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妙人被噎得脸色不好看,但很快她就对答如流:
“我那晚喝多了,错把时南1919的房间号看成了1616我自己的房间,所以才晕乎乎地跑错了床。当时李大公子的确来找时南,但他误会我们了……”
温九龄冷笑:“是么?”
秦妙人一副委屈不已的样子:
“那不然呢?我总不能刚跟李二公子确定完关系,就做出这种伤风败俗的事吧?”
说话间,李二公子李淮民也到了。
李淮民走过来,抬手自然而然地将秦妙人半拥在自己的身前,笑着对温九龄说:
“这件事我可以作证。顾太太,您的确是误会了我家妙妙跟顾总的关系。那晚,妙妙喝多了,顾总也喝高了。可即便是顾总喝高了,顾总还是撑着醉意给我打了电话让我过去把妙妙给接走了。”
顿了顿,补充说,
“这之后没多久,陆瑾年陆董就到了,他说您这边出了事,让顾总赶紧进城一趟,所以,这一切都是误会。”
温九龄目光从李淮民身上撤回,看向顾时南,“人都死了,说这些有什么意思吗?”
顾时南道:“当然有。你不信我,我只能自证清白。”
温九龄勾唇,笑看着他:
“然后呢?证明你跟秦小姐清清白白,又如何?我还是要跟你离婚的,顾总。”
她伸手将挡住自己去路的顾时南一把给推开。
顾时南欲要追过去,秦妙人忙说:
“时南,顾太太她对你心里有怨气,你倒不如等她气消了再去找她谈吧。”
顾时南想了想,撤回了脚步。
他目光深不可测地看了秦妙人一眼,话是对李淮民说的:
“秦家那边的意思,是让你们这个月订婚,下个月完婚,不知李二公子是什么意见?”
李淮民说:“主要是看妙妙的意见,我尊重她的决定。”
顾时南很满意李淮民对秦妙人的态度。
他在李淮民话音落下后,问秦妙人:“妙妙,你是什么意见?”
秦妙人无比期待在接下来的订婚宴上,设计李淮民强暴秦湘仪的事并嫁祸给温九龄,以此达到将温九龄跟顾时南离婚目的的同时,自己也能成功解除婚约重获顾时南的垂怜。
所以,她对此求之不得。
不过,她面上却看不出一丝算计,声音温温柔柔地说:
“你做决定就好,淮民是你帮我挑的,我都听你的。”
顾时南点了下头:“那就这个月十八号订婚,下月二十八完婚?”
秦妙人说了好,“我没意见。”
顾时南嗯了一声,嘱咐李淮民,“时间紧,你们抓紧时间准备订婚事宜吧。”
李淮民:“好的,大哥。”
秦妙人和李淮民各怀鬼胎地一起去挑选了订婚晚礼服。
秦妙人试穿晚礼服期间,李淮民去了卫生间掏出消毒湿巾擦拭自己碰过秦妙人的那只手,每一根手指头都擦得格外干净。
等做完这些以后,他才掏出手机给李淮临打电话,“订婚日期,定在这个月十八号。”
李淮临此时在医院陪秦湘仪看骨科。
他走出诊室,声音淡得没有温度:“顾时南精明,你演得像一些,不要被看出端倪。”
李淮民不答反问,“小湘仪没伤到骨头吧?”
李淮临:“没有。只是韧带拉伤,贴膏药就行。”
听李淮临这么说,李淮民这才放心,他对李淮临保证道:
“放心。顾太太跟他闹离婚,他哪有空管我们?”
李淮临站在窗户前,点了一根烟,不紧不慢地吸了几口,“她怎么样?”
李淮民:“顾太太吗?我瞧着还好,不像是挺不住的样子。”
李淮临嗯了一声,“谢荡快要回来了,她后面的日子应该会好一些。”
李淮民表示好奇,“是吗?谢荡很疼她吗?非亲非故的,谢荡疼她,你不急?”
李淮临:“谢荡有婚约束缚,再者温九龄不喜欢他,他就是有想法也得憋着。”
李淮民哦了一声,揶揄道:“所以,等她一离婚,你就能捡现成的?”
李淮临没表态,“演好你的戏,搞砸了,唯你是问。”
……
温九龄继续在灵堂守着。
顾时南仍然是寸步不离的跟着。
只不过是温九龄不搭理他,他也懒得去找她。
直到华灯初上的傍晚,顾时南抱着一个穿着泡泡公主裙的孩子出现时,温九龄才舍得看他一眼。
“我应该唤你伯伯还是叔叔?”被顾时南抱在怀里的温意欢对他困惑地问道。
温意欢即便是被盛装打扮了一番,脸上的气色仍然是透着病态的白,看起来没什么精神。
顾时南将她放下来,然后在她面前蹲下,“你应该唤我一声姐夫。”
温意欢瞪大了眼睛,目光有些怯怯的吻:“你是姐姐的……男朋友吗?”
顾时南:“是老公。”
温意欢小眉头皱起,好像对他不满意。
顾时南问:“怎么?不愿意?”
温意欢摇头:“姐姐跟谢哥哥应该是一对。”
顾时南皱眉,耐心地对她说:“他们是兄妹,兄妹不可以是一对。”
温意欢似懂非懂的哦了一声,然后看到了走过来的温九龄,没什么神采的眼睛瞬间就亮了起来,
“姐姐,姐姐……欢欢好想你哒。”
她朝温九玲飞奔过去。
温九龄担心她摔着,急忙迎上去,“欢欢,别跑,小心摔着。”
温意欢一把扑进她的怀里,眼泪汪汪地望着她,“姐姐,你怎么瘦了?”
温九龄在她面前蹲下来,动作温柔地给她擦眼泪,“姐姐吃胖了,最近在减肥。”
温意欢掏出攒了很久的奶糖,“姐姐,吃胖点,瘦了不健康。”
温意欢身体不好,常年吃药,在饮食上十分谨慎,照看她的医护人员不敢给她糖。
就算给了,温意欢也舍不得吃。
除非病痛折磨得她受不了,她才剥开糖纸含一块。
现在见到姐姐这么瘦,她很心疼。
小孩子的心意是最纯粹的,温九龄剥开糖纸吃了一颗,甜到了心里,拥着她抱了很久。
顾时南立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也不说话。
“姐姐,天快要黑了。”
夕阳完全落了下去,就连天边最后一片霞光也淡了。
温九龄终于松开了她,起身时牵住了温意欢的小手,“姐姐带你去吃饭?”
温意欢:“姐姐,我不可以在外面乱吃饭,我该回医院吃药了。”
温九龄鼻子发酸,眼眶红红的看着温意欢瘦瘦弱弱的小身板,“好。姐姐陪你去医院。”
温意欢点起脚尖,试图用袖子帮她擦拭通红的眼睛:
“姐姐,你不要哭,等我的病被治好了,就可以跟正常小朋友一样了。”
温九龄忍住心酸,对她安抚:“嗯。姐姐知道,我们欢欢早晚都会被治好的。”
温意欢见温九龄脸上的神色轻快了些,便对她问道:“姐姐,他是你的老公吗?”
她伸出手,指向顾时南。
温九龄抿了会儿唇,答非所问:“怎么了?”
温意欢弯了弯眼睛,笑着对她说:
“姐夫人很好。是他派人接我回国,又去机场接我呢。”
顿了顿,像是想起了什么,
“哦,姐夫还把照顾我的医护人员也安排回国了。苏珊医生让我见完姐姐就回医院住院。苏珊医生还说,姐夫帮我找到了合适的骨髓配型。我对姐夫很感激。”
温九龄没想到顾时南为了不跟她离这个婚,把主意打到了孩子的身上。
她心情复杂莫测,没说话。
温意欢的话却很多:“姐姐,你是跟姐夫吵架了吗?”
命运多舛的孩子,最是敏感。
温意欢跟她一样,是个极其缺爱缺少安全感的小朋友。
任何不稳定性因素,都会让她感到不安以及焦虑。
温九龄不想她胡思乱想,笑着说:“怎么会。没有。”
温意欢并不这样觉得,她皱起眉头:
“那你为什么跟姐夫不说话?苏珊医生跟她的老公就会有说不完的话,他们是关系很好的夫妻。”
温九龄一下就被噎住了。
倒是顾时南应变能力快,他在将温意欢俯身抱起来后,说:
“你姐姐见到你太开心了,就顾不上理我了。”
顾时南气场老沉,让温意欢感到了安全。
她对顾时南的话深信不疑,对他的话也多了一些,“姐夫,你以后会跟姐姐生自己的小宝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