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顾时南对她千依百顺,原来在他最爱这个女人时,这个女人为他怀过孩子。
温九龄觉得自己先前的所作所为就像是一场笑话,有种自尊扫地的错觉,让她这一刻抬不起头。
“顾太太,你还要往下听吗?”
温九龄起身,“抱歉,失陪一下。”
温九龄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径直上楼去了。
秦妙人看着温九龄离开的身影,唇角溢出一个得逞的笑。
当年,她的确怀了一个孩子。
但那个孩子根本就不是顾时南的,而是顾时南的小叔顾长风的。
那个孩子已经化成一滩血水没了。
只要她一口咬定孩子是顾时南的,谁都无法揭穿这个真相。
……
顾时南结束一天繁忙的工作回到金海湾时,天已经完全黑了下去。
他在门口玄关处,碰到推着拉杆箱欲要离开的秦妙人。
见状,顾时南眉头瞬间就皱了起来,声音因为不悦显得有几分严厉,“怎么又要走?”
秦妙人眼圈有些红,看顾时南的样子显得有几分委屈,
“时南,我……思来想去,觉得还是搬出去的好。顾太太……她……”
顾时南抬手掐了掐眉心,“是她赶你走的?”
秦妙人不说是,也不说不是,就是一副很委屈的模样。
她无声沉默,便让顾时南以为是温九龄赶她离开的。
顾时南脸色骤冷,从秦妙人的手上将她拉杆箱拿走交给佣人看管起来以后,就径直上楼去找温九龄算账了。
他是在楼上的主卧架子床上找到的温九龄。
温九龄因为昨夜被顾时南折腾的狠,身体疲倦想在顾时南回来之前眯一会儿的,结果在就要昏昏沉沉的入睡时被顾时南一把从床上拽了起来。
他力气之大,拽得温九龄胳膊差点脱臼。
昏暗的壁灯下,她目光错愕而又带着一丝惊恐地看着怒火中烧的男人,声音不悦地问,
“顾时南,你发什么疯?”
顾时南阴沉着俊脸:
“我不是已经跟你解释过,妙妙肠胃不好所以今天才没有搬出金海湾,你为什么还要赶她离开?”
温九龄本以为自己的心脏早已铜墙铁壁不会再痛,但,这一刻的这一秒,她疼的眼泪都忍不住。
她眼眶泛红,就这样无声的看着顾时南,好一会儿后,她才说:“我没有赶她走。”
显然,男人不信。
“你不赶她,她能收拾行李箱就走?”
温九龄觉得顾时南不相信她,她说什么都是错,索性摆烂,
“就算是我赶她离开,是犯了什么难以饶恕的罪了么?她有手有脚有人脉的,离开金海湾是活不下去了?”
顾时南面色仍然阴沉,
“你知道我这些年花了多大的精力才将她从死亡的境地拽回来?我告诉你,她不能有一根汗毛的闪失,十万个你也赔不起一个她。”
温九龄感觉……心脏抽疼的让她都……喘不过气。
她垂首,将脸埋在屈起的双膝间,长发将她整个人都遮住了。
她感觉,如果就这样跟顾时南耗在这样的婚姻里,她早晚会被折磨疯。
但,想想跟顾老的交易,想想姑姑和小叔的死,哪怕是钻心蚀骨的疼,她也得咬牙忍耐下去。
终于,她抬起头,目光无比平静的看着顾时南,
“我没有赶她离开。只是你不信我,我又能怎么办呢?”
这时,李嫂从外面敲门进来,
“少爷,你错怪太太了。太太从外面回来跟秦小姐只在楼下的客厅小谈了几分钟,她就上楼休息了。秦小姐应该是掐着点,赶在您回来的时间提着行李箱下楼的……”
李嫂说的都是大实话。
但,顾时南却不这么认为,“她就算没有正面赶妙妙离开,那也一定是跟妙妙说了什么难听的话才让她心里不舒服……”
李嫂叹了口气,说:
“少爷,太太只是跟秦小姐了解了一下您和秦小姐的过去。秦小姐跟太太说……她不仅为您流过产,还因此丧失了生育能力,太太这之后就心情不好的上楼了。”
顾时南:“你是老爷子的人,话里话外都向着她,你的话不能全信。”
李嫂:“……”
“顾时南。”温九龄在这时开了口,“你就说,你想我怎么样?给秦小姐赔礼道歉?挽留她继续住下?”
温九龄脸色很白,但眼眶却很红,样子看起来像是生病了。
顾时南:“你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差?生病了?”
温九龄抿了抿唇,“是有一些不舒服。”
顾时南伸手试探了一下温九龄的额头,滚烫的吓人,“发烧了怎么不早点说?”
温九龄:“你回来对我就一顿劈头盖脸的骂,我哪有机会说?”
顾时南:“我让萧青衣过来给你打点滴,你先歇着吧。”
说完,顾时南就转身离开了主卧。
不多时,窗外就传来顾时南驱车离开的动静。
李嫂趴在阳台,等顾时南的车完全开走了,便回到主卧急忙对温九龄说,
“太太,这下好了,少爷终于把那个姓秦的女人送出金海湾了,你的好日子……快要来了。”
温九龄并不觉得自己的好日子要来了,她只觉得胸中更加苦涩了。
经过今晚的事情,顾时南八成是另觅良处,金窝藏娇了呢。
……
那端。
黑色古斯特车上。
秦妙人看着驾驶座上脸色异常阴沉的男人,欲言又止,
“时南,你……是跟顾太太又吵架了吗?”
“温九龄没有赶你走,你为什么要走?”顾时南在这时开了口,“又为什么要跟她说那些有的没的?”
顾时南几乎没有用这种质疑的口吻跟自己说过话,秦妙人有些难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她更是因为委屈而眼眶泛红。
她咬唇,好一会儿后,才说:
“我……不想看到你们夫妻不和睦,看你每天都过得那样煎熬,所以才要搬走……”
顾时南踩了刹车,将车停稳。
他凤眸一瞬不瞬的望着秦妙人通红起来的眼睛,声音压迫,
“你这么在意我们夫妻感情是否和睦,那又为什么要跟她说那些事?”
秦妙人指甲深深的陷入了掌心,咬唇道:
“是顾太太主动问起,我才说的。”顿了顿,“我以为,这也不是什么不能说的事……”
顾时南摇下车窗。
晚风吹了进来,稍稍吹散了他胸口涌起的无名恼火。
他静默良久,才对秦妙人语重心长地说,
“妙妙,你若是想要顾太太的位置,可以直接跟我开口要。只要你要,只要我有,我就会倾其所有,因为这是我欠你的。”
说到这,话锋一转,
“但,你不能背后动歪心眼子。我欠你,温九龄却不欠你。她也很不容易,你不要利用我对你的偏爱针对她,可以吗?”
顾时南这番话,让秦妙人意识到,温九龄在顾时南的心里是有一席之地的。
顾时南这是在变相警告她,不要恃宠而骄。
秦妙人第一次有了危机意识,她觉得自己有可能争不过温九龄了。
“时南,对不起,是我……过分了!”
秦妙人的态度,获得了顾时南的原谅,“下次不要再犯了就好。”
……
顾时南安顿好秦妙人回到金海湾时,萧青衣已经给温九龄检查完了。
顾时南问萧青衣,“怎么好好的会发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