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4 章 含住了林羡玉柔软...
    《金玉难养》全本免费阅读

    林羡玉很容易满足。

    从赫连洲那里得了承诺之后,他整个人都飘飘然了,脸颊泛着红晕,眸子还明光烁亮的,紧紧盯着赫连洲,眼看着他就要做出些不敬神明的事了,赫连洲连忙将他拉走。

    林羡玉坐在马上也不安分,时不时回过头看赫连洲一眼,不知想到了什么,又笑嘻嘻地往后仰,粘在赫连洲怀里。

    赫连洲现在只想咬他一口。

    很多时候,比起亲林羡玉,赫连洲更想咬他,咬他白里透红的像汤圆一样的脸蛋。

    咬得他微微吃痛,呜咽出声,又舍不得真的咬疼他,只要眼里有莹莹泪光就好。

    赫连洲喜欢林羡玉躺在他怀里哭着撒娇,除此之外,他不想林羡玉掉一滴眼泪。

    林羡玉又问:“真的只喜欢我一个人吗?”

    赫连洲犹疑片刻,还是说:“嗯。”

    “如果将来你成了北境的皇帝,也能保证只喜欢我一个人吗?到时候会不会有很多大臣哭着求着让你开枝散叶?你会不会动摇?”

    赫连洲轻笑:“还是没影的事。”

    且不说德显帝还没驾崩,他前面还有一个虎视眈眈的太子等着上位,成为一国之主这样的事,被林羡玉说得好像唾手可得一般。

    林羡玉朝他撅起嘴,很是不满。

    赫连洲知道林羡玉想听什么,但他现在还不能轻易说出口,他并不知道班师回朝后,会面临怎样的明枪暗箭,一切仍是未知。

    “玉儿……”他很无奈。

    “反正你的后宫里只能有我一个人,”林羡玉娇矜地抬起下巴,转念又想:“不对,我为什么要待在你的后宫里?我不要当皇后,我……我要当官!”

    林羡玉开始兴奋地构想之后的生活,两眼都放光,他晃着赫连洲的胳膊,说:“你让我当官吧,我要管很多很多的榷场。”

    赫连洲这次没有笑话他,而是静静地看着他,眸色渐深,没有说话。

    林羡玉问:“你在想什么?”

    赫连洲缓缓弯起嘴角,“我在想,为了让你当上官,这个皇位,我是不得不夺了。”

    “你——”林羡玉惊讶地睁大眼睛。

    赫连洲说:“回都城。”

    他收紧缰绳,朝山下奔去。

    七月

    末,怀陵王携西帐营班师回朝。

    临行前,兰殊掀开马车的帷帘,失神地回望斡楚的方向,林羡玉安抚地拍了拍他的手。

    兰殊朝他笑,忽然问:“我想成为王爷的幕僚,为王爷效力,殿下能否为我引荐?”

    “当然可以!”

    兰殊放下帷帘,告别了十年的斡楚生涯。

    几万大军浩浩荡荡地从绛州出发,将怀陵王劝降斡楚的消息传遍了北方四州,所经之处俱是百姓夹道称颂。赫连洲也陆续收到各州宣抚使送来的贺表,称他立下万世之功。

    林羡玉一本本地翻看,不明所以,兰殊告诉他:“这些人已经开始向王爷靠拢了。”

    “靠拢?”

    “王爷想夺位,最重要的就是在朝中树立自己的势力,像太子党一样,王爷也会有自己的党羽。经此一役,我想很多人会意识到,太子在能力上远不如怀陵王,怀陵王也有夺位之心,之后会有更多人把宝押在王爷身上的。”

    林羡玉放下贺表,喜忧参半。

    他掀开帘子,看到队伍最前面的赫连洲,喃喃道:“希望这条路不要太辛苦。”

    ·

    四天后,他们回到都城。

    萧总管早早地就在王府门口翘首以盼了,林羡玉一下马车就朝他跑过去。

    “萧总管!我回来了!”

    萧总管被他这一声唤得差点老泪纵横,两只手都忍不住发抖:“幸好……幸好殿下您平安回来了,不然老奴真是难辞其咎。”

    林羡玉愧疚道:“让您担心了。”

    “平安就好,平安就好,老奴已经把府里所有屋子都收拾干净了,还把您的床帷被褥都洗了一遍,就等着您回来了。”

    一旁的赫连洲看着萧总管满脸的激动,心中疑惑:怀陵王府到底是谁的王府?

    他把兰殊安置在后院旁的空屋子里,兰殊提出来要照顾阿南,林羡玉大手一挥,说:“那就把阿南的床搬到兰先生的屋子里吧。”

    说完他才想起来:“那我就剩一个人了!”

    兰殊和阿南同时望向赫连洲,赫连洲轻咳一声,板着脸说:“一个人就一个人,我没见过哪个快二十岁的人还不敢一个人睡觉的。”

    林羡玉愤然抗议,赫连洲负手走了。

    当天

    晚上,月高风清,赫连洲正在油灯下翻看公文,呷了口茶,一抬头就看到林羡玉穿着单薄寝衣,抱着枕头站在门口。

    “……”赫连洲差点呛住。

    林羡玉大咧咧地跨进门槛,走到床边坐下,把自己的枕头放在赫连洲的枕头旁边,大功告成地拍了拍手:“我要和你睡。”

    “不行。”

    “为什么不行?”

    赫连洲强作镇定,低头看着公文,“我们不是约好了,给我一点时间的吗?”

    “给你一点时间和一起睡有什么关联?”

    赫连洲哑然,他分不清林羡玉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只觉得公文上的字忽然变成一团浆糊,他再仔细分辨,还是一个字都看不清。

    大抵是心乱了。

    见赫连洲不搭理他,林羡玉又走过来,贴着桌案的边缘,挨挨蹭蹭地挤到赫连洲怀里,趁着赫连洲抬起胳膊,顺势坐到他的腿上。

    去了一趟绛州,他粘人的功夫简直从初出茅庐跃升到炉火纯青的地步。

    他嫌赫连洲的膝盖硬,非要往里坐,刚挪动屁股,就被赫连洲用手抵住。

    赫连洲沉声说:“不许乱动。”

    “你捏我!”林羡玉恶人先告状。

    “……”赫连洲拿他毫无办法,又不想担下无妄罪名,只能收回手,任他摆动。

    林羡玉拿起一份公文,倒在赫连洲胸口,一页一页地翻看,“你明日要入宫,是吗?”

    “嗯。”

    “太子一定恨死你了,我都不敢想象他的脸色会有多难看,”他转头朝赫连洲扮了个鬼脸,伸长了舌头:“他一定像吊死鬼一样。”

    赫连洲低低地笑,林羡玉说:“你现在有我了,还有纳雷将军、桑大人、兰先生,还有乌力罕……最重要的是,你还有民心。”

    他抱住赫连洲的脖颈,软绵绵地说:“我们都相信你,也会一直陪着你。”

    赫连洲在冷宫中出生,六岁丧母,很长一段时间里,他的心都是空的。即使他离了宫,他依旧觉得宫外和冷宫里没有区别,天地之间装满了诅咒和怨恨,所有人拜高踩低、欺上瞒下,还有扫不尽的灰尘和除不完的蛛网。

    后来,他遇到了萧总管、乌力罕,日子稍微透了些光进来,再后来,他有了西帐营的万

    千弟兄,陪他殊死搏杀,以命换命。

    赫连洲原本觉得他的天空足够澄澈,直到林羡玉的出现,一束暖阳照射进来。

    这束光不讲道理,大摇大摆地照进他的王府、他的屋子,最后是他的心里。

    他和林羡玉靠在一起,闻着他身上的茉莉香味,心中千钧重担,此刻也如鹅毛轻。

    “我困了。”林羡玉打了个哈欠。

    他用额头蹭了蹭赫连洲的下巴。

    “那就回去睡。”

    “阿南已经搬到兰先生的屋子了,我一个人不敢睡,除非你来后院陪我。”

    他的嗓音本就黏黏糊糊,此刻特意放软,就更撩拨赫连洲的心弦,他差点儿就要被蛊惑了,余光瞥到一旁闪着寒光的錾金枪,才收回几分理智。

    “回后院,我等你睡着了再走,行吗?”

    林羡玉想了想,勉强同意。

    他让林羡玉把枕头带走,林羡玉却粘在他怀里不动,最后变成林羡玉抱着枕头,他抱着林羡玉,穿过狭长回廊,走到后院。

    林羡玉现在完全掌握了拿捏赫连洲的方法,娇气得要命,被赫连洲打横抱着,两条腿还交替地晃,就差悠闲地哼个小曲了。

    赫连洲使坏地松了下手,林羡玉立刻怂了,紧张地搂住赫连洲的脖颈,把脸埋在他的肩头,气鼓鼓道:“讨厌你,明天不准你吃我的小青菜和小黄瓜。”

    赫连洲还是逗他:“我才不稀罕。”

    林羡玉一口咬在赫连洲的肩膀上。

    其实赫连洲始终没告诉林羡玉,他的胳膊受了伤,那伤口比阿南背后的伤还要严重些,是在战场上被人一箭射中受的伤,箭头深深扎进肉里,但赫连洲没有表现出分毫。

    哪怕抱着林羡玉的时候,能感觉到上臂扯痛,他还是连眉头都没皱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