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她的灵魂在彼岸安息,”埃克托神情肃穆,手持未来之书,在自己胸口画上一个三角,“愿我们能在未来相会。”
悼词就此结束,侍立于两侧的修士撒上花束,用暗红的花瓣将棺材中沉睡的女士铺盖。埃克托默默走上前去,用两枚花瓣将伊勒娜的眼睛遮住。
“愿你不用再见此世的丑恶。”
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低下头去,露出悲痛的神色。老管家卡瑟琳瘫倒在地,捂住脸,几乎悲痛欲绝,若不是身旁有人拦着,恐怕此刻就要自寻短见。
因为死的是瓦西利家族最后的继承人,葬礼上来的多是城里的大人物,哪怕城主莱昂纳因为公务繁忙,不便脱身也派自己的长子苏南前来送行。年仅15岁的苏南固然年轻,但也学着周围的模样,有模有样做着毫无真情实感的悲痛表情。
诸多人中唯独不见卡莱家族的人,男爵本人一向与教会不对头,不来参加可以理解,但就连他那位和修女私通的长子布兰顿也见不到踪影,这才是最令人诧异的。
“布兰顿那小子居然没有来?”
“你别说,说不定现在已经在和修女约会了!”
“真的假的,这么着急!”
“那还能有假,你要是有空,晚上去那康纳桥上看看,你就知道什么是激情了!”
在来的路上,诸多富人还互相打赌这次来的必然是布兰顿来着,却不曾想一个人都没来。
“多么令人惋惜啊,一位美丽的女士就这么走了!”柯利弗德爵士在人群中大表自己的哀痛,说到伤心处便流下两行热泪,不知道的还以为死的是他的情人。
可惜柯利弗德的名声早已在伦底纽姆烂坏了,在场的人里没有一个人相信他的话,都知道这只是他为争夺瓦西利家族财产的表演罢了。出于理解,众人并未出口打断,只是不耐烦的将头别到一边,不再听这烦人小丑的絮絮低语。
“我和伊勒娜夫人前几日相谈甚欢,还约了过几日出来约会,却不曾想······哎!”
埃克托不愿继续听下去了,合上书本,低垂眼眉,最后看了躺在棺材中的伊勒娜一眼。他依稀还能看出她小时候的模样,也曾想过自己会有为其送行的一天,可没想到这一天会来的如此之早。
他试着开口几次都说不出话来,最终只能轻轻摇头,发出一声叹息。
“送行吧。”
几名壮汉走上前来,将棺材板盖上,三下两下用钉子将四边钉死,随后在众人的拥簇下抬着棺材慢慢朝着教堂外走去。
埃克托并没有跟上去,而是派了一位助理牧师跟上。望着逐渐远去的人群,神父的眼里像是结上了一层霜,冰冷异常。
他得弄白伊勒娜的死因。
有人去而复返,打着哈欠又走回了教堂。他在靠圣坛的第一排座椅上坐下,弯腰捡起一片地上的花瓣,漫不经心的说道“我去看过了,那女人确实被种了种子,死因也是死于心脏衰竭。”
听到男人的话,埃克托眼里的冰霜逐渐裂开,透露出冷冽杀气。
见到埃克托的表情,巴斯特翘起二郎腿,饶有兴趣的看着他“喂喂喂,表情怎么这么难看?刚才死的不会是你的情妇吧?”
埃克托恼怒的瞪了一眼巴斯特,但很快控制住了自己情绪,转而失落的摇了摇头“不,只是一位······朋友。”
“随你怎么说咯,”巴斯特不相信的笑了笑,继续问,“怎么,看你这样不会是想给她报仇吧?就凭你这个小身板,欺负点普通人还行,你要怎么去对付天灾?”
“要不你也和727号一样,和我签个契约?正好两个委托一起做了,你们两的灵魂还能在魔界搭个伴。”
沉默了片刻,埃克托才缓缓开口,他的眼眸里哀伤与怒火交织,他一字一顿的说道“不,我会用我自己的方法,去解决问题。”
“那可真是太可惜了。”巴斯特随手将花瓣扔开,摇头表示遗憾。
“哎,727号先生你的嘴怎么了?”
这时古德里安和727号一起走了进来,古德里安一瞥眼,却发觉727号的嘴上似乎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这种东西无缘无故在一向冷漠的727号脸上出现显得十分渗人。
听到古德里安的话,727号也摸了摸自己的嘴角,发现确实是在上扬的,可任凭他怎么去控制,就是拉不下来。
“你们来了啊,既然现在这里没人,索性就把今晚的计划在这里一起说了吧!”
听到巴斯特的话,二人急忙赶了过去,并没有把这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放在心上,只当是一段无关紧要的小插曲。
“米蒂斯肯定知道我今晚会去,一定会在宴会上埋伏好了等我来,与其让他们守株待兔,不如我们主动出击。”巴斯特说。
“所以我打算让727号和我一起进去,你们两个在外面听我信号,一有情况就往里面灌那个东西。”
“真的不会误伤到你们吗?”埃克托提出质疑。
“要是真被炸到肯定是会的,但到时候我自己有办法,你们只管往里面进行火力宣泄就行了。”巴斯特拍拍胸脯保证道。
“所以你们还有什么问题吗?”
“这个计划是不是太粗糙一点了?”依旧是埃克托问。
“粗糙?”巴斯特挑了挑眉毛,用恨铁不成钢的语气说,“我们的实力远在他们之上,力量就是最好的计划,一路碾过去就完了,要不是他们整出这么多麻烦事来,老子早一个人把那个叫米蒂斯的脑子给拆下来了!”
“既然你这么自信,那就没有问题了。”
埃克托也不再多言,他们目前最大的依仗确实是巴斯特,没有他的帮助可以说是寸步难行,既然他已经如此决定,那也只能照做了。
古德里安其实想说有点问题,不过当他想起自己还和埃克托有着交易之后,眼神一暗,还是老老实实闭上了嘴。
窗外,天空见不到一丝云彩,风雪过后,又是暴雨将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