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青衣白了他一眼,
“她哪里是好好的了?她发烧是因为下身撕裂发炎导致的。顾总,你但凡克制一点,也不至于将她伤成这样。”
这件事,顾时南理亏,便没吭声。
萧青衣的话还在继续:“她宫口都伤到了,至少半个月内不能做那种事。”
顾时南:“要怎么治?”
萧青衣:“她前不久才做过捐肝手术,肝脏还在康复期,内服的药伤肝,只能用外涂的药。”
“有劳。”
送走萧青衣,顾时南就上楼去了。
李嫂在用毛巾给温九龄做物理降温,顾时南走过去,询问,“温度退了没?”
此时的温九龄烧的昏昏沉沉的,意识有些模糊,只觉得有人靠近,但却看不清是谁。
李嫂的话,让她意识到是顾时南回来了。
“少爷,您走后,太太就陷入昏迷了。”
年纪大的人,说话有些颠三倒四,
“太太,虽然烧退了一点,但精神却不好,我叫她,她都不答应。要不要住院啊?可是,萧大小姐又说,不用住院,哎,真是愁死了个人。”
顾时南:“她晚上吃东西了没有?”
李嫂道:“没有。太太回来跟秦小姐聊了没几句,就心情不好回楼上了,连口水都没有喝。”
顾时南唇角弧度冷了几分,“你去煮点米粥,这边我来照顾。”
李嫂连忙哎了一声,“好的,少爷。”
李嫂走后,顾时南便用温热的毛巾开始帮温九龄擦洗身体,帮她做无理降温。
发烧的人,虽然体温高,但却怕冷。
温九龄的身子抖的厉害,顾时南将她的身子仔仔细细的擦拭了一遍后,便将她扶起来靠放在自己的怀里,用自己的体温熨帖着她的身子。
温九龄感觉整个人都被一个温暖的怀抱所包裹着,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
顾时南垂眸看着她红彤彤的桃花眼,声音哑沉的问,“不舒服?”
温九龄觉得口渴,模模糊糊的嗯了一声,“渴,想喝水。”
顾时南在她身后垫了一个靠枕,然后便起身去给她泡了一杯VC水。
温九龄喝完水,人稍微精神了一点。
只是人还是没什么力气的靠在顾时南的怀里,声音是前所未有的娇弱,
“秦妙人说……她不能生育,是因为五年前那场车祸带走了你们的孩子……”
顿了顿,“你们当年一定很相爱吧,所以失去孩子时,你是不是很心痛?”
她当年失去孩子时,就很心痛。
哪怕,那个孩子是来路不明。
可,那也是从她身上掉下来的肉呢。
“我当年失去孩子,我也挺痛的呢。”
温九龄说到这,抬起头,去看顾时南的脸,
“你有感觉吗?那天,在你跟陆明珠的定婚宴上,萧青衣后来把那个装在小型冷冻箱里的死胎移交到你的手上时,你是什么感觉?你后来把他葬进了顾家祖坟了没有?”
坦白来说,顾时南对……那个死胎没什么感觉。
他后来也没有把那个孩子葬入顾家祖坟。
顾家不承认私生子,何况还是一个没有成型的死胎,不吉利。
当然,这些,顾时南不会对温九龄说。
他对温九龄只是轻描淡写的回道:“不要胡思乱想,好好养病。”
温九龄闭上了眼睛,眼泪溢出眼眶,后来流淌了满脸,浸透了顾时南的衬衫,湿透的衬衫贴着顾时南的心口,令他很不舒服。
他抽出纸巾,给她擦拭眼睛,“顾太太,你能不能不要再哭了?”
温九龄从他怀里挣扎开,然后侧身面向着里侧,把脸埋在枕头里,声音闷闷的,
“抱歉,情绪一时间有些崩溃,没能忍住。”
“你在难过什么?难过那个本就不应该到来的孩子,还是在难过这个顾太太当的委屈?”
温九龄长长的舒缓了一口气,声音很轻也很低的说:“我在难过,你那么坏,我为什么还在爱着你。”
顾时南不说话了。
他这一晚,陪温九龄直到凌晨四点她烧完全退了,他才离开主卧。
第二天,他也没有去上班,就在家里陪伴温九龄。
温九龄清醒时,会靠着床头看书,顾时南则在一旁用电脑办公。
偶尔,两人搭上一两句话,夫妻关系难得和睦。
李嫂给他们送果盘看到他们夫妻关系和睦,也跟着开心。
她忍不住地将喜悦分享给京城的顾老听,
“老爷,少爷跟太太已经和好啦,那个秦小姐昨天夜里就被少爷送出金海湾了呢。”
顾有为很满意现在这个结果,他觉得自己没有看走眼,温九龄对付秦妙人还是挺有手段的。
思及此,顾有为对李嫂嘱咐道:
“好好照顾那姓温的丫头,她也挺不容易的。”
顿了顿,颇为惋惜的口吻,
“要不是她出身差又不能生育,我没准就认了她这个孙媳妇了。”
“老爷,太太为人挺好的,要不您就认下她这个孙媳妇吧?”
顾有为冷哼了一声,
“怎么认?顾家子嗣单薄,顾小稚身体又不好,我就指望顾时南这棵独苗为顾家开枝散叶,偏偏温九龄身体不好很难怀上孩子,我若是认下她这个孙媳妇,将来要怎么面对顾家的列祖列宗?”
李嫂叹了口气,“哎,可怜这丫头了。”
顾有为:“等她跟时南离婚,我在物质上不会亏待她。”
李嫂:“好的,老爷,您这么说,我心里便有数了。”
顾有为嗯了一声,挂了电话后,管家福伯从外面进来,
“老爷,霍家大公子来了,您现在要见吗?”
顾有为:“让他进来。”
两分钟后,霍见深敲响顾老的书房门走了进来,“顾老,您老这么着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顾老给霍见深泡了杯茶,询问道:“听说,你妹妹当年那桩拐卖的案子有线索了?”
霍见深嗯了一声,
“最近公安局那边破获了一桩特大妇女儿童拐卖案。据当年涉嫌拐卖我妹妹的嫌疑人口供,说是把妹妹以五千块卖给买家了。但,买家是什么来历,她不清楚。只记得对方的口音,像是金陵城的人。”
顾有为点头:
“有线索是好事。囡囡满月的时候,我和时南还抱过她,是个有福气的孩子。我相信,你们能将她找回来。”
霍见深应了一声,“晚辈也是这么认为的。”
顾有为再开口,说的就是温时好和温时遇的案子,
“我找你,是想让你帮忙调查温时好和温时遇这两件案子……”
霍见深诧异:“您……怎么会突然关心起这两个案子?”
顾有为叹了口气:
“时南被秦妙人那个狐狸精迷得晕头转向,我跟温九龄达成了交易。我帮她调查案子,她帮我对付秦妙人。”
说到这,顿了顿,意有所指地解释道,
“长风当年就是被她给害死的,这个女人心术不正,不是个好的。你要帮帮顾爷爷,嗯?”
霍见深点头,表态道:“您老既已开了口,晚辈就是再忙也会抽时间帮您。”
顾有为:“不过,这件事时南不知道,你私底下跟温九龄联系,别被他发现了。”
霍见深嗯了一声,“好。”
……
温九龄睡了个午觉,醒来时顾时南仍然坐在沙发上对着电脑办公。
下午的阳光温暖,照在他烟灰色的居家服,削弱了他身上那高人一等的凌厉以及贵气,使得他此时看起来平易近人了一些。
温九龄不知道他怎么突然舍得花时间在她身上了,是因为昨天她说的那句话吗?
【我在难过,你那么坏,我为什么还在爱着你。】
都说人心都是肉长的。
或许,顾时南终于被她给打动了呢?
“在想什么?”顾时南抬起头,便看到温九龄在对着他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