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1 章 发疯
    容初弦突然折过身来,将我揽进了怀里,只隔着单薄一层衣物,他的体温清晰传递过来,掌心处似乎都在微微发烫。

    我面颊靠在他胸口前,感觉到属于容初弦的气息将我整个包裹起来,近得都似能和他呼吸交融一般。

    “……”

    没预料到容初弦会忽然间动手动脚,我反应了一会,才恼羞成怒地要踢他,便听容初弦开口道:“对不起。”

    “……我忘记了。之前给你的承诺。”

    “紫鸳,是么?”其实容初弦依旧想不起来,那所谓紫色的、开的很好看的花长什么样,却很郑重地开口:“我会想办法找到的。”

    “每个月都会有。”他说。

    “……”

    我一时间心底有些奇怪,容初弦这样真挚,显得我给他布局,实在是心思不纯,我对他也几乎没什么真话……不管了。

    我低“嗯”了声,镇定下来,因为心虚,强制自己闭眼入睡,不再想这些琐事。

    没想到今日消耗体力和精力都太重,原想假寐休息一刻,竟真模模糊糊地睡过去了,也忘了原本是想让容初弦松开手的——算了。

    我躺在怀中。

    也是殊途重归了。

    *

    雪停,日出。

    化雪时总是最冷。

    身上又盖上件厚实的皮毛大氅,被褥中却还是凉的。

    我迷迷糊糊蜷缩起小腿,日光落在紧闭的眼皮上时,又悄悄将脸往被褥里埋了点,下半张脸都藏了起来。

    唔。

    今日好冷。

    几乎是被惯出来的本能,我下意识地觉得身旁应该是有什么能暖身体的存在。于是又包裹着被褥缓慢地向旁边蠕动着——

    一点一点蹭过去,却始终没触碰到温热的皮肤,倒是将将悬在了床榻边缘,差点滚下去。

    我猛地惊醒了,睁开眼,终于从朦胧的睡梦中清醒过来。

    呆了一会。

    才意识到今日有什么不一样了。

    容初弦提前起早,此时另一半床铺空荡荡的。没人,被褥自然是凉的。

    以往容初弦从来是和我一起起身,偶尔他才是会腻腻乎乎地要磨蹭会才起来的那个,今日倒不同寻常——不对,我想这些做什么?

    这种习惯不能随便养成以后要出大问题的。

    我揉了揉眉心让自己清醒一点。

    从残余的一点温度来看容初弦至少提前离开有半个时辰了。

    我思索着容初弦的动向心中隐隐有所猜测但又觉得容初弦的动作应当不会这么快……

    “阿慈。”

    容初弦正好从门外走进来。他走路这会没声还是木门吱呀呀地响动让我抬眼望去。

    容初弦穿着一身新白长衫手中端着不知从哪翻找出来的煲汤用的砂锅从陶盖中飘出袅袅的白烟来。

    那里面一看就盛了滚烫之物容初弦徒手端着倒是不怕烫。他进来先对我笑了一下:“你先前说过想喝粥刚好我从厨房中翻到了一小口袋的米早上就熬了米粥。”

    我:“。”

    还真是神通广大啊容初弦。

    我在心底阴阳怪气地念了一句。

    粥还滚烫着我甚至能闻到那熬出来的清甜的米香。容初弦没掀盖对我道“现在去洗漱

    “嗯。”我神色恹恹。慢吞吞地穿上衣物披上狐裘准备用水洗漱却见到铜镜旁边端端正正地插着剪得整齐的紫色小花——

    大概是看见我神情微妙的变化容初弦方才轻咳一声开口“阿慈……不知道是不是这种花。我早上刚刚采下来。”

    饶是我在设计之时也绝没有想到过容初弦会这么快地上钩——毕竟实在是太过于明显了。

    至少要再等个几日、乃至十天半个月寻一个合适的契机再拿出来才没那么的可疑。

    甚至于容初弦根本就可以什么都不做……

    只一个晚上而已。

    我的唇微微抿起有些难言的意味。

    容初弦却没注意到我这样复杂微妙的情绪他微垂下眼总是冷淡的神情中难得出现一丝局促、紧张:“你……喜欢吗?”

    “容初弦。”我的语气很平静“花哪来的?”

    容初弦大概是察觉到了我语气当中那一丝挺明显的火药味了。

    他稍稍怔了一下才开始回答:“原本是想出去碰碰运气顺便打两只野物。没想到碰到了一处山洞那山洞当中并无积雪还有一处暖池温暖如春

    ,附近便生满了这种紫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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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语气终于冷下来,面容仿佛覆着一层冰雪,不可攀折又实在伤人:“是么?这样娇贵的鲜花,原来在暗不见天日的山洞里,凭着暖池的热气就能活下来吗?还真是神奇。

    “别的花也不长,偏偏是我昨天和你提过的紫花——

    我现在的表现,大概是很有一些无理取闹的。

    但是某个猜测过后,让我升腾出的怒意,不亚于被背叛之后的恼火。

    头晕脑胀。

    我感觉到了猛地从喉口翻涌上来的一股腥甜,暗暗地咬住了牙。

    容初弦没说话,只是目光里,透出些许无措。

    他发现我生气了,却并不清楚我到底为什么生气那样。

    “这样神奇的山洞,按你往返的时间,应该就在附近对不对?容初弦,你以往从来没有发现过么?

    容初弦看着我,还是有几分怔愣模样,像是缓了缓,才略微蹙眉,发现我在怀疑他那样。

    “我没有对你撒谎。容初弦说,“以前确实未曾发现。阿慈,我可以带你去——

    “那我一定会看见一个中有暖池、繁花似锦,绝无落雪的山洞,对不对?我微微翘了一下唇角,眼中却毫无笑意,“容初弦,你在和我装傻吗?

    “难道你没有察觉?

    “虽然没有法术,但你在这其中,倒是想要什么就可以实现什么——你不想离开木屋,所以我们在日落之后,又回到了原点。

    我冷漠地启唇评价,“还真是,无所不能。

    “一切都尽在你掌握。

    我清楚地认识到我这会的情绪不对劲。

    就算真正确认了就是容初弦在“作祟,我如今这样挑明,也没有任何的好处。甚至可能将事态推向更糟糕的地方,我应该谋定而后动才对。

    但我就是莫名地很……

    委屈。

    和被欺骗的怒火,同时燃烧起来。

    我不想信任其他人,在秘境历练当中,更是很清楚,哪怕同为道修,也可能是敌手。

    但我这会却无比懊恼地反省过来,我还是犯了最糟糕的错误。在短短几日的相处当中,我的确信任了容初弦——纵使他本身具有极大的不稳定性,还是用“谎言所

    联结的同盟。

    而现在我骤然发现,容初弦不信仙术,但秘境中我所经历的一切,却似乎都由他操控。

    这让我如何相信容初弦绝不知情,全然无辜。

    甚至我的认知也差点被更改……这更让我,绝无容忍。

    我明明那样坚持地想要离开,却还是回到原点之时,容初弦当时看着我难掩失望之色,又是何种心态。

    要幸灾乐祸吗?

    这一切如果他清楚,又为什么要这样地……戏弄我。

    我甚至在那一瞬间怀疑,容初弦恢复了记忆,只是想用这样的方法惩罚我。以证明我肆意轻佻,愚蠢又轻薄。

    我总是不惮以最大的恶意去揣测任何人的。这样在我遭受到某些伤害的时候,也会只觉得“果然如此,不会为其痛苦。

    我不允许自己沉溺进任何痛苦当中。

    要挣扎出来,未免太耗费心力。

    我已经没有那样的心力可言了。

    但是久违的,我还是感觉到了那种仿佛脏腑当中的气血都在翻涌的晕眩感,有些耳鸣,不自知地咬紧了牙,藏在长袖下的手指,也在轻微地颤抖着。

    不能信任他。

    我想。

    我的气息始终平稳不下来,又恨恨地看了容初弦一眼,意识到自己现在最需要的,是先冷静下来。于是转过身,向木屋外走去。

    我没有目的地,只是觉得外出淋雪都很好。

    和容初弦保持距离。

    我们都需要冷静一下——

    手被拽住了。

    紧压在手腕上的力度并不疼,但箍得很死,抽不出身来。

    我隐隐有些怒火,冷淡地回头,却忽然间被容初弦抱了个满怀。

    “……

    换在以往就算了,在这种时刻,容初弦竟然还在挑衅我。我顿时挣扎起来,甚至有意用膝盖重击他腹部,容初弦却俯在我耳旁,灼热的气息混合着他急促的话语一并簇拥在耳垂上。

    “阿慈。他开口,“对不起。

    我的心骤然“掉了下去,好似陷入进深渊一般。难言的冷意密密麻麻啃噬着躯体,先前那种头晕脑胀、气血翻涌的痛楚又重新侵占全部的感官。

    容初弦向我道歉。

    所以,他果

    然都知道。

    如果他是故意的那又为什么要和我道歉为欣赏到了我气急败坏的丑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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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我从来没想过要欺骗你。”

    依容初弦的敏锐他也察觉到了那些异样之处。但他相比起任何人都更愿意沉浸在这样的虚幻当中。一切都符合心意不愿揭破。

    于是就成了最巧妙的、最能迷惑人的一场迷局。

    没有人比自己更好欺骗自己了。

    “……是我困住了你吗?”

    容初弦平静地道“我是想要和你留在这里但我更希望你能事事如意

    “或许这里的一切都是我心中所想但我……”

    容初弦松开了我。

    那双金眸注视着我流光溢动一如往常高高在上的容长公子。

    偏偏容初弦此时的神情看上去却是示弱的:“但并非由我所控制。”

    “我并不想看到你这么难过。”容初弦轻声道。

    “要相信我吗?”

    容初弦说。

    要相信他吗?

    或许是容初弦将我困在了这一片雪原当中但我要相信容初弦同样深受所困并不知情。

    “……”

    我不知道。

    其实我也只是沉默了一瞬容初弦却很轻地笑了一下。

    他的眼眸仍然是幽深的那笑容也很僵硬是硬挤出来的、再粗陋不过的伪装。

    难看死了。

    我想。

    容初弦说:“没关系。”

    “是夫君不好要让阿慈为难。”

    他看着我定定说“你想离开我一定会让你离开。”

    “不会有任何人能阻拦你。”

    “我也不行。”

    我们仍然身处在孤平雪地的木屋当中身旁并无任何异样。在我微微蹙眉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容初弦忽然道:“看来光是靠我这么想还是——”

    “阿慈。”

    “杀了我。”

    容初弦的语气很平稳仿佛在说他今天要去再打两只兔子那样。

    “这应该是最直接的解决方法。”容初弦毫无波澜地判断好像这方法当中作为唯一一个代价的他自己是很无关紧要不值一提的。

    如果“规则”因他而起那他一旦死去所有不利的规则都应当瓦解。

    但就算是我也从没想到过这样偏激的解决办法。

    我看着容初弦不自知地犯起坏习惯地咬了咬唇。

    “疯子。”我骂他。

    “如果你真的想死那就自己去自裁问我做什么。”我冷言冷语地说着向后退了一步避开那仿佛被容初弦笼罩起来的范围。

    很危险。我隐隐察觉。

    容初弦却依旧紧盯着我。

    “可我更想死在你的手上。”容初弦十分坦然“那样你永远也不会忘记我。”

    ……疯子。

    我在心底又骂了一遍。

    容初弦只是微微向前一步又握住了我的手腕。

    我的掌心当中突然出现了一把短剑触手的地方冰凉坚硬。我自然想松开手却被容初弦包裹手掌

    我:“……”

    ?

    那柄短剑直冲着容初弦尖锐的剑锋一下刺开衣物抵在容初弦的心口上。从那一处我看见了溢散开来的鲜血染透胸前那一块刺目如同点缀在雪地当中的梅花。

    我简直都要“赞叹”容初弦的好主意了。

    我往后退容初弦却要一步步往刀口撞。直到我终于忍无可忍地开口:“容初弦别发疯地在这寻死觅活——”

    “不要哭。”容初弦眼眨也不眨地看着我的眼睛。

    被一系列事件刺激得我眼睛有点泛红。

    “这样会让我特别地想——”

    亲你。

    那两个字容初弦没读出来只是无声念出了个口型。以至于让解读的我十分怀疑我解读错了语义要不然在这种时候容初弦怎么能若无其事地提起这种情情.爱爱的事?

    但容初弦好像是认真的。

    正如同他现在俯下.身来毫不顾忌地想要攫取唇瓣的温度。而随着这样一个危险的动作我手中强握着的刀几乎一下就可以向上压进他的心口里。肉.体凡胎到那时就真正药石无医了。

    我被容初弦这不要命的举动逼得头疼。混乱当中一时只来得及出声承认:“容初弦我相信你——”

    见容初弦动作不停我下意识地拿手去握住还没被吞没的一截剑刃。

    “嘶——”

    还真是见鬼的锋利。

    作者有话要说

    小容看着是个正经人但也是会随地大小疯的主……

    *

    上一章为什么短小因为我善(不是)

    因为我在快更新的时候我家猫叼着逗猫棒来找我玩一时没抵抗住诱惑……这章长长!发疯纯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