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6. 第 166 章 第二部完
    “你们把鱼水之欢称为‘做/爱’,便是认同爱需要做出来。”风宿恒道:“真真,你昨晚就做得很好。”

    大荒流的日落很美,七彩的夕阳从紧闭的西窗透入,在室内铺就一层浅光。白腻的肌肤在这样的光线下显得尤其透亮。

    可栖真觉得太亮。

    亮得让她羞耻。

    她恨不得现下房中一片漆黑,一丝光亮都不要有!

    “我们可以讨论。”栖真浑身不自在地动了动:“先把我放开。”

    “睡一日养足了精神,身子也没不爽利。”风宿恒抚上她:“咱们来解决一下昨晚的事。”

    “我很好,后面不是都很好?还要解决什么?”双腕被合绑在床头,栖真心虚地挣动,说话间扯动嘴角都在瑟瑟刺痛,全是风宿恒一晚造的孽。

    “那是你喝醉,但总不能每次都靠醉。”风宿恒低头看大掌抚上的地方:“真真,怕什么?知道自己有多美吗?你的身体像美玉,没有岁月的痕迹。”

    他眼神是热烈的、欣赏的、探究的,但栖真半个字都不想听,只想拢腿,可被红绳牵制的腿弯不受控制。

    “你上课讲过,面对害怕不要逃避,说出来,一遍,两遍,三遍……说到稀松平常为止。”

    栖真有不好的预感,身体倏忽绷紧:“没说过!”

    “你还说,学以致用。”风宿恒像个认真听讲的好学子那般提醒她:“才叫真正学到。”

    “不!”

    “真真为人师表,要耍赖吗?”他眼神深幽,开始用食指拨弄:“把感觉说出来,说出来就放开你。”

    这地方禁不起哪怕一点触碰,何况是男人带着茧的指腹如此弄,栖真拼命摇头,挣扎如捕网中的鸟。

    风宿恒终于停手。

    栖真为他继而凑近的脑袋颤栗,拼命往上缩,大叫:“风宿恒!”

    “叫风畅也没用。”风宿恒不让她退缩:“三样物事,你来挑。”

    “一样都不要!放开我!”

    可风宿恒不仅不放,还用被子把她垫高:“真真,你是绚烂的花,开在我心里。”

    栖真浑身过电似的,闭眼不敢看。

    可闭上眼,脑里也全是猛虎细嗅蔷薇,原本让她恐惧的东西不翼而飞,全弃在上辈子了。

    昨晚她恐惧,慌乱,迷离,时不时冒出逃离的念头,似乎也有过瑰丽的终结,没有哪次像现下这般清晰,四肢百骸都洗髓一遍。

    风宿恒滚烫的声音:“跟我说,刚才我对你做了什么,你觉得怎么样?”

    “你对我……”栖真双眸难以聚焦:“你咬我……”

    “哪里?”风宿恒一晚摸索,不会一无所获:“说出来,以后再不怕了。”

    余韵太烈,再来一波就是让她去死,可要她说,那是生不如死。

    风宿恒不给她胶着的机会。

    那是他每次施法都让她目不转睛的长指,可现下他把法术施到她里面,又猛又浪。

    栖真照着风宿恒的引导一字不落说全。

    “再来就…绝交。”那么接近的两次,栖真哑得不成调。

    “说好三样,缺一不可。”

    不——

    她受不了!

    “敬你、爱你、疼你。”

    风宿恒抱住她,像护着被欺负的小孩,可他心疼的方式就是让她疼,他宁愿自己让她疼,也无法忍受她的疼来自虚无。

    没了酒精糊弄,感受太过清晰。有理智时对这个男人就无比憧憬,现下他不仅超出预期,还变本加厉。

    所有求而不得、辗转反侧、穿越千年、生生死死,只有在真实的纠缠里、在鲜活的汗泪中才算落到实处,才算予他们真正相匹配的馈赠。

    月上中天,清辉也显滚烫。

    “风…宿…恒。”

    “你…混…蛋。”

    …………

    “我哪里混蛋?”风宿恒好整以暇地坐在床边,喂栖真喝汤。

    栖真靠在床头,含住他手中勺子,喝下这口红糖红枣人参大补汤。

    然后闭嘴,拒绝交流。

    风宿恒看她转向床内,绝壁清野,不肯多说一个字,忍不住闷笑。

    “早让颜心跟容绽请过假,课他会上,你不用担心。”风宿恒把碗放回床边的托盘:“晚上睡觉开窗受了寒,休息三天又不为过。”

    生病休息三天是不为过,风宿恒三天没让她下过床呢?

    过不过?

    最过的是,现下她是真地下不了床!

    浑身散了架似的,腰疼到直不起,走一步都疼。

    三天里,羞耻的话被逼着说尽,羞耻的事被逼着做绝,往后数十年,还有什么可玩了?

    风宿恒让栖真面朝下躺,手刚碰上腰想帮她揉揉,就被栖真不留情拍开。

    风宿恒哭笑不得,俯身贴耳:“别恼啊,我小心着呢,一点没让你伤到。”

    这般虎狼之态,哪里小心着?

    他不小心着,她是不是小命都给折腾掉了?

    想想就难过地掉眼泪。

    风宿恒帮她揉腰背,收敛力道,只往酸爽处小心揉捏:“那么难过啊?”

    “自己数数,三天里做了几次?”栖真哑地开不了嗓。

    还问她难不难过!

    听着就气不打一处来。

    风宿恒轻咳:“一开始是为了你,后来是…”

    他赔罪般,凑到栖真左边想亲亲,她转右边;凑右边,她转左面,怎么都不给他碰一下。

    风宿恒确实控制着力道,控制了次数,也确实没想到这样她都受不住。此刻见人真恼,泪水哗哗躺了一枕,心针扎似的:“好真真,别哭了,以后我一定收敛,绝不让你这么难受。”

    好话说尽,栖真还是冷脸,风宿恒只好让她躺一会儿,知趣地先出去。

    栖真见风宿恒终于走开,三天来第一次耳根清净了,吁出口长气,难受地消沉了一会儿。

    躺了半个时辰,窗外晚霞又散,风宿恒居然还没回来,觉得奇怪。再躺小半个时辰,听外间无甚动静,心想莫非他又被气走了?

    也是,这三日里口口声声要绝交的是她,骂他混蛋的是她,让他滚的还是她。

    是不是……过分了?

    想到这里,栖真几乎把牙槽咬碎。

    谁过分?

    明明是风宿恒过分!他…他三天里简直杀鸡取卵、杀人越货、见色忘义、丧心病狂!

    再怎么盼着人回来,到底为他弄了她三天,如今招呼都不打拍拍屁股走人的行径感到强烈不齿,心里难免更怄更气更委屈。

    就在那气提到顶点时,门一开,风宿恒进来了。

    “用晚膳。”

    他将托盘放到床头,小心翼翼扶栖真起身。盘中两碗鸡汤面,盖着荷包蛋和青菜,温度正好。

    栖真靠床头,风宿恒就陪她坐在床边吃。

    栖真小口啜着面,瞅身边人,见风宿恒卷起的衣袖都是湿的:“干什么去了?”

    “洗衣服。”

    栖真:“……”

    “洗衣服?”

    风宿恒:“这几日换下来的床单被罩,总得洗了。”

    他一说,栖真面都吃不下了。

    三日里都不知换过几床。每次她被抱去净房沐浴,回来发现床上都是刚换过的干净床单。

    那换下来的,污到没眼看。

    “吃蛋。”风宿恒把自己的蛋夹她碗里:“现下到底不比宫中,让颜心一个未出阁的姑娘洗,不像话。”

    栖真就差把头埋进碗里:“以后我洗吧。”

    “以前你挣那点银子,去馆子里洗了两日碗,我便发誓再不能让你这么洗东西。”风宿恒吃完了,拿着碗等她:“提笔点江山的手入不得冷水,这些粗活,为夫来吧。”

    那他的手是什么?

    提笔点江山,施法搅风云的难道不是他风畅?

    若不是为了她,他又何须困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好歹是个王,可怜的连床单都得自个儿洗。

    “那以后……”栖真心里不是滋味:“少用些床单吧。”

    风宿恒有心哄,自然什么都是好好好。等栖真吃完,他收了碗筷出去,又帮她漱口净手沃面。知道栖真刚吃饱躺不下,便去净房洗漱完,换了干净中衣,上床靠在床头,抱她在怀里说说话。

    “这几日让你受苦了,实在对不住。”

    风宿恒出去想一圈,倒想明白了。

    “你说过,只要让阿畅不舒服的事,就是我的错。你都省得这理,我却是忘了。我自认收敛许多,可只要让真真不舒服,便是我的错。所以还得道歉,真真就看在……”风宿恒也颇不好意思:“看在你夫君寻你多年,一朝如愿的份上,原谅这次。”

    他这么一说,栖真什么气都没了。

    不仅不气,还隐隐反省是不是自己太作,脾气太差,对他太凶,或者,自己太禁不起C……

    啊啊,心里的小人人猛地把最后那条PIAPIA拍走,就听风宿恒继续道:“很久以前我就一直在想,我早晚会寻到心上人,早晚会让她成为我的妻。我学东学西学了那么多,可若连自己最爱的人都处不好,那我这一生到底在追求个什么东西。”

    “所以这些年,一面找你,一面我也常肖想,到底何谓夫妻?这夫妻,和父子、和兄弟到底有何不同?”

    “有何不同?”栖真随手抠着他胸口,粗制的中衣不衬大容王的身份,对阿畅来说却正好。

    “所有的缘分,都分好与不好,不因血缘和共同经历便注定是好的。”风宿恒将栖真的手定住:“夫妻可以反目,兄弟可以阋墙,父子可以成仇,世间无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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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多缘分都存有内心的情义,都有金钱馈赠赡养之义,都会相伴不少年岁,但唯有夫妻才有云雨情。这小小一方床笫,兴可由此生,衰可由此起。它明明不比千军万马奔于阵前恢宏,却真真是一个家的基石。”

    风宿恒将一臂枕于脑后:“看看辛丰历代帝王,一生驭百女,靠在床上征服女人绵延子嗣,为国家奠定基石。我没有这样的心,我只想在床上征服一个属于我的女人,安安稳稳相伴一生。”

    栖真额发扫着他下巴,风宿恒亲一口她额头。

    “但,此‘征服‘非彼‘征服’,床笫之事不比攻城略地。那是你和我的事,得你快活,我快活,咱俩一起快活才是真快活。没有找到你前,我竟不知世上能有这般销魂的滋味。在你身上我才知何为极乐!尝过了,我竟无法去想若世上没有你,我要怎么活!真真,这三日我是真快活,可我没想把你折腾得那么难受,我以后再不会了。”

    栖真听他最后一句,竟像要将他们颠鸾倒凤的三日盖棺成她很难受、很不满为结局。

    这怎么行?

    栖真一直身想申诉,腰疼得啊一声,被身边人扶住。

    “别乱动,靠我身上。”大手在她腰后揉捏。

    “宿恒,我没有被折腾得很难受……身体是有些难受,可心是快活的。原本我还担心困扰我多年的问题,现下也不存在了,全被你治好了,所以你别再道歉,也别说什么、什么以后再不会了这种话。”

    她真得有点急,听不得风宿恒如此说,讨好地亲他的颊。

    “可是真真,我得跟你坦白。”风宿恒微微避过,不受她的亲近:“我说管得住自己,我也尽力想办法管住自己,可只要你在身边就太难了。一闻到你的味道,一见到你的唇,胸,腰,手,我便受不了。更别说你这般亲我,摸我。真真,你让我怎么办好?”

    栖真听他说得如此直白,耳根都红了,嚅嗫道:“……以后会好些的。”

    “三年五载后吗?”风宿恒道:“你觉得三年五载后,我便不会对你这般狂热了?”

    栖真软软道:“总是会随着时间,淡一些吧。”

    “将来事,我如今说得信誓旦旦也不顶用。”风宿恒看着帐顶,回忆自己的一生:“可我对你,不是那萍水相逢的爱恋,不是普通人的邂逅,而是像积压太久太久,久到远远多于我的年岁。这感觉竟厚重地让我无从说起,是以有时我自个儿都觉得,兴许淡一些,对你,对我,才更好吧。”

    “淡一些,才更好?”栖真心里不舒服,声音都冷下来:“淡一些,才、更、好?”

    “难道不是吗?”风宿恒像没听出风雨欲来,还在体贴地帮她揉:“人道情深不寿,这才三日真真便累成这样,精神气都快折腾没了,万万不能再让你受这个罪,可不是淡一些才好吗?”

    “从来只有累死的牛,没有耕坏的地!”栖真揪住风宿恒衣领,嗓门都大了:“你敢淡一些试试!我就…就……”

    一想到或许有朝一日风宿恒对她没那么爱了,两人牵着手就像左手牵右手,她眼泪就扑梭梭往下掉。

    “你就怎样?”风宿恒见栖真飚出泪来,真正委屈坏了的神情,不动声色接着问。

    就怎样?

    栖真被问愣了。

    若有朝一日风宿恒不爱她了………只要这么一想,她就觉得如坠冰窟,冻得发抖。

    稀罕这份爱,才留在这个不属于她的时代,若有朝一日爱没了,根就没了。她是还能回去呢,还是洒脱地一个人重来呢?

    除了茫然四顾,又能怎样呢?

    她竟不具备任何一份依凭,可以让自己坦然面对那个时候。

    栖真痴楞地看着风宿恒,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任由泪水开闸似地淌,半天才垂首轻声:“不怎样。”

    “我认了。”

    风宿恒也楞楞看着她,没想到自己一句话惹栖真情动至此,他再也无法故作淡定,将人压在床上深吻。

    栖真也不知自己怎么了,顶在那情绪上,主动伸进风宿恒衣裳里,像鱼渴望海,她用行动证明自己的渴望。

    “真真。”风宿恒如今是一点就燃的炮仗,喘息着,可仍将她的手拉出来:“今晚不行,你受不住。”

    “谁说我受不住?”栖真又怕又恼,把手伸进去:“我可以!”

    “听我说。”风宿恒按捺着,再次把她的手拉出来,压在头顶:“你是人间宝藏,我也是。两个宝藏在一起,就是老天让我们相依相爱,相辅相成,去携手探寻人之幽径。这三天才哪里到哪里?床笫间,还有无数乐趣待你我共享。淡不了!只要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我们就永远淡不了!”

    婆娑泪眼在烛火微光下凝视来,那是他梦魂深处的归乡。

    风宿恒俯耳邀请:“人之为人的极妙处,真真,愿意和我一起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