟了一眼付季昌。

    纪晓北:呸,有本事现在就赏。

    纪里正听了沈县令的话,身体一哆嗦,他自己可不敢贪了这么大的功劳呀。

    他慌忙磕了两个头说:“县令大人,纪明亮身为里正,做了自己该做的。

    纪晓北一家人作为普通村民,功不可没,教村民拳脚功夫,护送村民撤退,进村杀匪,他们都冲锋在前!”

    纪里正说着,伸手拉了拉纪晓北的袖子。

    纪晓北把石头往前一推说:“县令大人,这是纪晓北家的唯一男丁!”

    县令没有看跪在地上的石头,抬眼看向纪晓北。

    进村的时候,就碰到了这个高大威猛,肩宽腰粗的女子,目测一手能举起一只野猪。

    如果不是在村里遇到,他会以为她就是山匪。

    想起人们说的,胡子是被高大粗壮的女子砍死的,听说一脸的凶相,堪比吊睛母老虎。

    县令心里一哆嗦……

    但看这位女子,身子虽粗大,但五官长得不错,挺翘的鼻梁,黑黑圆圆的眼睛,肉嘟嘟的脸蛋包着软软的肉嘴唇。

    咳咳咳,县令清了清嗓子,脸上挂上了慈悲的笑容。

    “这位女壮士是哪位?”尖嘴男人突然迫不及待地问。

    纪晓北看向胖胖县令的身后,被称为师爷的尖嘴男人。

    尖嘴男人眼里迅速划过一丝疑虑和惊恐,被纪晓北逮了个正着。

    在村外第一次碰到他,就觉得这锥子脸恶心至极。

    她以为是因为县令的不作为,所以对他有偏见。

    目前看不是的,纪晓北心里闷堵的难受,怎么也想不起在哪里见过尖嘴男人。

    付季昌见纪晓北失神地盯着尖嘴男人,脸上的表情有些异样,尖嘴也在呆呆地看着她。

    他把纪晓北挡在了身后,对县令说:“石头是纪家人,会些拳脚功夫,县令要是赏就赏他和巡逻队的人!”

    付季昌眼睛朝边上站着的几个汉子一使眼色。

    几个汉子噗通一声跪倒在县令面前。

    县令点点头:“本官记下了!”

    沈县令又勉励了他们几句,就让散了去干活儿了。

    付季昌:老王八,死活不提赏赐的事!

    州衙拨下那么多银子,都喂了狗了?

    纪晓北回过神来:沈县令画饼第一名!

    一看就是老江湖,休想从他手里拿到一分赏。

    沈县令说公务在身,不便久留,乘马车走了。

    纪里正心里直骂娘,本来想捞点银子,这下完了,屁也没有。

    他还答应巡逻队的人,纪晓北会带回来大善人的银子。

    纪晓北一直没有提,那应该是没有。

    哎!大善施善心也看缘分,就给他们说,缘分不到,谁有办法。

    巡逻队里死了三个,伤了两个。

    纪里正脑壳痛。

    县令一行人已经走了,纪晓北还看着他们的背影发呆。

    付季昌拍了一下她的胳膊,不解地问:

    “尖嘴男人,你认识?”

    纪晓北若有所思地摇摇头:“不认识,但好熟悉的一张脸,似乎在哪里见过,梦里?还是哪里?”

    付季昌紧张地皱了眉:梦到过冯师爷?这老狗可不是啥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