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沈宴的威胁,战南笙不以为意。
她几乎是在沈宴话音落下的一瞬,从包里摸出了一把匕首抵在了自己的脖颈处,那架势像是真的要死给沈宴看。
沈宴爱她爱到发疯发癫的地步,他哪里敢再逼她。
他在将战南笙手上的匕首夺下来以后,对她苦苦哀求,
“笙笙,为了你我什么都可以做,我对你难道还不够好吗?你为什么一定要这么对我?顾时南他根本就不爱你,你嫁给他不可能会幸福……”
战南笙在这时双手捧起沈宴因为情绪激动而狰狞的俊脸,将脸凑过去吻上了他的唇,又从他的唇吻过他的喉结而后一路下移来到了他的特别之处。
战南笙如同勾魂的狐狸精一般,不过几分钟而已,就将沈宴哄的没了脾气。
“阿宴,你若是真的爱我想让我幸福,你就帮我,成全我,好吗?”
战南笙疯狂亲吻沈宴,撩拨他,刺激的他理智全无。
他呼吸急促,眼眶发红的看着跪在他脚边卖力伺候他的女人。
女人眸光妩媚的看着他,对他说着蛊惑人心的话,
“阿宴,如果你愿意帮我,我可以让你做我背后的男人,我仍然属于你,我允许你跟顾时南一起拥有我……”
沈宴被刺激的头皮发麻,彻底丧失了思考能力,他声音粗哑的问:
“你想让我帮你做什么?”
战南笙:“连你都看出来顾时南现在不爱我,那你肯定知道他不爱我的原因,不是吗?”
沈宴:“你想让我帮你除掉那个姓温的女人?”
战南笙:“我可没有这么说,是你自己这么想的呢。”
……
那端。
“太太,涨潮了,您快上来吧。”
没人的时候,李嫂还是会情不自禁的喊温九龄太太。
“少爷很不高兴您下水,您快上来吧。”
傍晚的海边,夕阳铺满了整个海面,霞光万里,美轮美奂的像是置身于仙境,令温九龄流连忘返。
“李嫂,我还想在玩一会儿,这边有很多好看的贝壳,还有海虾,蛏子,小螃蟹……我想捡……”
夕阳下,温九龄笑容绚烂,李嫂已经很久没有见她这样开心过了,“那您再玩五分钟?不然,少爷会责怪我的。”
温九龄开心,声音很脆:“知道啦,他要是找你算账,你让他找我好了。”
话音刚刚落下,一道男低音就冷冷的砸进了她的耳膜里,“温九龄,你很想生病,是不是?给我滚上来!”
顾时南突然出现,又突然吼的很大声,吓的温九龄脚底打滑,整个人都跌坐在了海水里。
傍晚的海水格外清凉,温九龄舒服的不仅不想爬起来还想躺下张开双臂远眺被夕阳洒满的海平面。
顾时南在意识到她躺下去的那个动作时,连鞋子都没有脱直接朝她奔过去。
水花四溅的一瞬,温九龄的胳膊就被顾时南一把扣住,不等她做出抗议她整个人就被顾时南一把给拽了起来。
顾时南力气很大,温九龄胳膊差点被他拽的脱臼。
她因为疼痛而不禁蹙起眉头,她眼圈红红的瞪着眼眶比她还要红的顾时南眼睛,“顾时南,你烦透了!”
温九龄是真的气!
不仅仅是愤怒恼火,还有更深的憋屈以及委屈。
“你为什么要这么欺负我?”
“不是分手了吗?不是已经离婚了吗?不是特码的已经一刀两断了吗?你为什么就是不放过我?”
“我从未指望过你能对我好一点,我只求你能慈悲大发的放过我,不要对我那么坏……”
“可是,为什么,你就是偏偏要欺负我羞辱我?”
“我跟你了一场,就算谈不上掏心掏肺,我也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你的事吧?”
“我究竟是犯了什么难以饶恕的罪了,让你这么对待我?”
“你就不能可怜可怜我吗?我温九龄难道还不够凄惨吗?没爹疼没妈爱失去了在乎的亲人……被前夫逼着堕胎流产还不算,还要被前夫和他的未婚妻踩在脚底下狠狠羞辱,统统一切,我明明都已经忍了也受了,我想……”
温九龄说到这,已经泣不成声了,眼泪像珠子似的滚出眼眶,晶莹剔透的水珠在夕阳下美的破碎。
她声音哽咽的不像话,
“我想,我再忍一忍就好了,再忍一忍一切都会过去的……可是,我已经明明那么忍耐了,你还是会变本加厉的对我,我觉得……快要碎掉了,顾时南,我特码的快要碎掉了,你看不出来吗?”
起风了。
也涨潮了。
海风和海浪掀起女人的裙摆,也掀起了她的长发。
她梨花带雨又满目通红的样子,的的确确的狼狈而又破碎。
顾时南胸口发堵,喉结剧烈滚动,长久的沉默后,他沉声开口:“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要不要回来?”
他凤眸深不可测的望着温九龄的眼睛,目光深刻的像是要将温九龄整个人都给看穿。
但心灰意冷的温九龄,只是对他讽刺的笑了一下,“永不可能!”
顾时南心脏倏而拧紧,像是有一只手伸进他的胸膛里捏住了他的心,而后用力将他的心拧了一圈又一圈,疼痛从胸腔蔓延至整个四肢百骸,连同头皮都是麻的。
他身上的长裤被涨潮的海水弄湿了一大半,上半身浅蓝色衬衫也被飞溅而来的海浪拍湿了部分。
他整个人立在夕阳的余晖里,清冽而又阴鸷。
良久,他转身上岸。
温九龄仍然站在海水及膝的海里,他们一个在岸上一个在海里,他们四目相看又无声沉默。
良久,温九龄最先上了岸。
她刚刚跌在海里,现在不仅涨潮还起风,夕阳也落了下去,人是有点冷的。
她是孕妇,得保护好自己,不能生病。
温九龄淌着海水走到岸上,拿着薄毯的李嫂便疾步走到她的面前将薄毯给温九龄裹上,“……您身子弱,千万别生病感冒了,要爱惜!”
温九龄裹紧身上的薄毯,途径顾时南身旁时,脚步停了下来。
她看着他,“顾总,你是输不起吗?因为这场婚姻关系,是我先说的不,所以你是输不起吗?”
顾时南垂在身体的手臂因为温九龄这句话而绷了绷,攥紧的拳头发出了关节咔嚓声。
他目光比这傍晚的残阳还要血红,浓郁的血色,能吞没一切。
“你走吧。”
良久的沉默后,他浑身绷紧的神经在这一刻全都松了下来,连同他的声音都是那样的淡漠了。
“你走了以后,我会娶妻生子,我们……从此没有以后!”
夕阳下,温九龄睫毛微微颤了一下,而后把目光撤了回去。
她目视正前方,眼瞳好似在看着什么,其实又没在看任何东西,她的声音同样是淡漠的,“那么,便祝福顾总所愿皆所得!”
温九龄抬脚跨出去了一步又一步。
湿透的裙摆裹着沙土,她一步又一步地往前,又一步又一步显得那么沉重。
顾时南在她跨出去第十步时,对她说:“我未婚妻今天就会搬进帝苑住,她不喜欢你的东西……”
温九龄脚步顿住,没有回头:“能带走的我都会带走,带不走的……”顿了顿,“我会一把火烧掉,绝不会留下任何碍眼的东西。”
顾时南:“最好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