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使情侣间也有很多不同的相处方式——风宿恒的话栖真非常同意,他能想出这招,她还挺佩服,隔日要春游的小朋友一样,暗戳戳期待一晚上。
翌日起床两人心照不宣,栖真也不问今日玩哪种模式,风宿恒自然更不会讲。
穿衣洗漱用早膳,栖真暗中观察,觉得风宿恒除了少些笑容,似乎也没什么不同。
莫非……今日玩的是他的纸条?
栖真猜测着,因为对方过于平静,甚至让她产生一种“他不会忘了今天要玩游戏?”的疑惑。
早膳后,风宿恒坐到窗边暖榻上:“取棋子来。”
栖真瞅一眼博古架,又瞅瞅他,有点不可思议:“下棋?”
风宿恒定定看着她。
栖真只好转身拿棋,心中飘起不祥的阴云——难道风宿恒写的是耋耄夫妻的相处模式?
围棋栖真自然是会的,不仅会,头脑里至少还存着几十套棋谱,来中土都没机会跟人切磋。
正因为会,栖真执黑时还在琢磨,风宿恒为何想下棋呢?啊,为了提前让她感受弈棋喝茶泡脚黄昏恋?
也挺好……栖真索然无味地落子,既然是黄昏恋,节奏就该舒缓,心态就要放平,何必计较输赢与得失。
…………
等看清风宿恒布局,栖真才后知后觉发现,是不是想岔了?
什么节奏舒缓?什么不计较得失?
一局棋分布局、中盘和收官。风宿恒布局时已然展露锋芒、占角凶猛,有些子下的她都要好生琢磨,都是脑中棋谱里没有的路数,有的子下的栖真完全看不懂,觉得下在那里好生诡异。
栖真终于收齐轻慢心认真应对,可她以为的中盘,于对方已是收官。因为看不懂的奇诡落子,直到被凄惨收割,栖真才恍然大悟这几子底用什么用意。
风宿恒长指啪,落下最后一子,漫声道:“你输了。”
栖真钻研棋盘,半晌才抬头看他。
风宿恒无多余表情,道:“再来。”
栖真见他完全不解释自己棋路,也没自谦的表态,原本还想讨教讨教或赞叹赞叹的心便缩了回去,默默点头。
只在心里大抵推翻了之前的猜测。
不可能是黄昏恋!
杀得这么凶,年纪大了血压不得高上来?
所以是……师徒恋?
啊,很有可能!
晶莹的黑子摸索在指尖,栖真越想越觉得没错——难怪风宿恒一早不苟言笑,在她面前展现雄浑的棋力,原来是存杀她片甲不留,让她心甘情愿拜师的心?
栖真偷偷抬眉瞥一眼风宿恒,视线被他盯个正着。
风宿恒也在看她。
请君入瓮,等她甘拜下风好拜师吗?
栖真笑了笑,下了一子。
第二局,是顶着压力下的。
栖真自认棋力不弱,以前都是她把易郄杀到讨饶,但高手过招,下一盘就知对方段位。风宿恒中盘控得太稳,根本抵不过他掌控全局的能力。
风宿恒没出一声,单凭这手棋,已然展现王者之气。
昨日至今,他打扫、烧饭、洗碗一个不拉,十足居家好夫君的模样,一上棋盘却变个人,运筹帷幄,杀伐凛冽,毫不留情。
纵使输得没面子,栖真嘴角都微微翘起,没办法,谁叫她喜欢他的强,如果待会儿风宿恒要她拜师,拜就是了,跟他学棋她也不亏。
这一分神,下一步就下错了。黑子刚落地,指尖刚离棋,栖真就意识到自己下错。
“不对不对。”忙捡起棋子,放到原本要下的地方去。
“谁让你悔棋?”风宿恒语气是前所未有的冷。
栖真意外,发现他目光和声音一样冷。
栖真指上撵着那枚棋,有点尴尬,笑道:“我原本就要下那里,一晃神下错了嘛。”
“落棋不悔,怎能出尔反尔?”
栖真双手合十:“不是有意的,夫君绕过这次。”
风宿恒道:“不行。”
栖真……
风宿恒一本正经说“不行”的样子还挺逗,栖真憋不住笑:“就一颗子,别上纲上线,刚放下就拿起来了啊。”
风宿恒平静无波,目光没有温度,好像她多耍赖似的,栖真不买账了,对风宿恒做个鬼脸,把棋一搁:“我就下这儿了。”你能拿我咋滴?
“跪下。”风宿恒道。
栖真想掏掏耳朵,啥?我是不是听错了?她收起嬉笑,疑惑地看着面前的男人。
风宿恒面无表情:“跪下。”
“为什么要跪?”栖真有点被他整不会了,一挑下巴:“你让我跪就跪?为了一步棋?”
风宿恒道:“不要让我说第三遍。”
他说得慢,语气不见起伏,可正是这般冷,任谁听了都知道他来真的。
栖真也冷下脸,叫了一声:“风宿恒!”
很少连名带姓,可一旦叫就是警告,别玩过火,她不跟他计较,但再用这种语气说话,她要生气了。
两相对峙间,风宿恒将手中棋子往桌上一放:“跪下。”
气势十足,把栖真吓一跳。
跪个屁!
他以前说过只要他在,她在中土就一辈子不用跪?如今为了一步棋对她凶,还莫名其妙要她跪?
栖真怒火直冲脑门,一扔棋子起身走人。
不跟你吵,但我也不想跟你一起发神经,我走还不行吗?
甩袖出门,谁知还没跑出小院,身后一股大力把她抵在院中木桌上。
那力道一点没客气,栖真磕在桌上,脸火辣辣地疼。
彻底把她激怒,“风宿恒,发什么疯?放开我!”
可怎么都挣不开抵在她背上的一掌,大掌将她牢牢按住,和雄狮一爪按住小耗子没什么区别。
男人山岳般的身躯覆下来,在她耳边沉声:“不听话,就要受罚。”
“凭什么听你的?”栖真气得眼泪快掉下来:“放开我!”
心惊又委屈,这人为为啥忽然对她凶?认识以来,风宿恒没对她那么凶过的。
“叫主人。”背后的声音不带感情地下令,像刮过冰原的风,高压又冷酷。
栖真终于知道风宿恒在玩哪出了,没想到这滋味那么难受,他真对她凶,她居然这么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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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不仅脸疼,胸口都开始疼起来,栖真带着一丝求饶意味:“疼,压到胸口了。”
身后力道没减轻半分,风宿恒还在重申:“叫主人。”
栖真惊了,风宿恒真能对她下狠手?养伤时尽心竭力照顾,如今玩游戏,他居然敢压着她伤口处?
陷在一片震惊中,身后人松开了抵在她背上的手,进袍子里捅了一下。
栖真尖叫:“风宿恒!”
“叫不叫?”
风宿恒将她牢牢压在桌上,抓住手举过头顶。
栖真受不了,他让她跪不够,按在桌上不够,还敢这样欺负她?“放开我,听到没有!不要再弄了,不要了!”
风宿恒没放过她,速度越来越快,栖真哭喊渐渐夹杂异样的喘息,是被他弄疯后她自己都没察觉的鼻音。
外间寒凉,栖真浑身燥热,汗水从额头淌下,活脱脱气出来的。
争不过他,但不甘心把主动权轻易交出去,交出去就输了。
在某一瞬间崩溃不期而至。
等眼前黑雾散去,栖真逐渐找回神智。被翻转过来面对面,她的汗湿、泪水、喘息,对上他的残酷、无情、冷漠。
“听不听话?”风宿恒撅住她下巴,在她脸上扫视。
栖真狠狠瞪着这个男人,像没认识过他,混乱又不敢置信。
她承认自己挖的坑,可她以为只是一个很浅的小坑,没想到跳下去居然是马里亚纳海沟。
栖真控制着怒意,再一次软声求饶:“宿恒,不玩了好不好?一点不好玩,我不想玩了。”
风宿恒把她拽起来拉回室内,把四张凳子相抵,拼成一个十字,把栖真圈在中心、四张凳子围起来的方寸之地。
“听好了。”风宿恒道:“我出去一次,半个时辰回,你就待在这里,不许出来。”
栖真还在为前一趴抽泣,就被他又拖椅子又下令的操作再次弄懵。
什么意思?他要她在这四分之一平米的地方待一个小时?
“听明白吗?”
栖真跺脚:“滚滚滚!”
风宿恒指了指栖真站的地方,带着威胁的神态,一挑眉出屋去。
栖真一踢面前凳子,从他画的“牢”中逃出来,坐到炕上。
气炸了!
她脑子进水还是抽住了,居然同意风宿恒玩游戏,好好蜜月不过,自己找虐。
更想不通,风宿恒为何这般顶真?翻脸比翻书快,不过片刻工夫,有求必应、温和可亲、眼中总是满满爱意、笑着叫她“真真”的风宿恒就消失不见。
过去他也欺负她,但那种欺负打引号的,如柔情蜜意花园中长出的小细藤,如胶似漆时沁人心脾的小情趣,可适才他的所作所为不断刷新下限,一再向她昭示他是来真的。
欺负是真的,逼迫是真的;要她跪,要她痛,要她喊主人也是真的!
“变态!混蛋!欺人太甚!”栖真难解心头恨。
还有这凳子拼出来的“牢”,天才啊,亏他想得出来,怎么不拿笼子囚禁她呢?
风宿恒你完了!现在尽管浪,等游戏结束别想有好日子过,姑奶奶跟你没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