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淮临是在乎她,但他更在乎的是李长玲。
顾时南只要在李长玲身上动点心思,李淮临不会不让步。
偏偏,顾时南把这把羞辱的刀割在了她的身上。
他试图用这个羞辱她的法子,践踏李淮临的自尊,也成全他自己的自尊心。
顾时南很快就对她的问题做出了回答:
“因为只有这个方式,才能断了他对你的念想。”顿了顿,意有所指地补充道,“也能让你因为羞耻而无法再生出跟他复合的念头……”
温九龄怒极反笑:“复合?我跟他从来都没有在一起过,谈什么复合?”
顾时南看着她因为愤怒而发红的眼睛,声音淡淡然的冷漠:
“既然没有在一起,那就断了有在一起的这个打算,也没什么损失。”
温九龄拳头攥了起来,手背青筋因为拳头握得太用力而狰狞地凸起。
只是,她血管太细,使得她看起来憋屈得格外脆弱。
她感觉自己就像是一只垂死挣扎的幼兽,任由顾时南欺凌。
五年前才有的那种深深无力感,再次卷土而来。
温九龄第一次质问自己,她回国这个决定做得对不对?
她悲愤又隐忍的样子让顾时南心情也很差。
他面无表情的看着她,声音阴气沉沉的说道:
“怎么,你还要为这个事跟我吵一架吗?既然,你已经跟我复婚,就应该承担复婚后的代价,不是吗?你舍不得跟他断干净,我帮你一把,有什么错?如果我纵容你们无限暧昧下去,
我的脸往哪里搁?即便是我逼你复婚,但也是你在取舍之间做出的决定。决定,你已经做了,我希望你摆好自己的身份。你尊重我这个丈夫,我自然也会十倍百倍地尊重你……”
“啪——”
温九龄的巴掌,最终还是打在了顾时南的脸上。
她声音尖锐而又讽刺:“十倍百倍地尊重我?十倍百倍地尊重我,就是强迫我当着另外一个男人的面在视频里对你做那种事?”
顾时南脸色极其的难看,凤眸藏着陡峭的寒意。
他凤眸猩红地看了会儿温九龄,而后又慢条斯理地对她讥讽道:
“李淮临之前跟你提过,他让你给他生一个孩子,有这回事吧?”
确实有这回事。
大概是回国不久的时候,李淮临跟她说,想跟她能有一个孩子。
但,当时温九龄就婉拒了他。
顾时南见温九龄不说话,又说:
“你带着我的孩子回来报复我,我无话可说。但你带着我的孩子回来,还要以他妻子的身份来羞辱我,甚至是计划着要孩子,这比打我的脸还要叫我难堪。如今,我只不过是略使手段,让你们都清楚自己现在的身份,保持距离,这难道不好吗?”
温九龄懒得跟他废话,她拿上自己的手机和包转身就要离开总统套房。
顾时南没有阻拦她,当然也没有挽留她。
温九龄从酒店里出来后就给小翠打了一个电话过去,“已经处理好了,你从M洲回来吧。”
跟小翠结束通话后,温九龄接到了医院那边打过来的电话,是照顾战似锦的护工打来的。
“顾……太太,刚刚来了一伙人,强行把战似锦小姐给带走了。”
“战似锦小姐被带走的时候,因为反抗过激被……其中一个黑衣保镖击中了后脑勺打昏了……”
“这……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了,我本来打算报警的,一个叫唐宋的男人说让我转告您一声,有什么事让您打电话联系顾景琛先生呢。”
顾景琛?
温九龄略沉思片刻,道:“知道了。”
跟护工结束通话后,温九龄就给顾景琛打了一个电话过去。
顾景琛应该是在等她的电话,所以秒接了。
温九龄开门见山:“顾先生,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
之前,她还给顾景琛打了电话,对他施压让他娶了战似锦。
当时,顾景琛态度格外的坚决,无论如何都不会娶战似锦。
现在,才过去两个小时,他就能改变主意了?
可,如果他真的改变主意愿意娶战似锦,战似锦不会反抗那么激烈,一定是另有原因。
思及此,温九龄又追着问道:“你对锦儿究竟做了什么?”
顾景琛此时在自己的私人住处,壹号公馆。
他一手夹着雪茄,一手举着手机,落地窗上倒映着他挺括有型的高大身影。
他声音慢条斯理的却意味深长,“温小姐,你这人真有意思。不是你要让我对她负责,娶她的?我现在改变了主意,愿意对她负责了,你怎么又是这个态度呢?”
温九龄:“护工说,锦儿被你们的人给带走时反抗非常激烈,她本意是愿意嫁你的,如果你是真心实意娶她,她不会是这么大的反应……”
顾景琛淡淡地哦了一声,然后才解释:
“我是答应娶她,但可没打算在国内办手续。”顿了顿,“更没打算在国内养着她。”
温九龄呼吸猛地一窒,“你什么意思?你要把她送出国?”
顾景琛看着落地窗上自己的轮廓。
他抽着雪茄,轻薄的烟雾里,他那张俊脸阴柔极了。
“温小姐,我是男人。”
“她现在名声臭了,养在国内,我不要面子的么?”
“养在国外,不是挺好的?”
“既远离战家人的羞辱,也远离你跟顾时南这场……无妄之灾之中。”
“她在国外,我会锦衣玉食地养着她,生活上她不会有任何的难处。”
“她唯一的难处,大概就是不能回国罢了。”
温九龄气息都变重了,“但这不是她想要的!”
顾景琛低笑:“温小姐,这个世界上哪有那么多两全其美的事呢?既要这个,又要那个,显得很贪心。”顿了顿,“贪心,有时候是一切因果的原罪。”
战南笙设计,让人试图轮奸战似锦,害得年仅十八岁的战似锦身败名裂。
罪魁祸首的战南笙现在被顾景琛的律师取保候审,而作为受害者的战似锦却要被逐出帝国逐出京城,这对战似锦来说无疑是落井下石。
如果战似锦受不了这样的刺激,有可能再次自杀?
顾景琛,这是在逼战似锦去死……
温九龄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很快就对顾景琛说道:“说来说去,你不就是不愿意娶锦儿?我们不嫁了,把她给我送回医院。”
顾景琛笑了,“温小姐,真的不嫁了?这可是你说的啊,别回头又跑去找老爷子和我养父以及顾时南他们作妖,出尔反尔真的很……令人不爽呢。”
温九龄深吸一口气,“把她给我送回医院。”顿了顿,“从今往后,你特码地给我离她远一点,你但凡碰她一根汗毛,我跟你没完。”
顾景琛:“知道,知道……我这个岁数,不缺女人。大把的年轻姑娘往我身上贴,我犯不着自己找麻烦,要个名声不好听的。”
温九龄:“人渣!”
温九龄气得挂断了顾景琛的电话。
可顾景琛明明摆脱了战似锦这个累赘,但心情并没有想象的那么轻松,反而在这不到五分钟的时间里,因为一个电话心情而变得格外阴沉了。
给他打这个电话的是助理唐宋:“顾先生,出事了,您快来一趟吧……”
顾景琛不悦地训斥:“大晚上的,什么事还需要我亲自跑过去一趟?”
唐宋看着眼前强行从车上跳下去滚落在马路边上的战似锦,她身下一滩血,疼痛使得她蜷缩起了整个身子,“战似锦小姐跳车了!”
顾景琛心脏一沉,“跳车?死了?”
唐宋:“……没……没有。但……”
顾景琛从落地窗前移开,将手上还没有抽完的雪茄摁进了烟灰缸里,而后便拿上了车钥匙往门口走,“伤得很重吗?”
唐宋欲言又止,“那倒也没有。事发时,正好堵车,车速一点都不快……但战似锦……小姐她……”
顾景琛从别墅里出来,便直奔停车坪。
他声音压着火气,对唐宋的欲言又止格外的不满,“舌头要是捋不直,那就割了喂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