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张山父母扛着工具回来了,满身的疲惫,一回来就把大门关严实了。
姜颂看着他们先是去对面屋里敲了一下门,和里面说了些什么,然后又走到他们这边来。
姜颂立马把张山推到门口。
女人刚要推门,张山就打开了。
她盯着张山看,“今天没出去给我乱跑吧?”
张山摇头,“我今天可乖了,就在家里,哪儿也没去。”
女人探头看了看屋里,“嗯,一会吃完饭早点睡觉,我让你爸把狗洞堵了,你要是再想着跑出去玩就让你爸揍你。”
张山委屈巴巴道:“知道了,我不会的。”
女人离开了,门重新关上。
姜颂盯着她走远才问张山,“你妈为什么不让你出去?”
张山耸肩,“我妈怕我去沈大哥家里。”
姜颂记得早上还听到他妈说不让他去“那里”,“那里”指的就是沈家吧?
“为什么不让你去?”
张山说:“我妈说沈大哥死了,而且死了还变成厉鬼,全村的人都不敢去那里。”
姜颂了然,怪不得,她倒是相信女人说的这话,那姓沈的是厉鬼没错了。
昨晚她看到的那双绣花鞋,还有突然关上的门、在屋子里莫名的冷气。
都可以验证那屋闹鬼的事。
“那你怎么不听你妈的话?还往那儿跑,你不怕?”
张山笑了笑,“我不怕,沈大哥不会害我的,他还经常陪我玩。”
“怎么个玩法?”
“和我踢皮球啊。”
姜颂眼角一抽,“......”
和空气对踢啊......
小孩子的脑回路,她不懂。
为了避免被他父母发现什么端倪,晚上姜颂没让他给带饭,皮箱本来就有一些食物,也够她吃了。
天黑以后,整个村子又陷入了那种幽森寂静的诡异氛围。
张山鼓着肚子回到房间,屋里的光线昏暗。
他一进门就看到一道红色的身影在床边闪过,他揉了揉眼,仔细看了过去,却发现什么也没有。
姜颂此时在床上躺着,看着门口的张山,“小崽子,瞅什么呢?”
张山摇了摇头,只觉得自己看错了,“没事。”
“你爸妈还有说什么吗?”姜颂坐了起来。
张山关好门,自己又从柜子里把被子抱出来,一边铺,一边说:“他们说过几天就把我媳妇接回来了。”
姜颂蹭的一下站了起来,“你说什么??”
张山被吓了一跳,看向姜颂的眼神都变得害怕起来,声音很低,“我妈说给我找了个媳妇......”
“你才多大?”姜颂不可置信地看着他,“还有,哪里的媳妇儿?”
张山挠了挠脑袋,“我也不知道。”
姜颂表情复杂,她确实听说过童养媳这个东西,但她以为那都是老旧封建社会那会才有的,没想到现在还有。
这个山村的人,不仅拐卖妇女,还拐卖儿童,简直离谱,丧尽天良。
姜颂只觉得跟吃了一口苍蝇一样,恶心得不行。
虽然这件事和张山一个八九岁大的孩子没有直接关系,甚至他都不懂这其中的含义,但姜颂还是难免对他产生一些不满的情绪。
张山能感觉到姜颂的不开心,而且好像是因为他说老妈给他找了个媳妇。
所以张山有了猜测。
他拽了拽姜颂的袖子,“那我跟我妈妈说,不要那个人,让你当我媳妇,好不好?”
姜颂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臭小子,你后脑勺痒痒了?”
张山不明白,“难道你不是因为这个生气?”
姜颂气笑了,“怎么?你以为我是嫉妒?”
张山不说话了,看来不是,而且她看起来好凶,好像马上就要揍他一样。
姜颂不知道这孩子脑子里是什么成分,居然会有这么离谱的想法,只觉得这个鹿鸣村就是个吃人的山村,简直恐怖至极,居然把孩子的想法都荼毒成这样。
“行了,睡觉吧。”姜颂控制好自己的情绪,不能被其他事情打乱节奏。
现在当务之急是要先把新娘救走,把游戏身份的姐姐带回家去。
这晚姜颂带着一肚子气睡下,本来还有些失眠,但后来眼皮就不受控制地开始打架。
梦里,姜颂又感觉到了那个男人的存在,还是冰冷的躯体,还是不安分的动作,偏偏姜颂还无法反抗,也醒不来,就像是遇到鬼压床一样。
游戏第三天醒来,姜颂的脸色更差了。
姜颂越发觉得不对劲,她坐在张山的床上,托着脑袋沉思,她好像被鬼跟上了,而且还是一个色鬼。
狗东西还在吸她阳气。
而这个男鬼,绝对就是沈家那死了的拐子。
姜颂拧眉,必须得尽快解决这件事,然后离开这地方。
早上张山的父母吃完饭就离开了,期间往张山哥哥屋里送了一次饭。
姜颂等到中午,坐不住了,准备直接开干的时候,对面那扇门居然打开了。
姜颂透过窗户看到,一个身形消瘦,看起来十分猥琐的男人从那间房里走了出来,他的一只眼睛坏死,像是被什么刺穿一样,凹陷的疤痕看起来十分恶心恐怖。
他出来的时候端着一个桶子,放到地上后居然还用锁子把门锁上。
在家居然还这么小心。
姜颂推了张山一下,“一会去拖住你哥,拖不住你就抱着他大腿咬,往死里咬。”
张山支支吾吾,“我哥会打死我的。”
“怕什么,那你就咬死他。”姜颂淡淡看了他一眼,“听我的。”
迫于卡牌束缚,张山只能照做。
等看着男人和张山都离开,去了后院,姜颂赶紧去了对面。
门口的锁对她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她拿出大砍刀,一下就劈碎了。
姜颂推门进去,扑面而来的是一股子恶臭的气息,姜颂捂着鼻子进去。
这个房间比张山那边的大,进去后先是一个外房客厅,往里面走才是卧室。
室内窗户被木板钉死,完全不透气,又闷又臭。
屋内昏暗,姜颂能听到铁链的声音。
她快速走进里屋,然后看到了让她震惊的一幕。
杂乱不堪的床上,一个身形消瘦,眼眶凹陷,肚子高高隆起的女人躺在床上,她的表情麻木,脖子上一个又粗又笨重的大铁环,连接的铁链就在床头,整个长度不超过一米。
而那个女人,就这么被牢牢地困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