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兔子甩着两只耳朵,跳到江夙夙跟前,对她摊开爪,有些狼狈却意志很坚。
“江夙夙,本大爷在先生房间潜伏了一天,刚趁先生救长夜,终于偷到手了!诺,你要的太岁丹!”
看了一眼血兔子手里的太岁丹,江夙夙本想偷来给新妇蛛吃的,但经过那个学子‘因己无而掠他人有’后,她觉得自己所行是错,犹豫半天,终没有接。
“偷东西的行为不好,趁师父没发现,赶紧给师父还回去吧。”
血兔子一听,望着江夙夙蔫了,两只耳朵都耷了下来。
“不是你让我偷的?!”
江夙夙蹲下身,摸了摸血兔子的头。
“我错了,错了就要改。”
漆黑的小棺材竖在停在二楼走廊的栏杆上,棺婴从里往下张望,咿咿呀呀,用血兔子才能听懂的语言讲。
“我都说了,她想起哪出是哪出,你还不上来?要让先生知道了,你今天又得站一晚!”
鬼医丹南本想专心救长夜,却因听到这些而想笑分心,雨姬见了,以结界隔绝外界的声音。
血兔子拿着太岁丹上楼,发现自己进不去房间后,以为自己的行为已经暴露,悔之晚矣,捶门大哭。
‘先生,我错了,不是我的主意,都是江夙夙,江夙夙想治蛛儿的伤,是她让我偷药,我错了,先生,你要原谅我,你一定要原谅我……。’
棺婴见血兔子哭湿一地,跳去楼下,找了块抹布回来给它擦脸。
丁晚来为查曹远道,决意去青州,走之前,他回了趟太尉府,见了姨母一面,然后回斋宅跟江夙夙要了个人,以至刘锦雁跟陆不同才见面,就又要分开。
农家小院,扮作农妇的楚歌跟袁娘坐在门前。
袁娘很是不解。
“楚歌姐姐,要真来了杀手,我们两个能挡吗?到时怎么办?”
楚歌看着院前的菜地,把嗑出的瓜子皮放进旁边的空盘。
“挡什么?杀手要来了,就给他让路,我们除了美色,一无所有,一无所长。”
袁娘听了,歪着头看楚歌。
“可是……。”
楚歌扭头对袁娘一笑,挺胸使得胸前傲然。
“就算我们让了,杀手也进不去屋。”
楚歌有这样的自信,是因陆不同跟黑龙在这儿埋了四具死尸,死尸做了不腐,只听陆不同指令,要是有外人靠近这里,想强行闯进,那四具生前是杀手的尸体就会破土而出,与之相搏,正常情况下,活人绝非是不死之尸的对手。
回斋宅前,秦如去长安城里叫上了河神跟黄山,河神与秦如同是水中之物,发现秦如之虚,用自己的妖力填补了秦如妖力的损空。
斋宅的人都在等,等长夜醒。
忽然,书鬼捧着书,笑着从房间走出。
“夙夙,找到了!我知道扎你的东西是什么!”
江夙夙一听,跳下凤凰木,长安木鬼在旁,也变成人身,上前围拢。
只见书鬼拿着的书上,画着一物,让人一愣。
长满尖刺的圆球,伸出一颗小小的脑袋,小红鼻子鼻尖向前伸出,一双眼睛圆如黑豆。
围过来的河神见了,直摇头。
“不可能,要是它,我能跟丢吗?”
黄山跳着脚看了一眼,也觉得不对。
“这东西是有刺没错,但它的刺没那么长,不可能在长安城外十里,把刺伸进长安。”
流萤咬起手指。
“不好说,万一是夙夙敏感?”
黄山听了撇嘴。
“再敏感,我十里外放个屁,她能闻出来?”
江夙夙摇头,即便是她,也没这么夸张,能闻到十里外。
书鬼看向众人笑,翻了一页,将书中记载的一个术法摊开。
此术法是刺猬修得道行后独有,以身入土,刺从土出,远及数里,仍能往前,虽是虚影,但其刺感不减。
这么一说,便能说通。
江夙夙歪着头。
“这书哪儿来的?”
书鬼看向她。
“跟先生借的,先生说都是些闲书,他不爱看,就借给了我。”
听是如此,江夙夙敢肯定,她所感觉到的刺痒,应该就是刺猬的术,因为,不会有人拿假书去诓鬼医丹南,否则,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河神压下眼睛,皱紧眉头。
“它怎么可能跑得比我快呢?”
不要说河神,就是黄山跟秦如也想不通,从速度来说,他们不可能比刺猬慢,就算他们慢,那刺猬也快不过林雕,可连魏夫人都没追到它,这不奇怪吗?
江夙夙把事情想了想,抬起头来。
“等等,你们是各追一个方向,都有发现妖怪的行踪,如果都是刺猬的话,那不得是有好几只刺猬吗?”
书鬼听了,指向书中重点。
书上写着,若施此术,需八只刺猬得道共展。
一二三四五六七八,这些数字,江夙夙还是认得,看后,她扣了扣眉心。
“追一只都费劲,追八只,岂不是很困难?”
长安木鬼提出疑问。
“我在想的是,施这个术,它意欲何为?想把长安城的人都扎死吗?看这书上所说,它也做不到这一点。”
江夙夙思考了一下,没有结果。
“只有逮到它,再问了。”
流萤有些没信心。
“怎么逮?魏夫人都追不上,恐怕雀姐姐在家也白搭。”
见长夜性命无忧,雨姬开口。
“什么人把他伤成这样?道行高出他许多吗?”
鬼医丹南剑指往蛇身一点,激出长夜身上的伤,只见长夜身上一个个的小洞,皆是被刺穿。
“不是道行比他高,只是克他。”
雨姬看那伤口,想起是什么东西后,笑了一声。
“世间当真有趣,万物相克相生。”
经过鬼医丹南的救治,长夜在自己房中以蛇身清醒,吐着信子跟江夙夙他们讲自己与那个刺猬打起来的过程。
他先是跟黄山他们一样,追出长安城外十里,在十里处,感到妖气,见了一只刚从土里钻出来,嘴里正饱餐着白蚁的刺猬,因见刺猬身上有刺,长夜心想,刺猬会不会真跟江夙夙感觉到的刺感有关,谁想,他还没开口,刺猬见了他便缩成一团,任是长夜怎么问它,它都不吱声。
长夜没有办法,便想,先带它回斋宅,到时,它应该愿意开口,于是,取了树皮搓成绳,想将刺猬捆回来,谁知他刚捆好刺猬,刺猬就伸出头,嘴里嚓嚓几下把绳子给啃断,然后,慢悠悠的逃走,长夜想去拿它,它就又缩成全身是刺的团球,等长夜再次搓好绳子想捆住它,它又把绳子给咬断。
一来二去,长夜也有些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