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 第53章 钱庄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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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凉如水,一轮圆月挂在扬州城的上空,两道灵巧的影子各处穿梭。

    听书总觉得身后会出现什么,频频回头看,只有总当当一片。

    沈念安拽着她的胳膊到跟前,手里的折扇没好气地在她脑门上一拍,“前边开路!”

    将她放在身后,能自己个儿把自己吓出毛病来。

    沈念安知她平日里爱听怪诞传奇话本子,大晚上睡不着的时候总往观棋屋子里钻。

    绕过几个小花园,二人在一处月洞门前停下。

    沈念安屏住了呼吸,能听见门后隐隐的说话声。

    “夫人叫我们去请刺史大人,今又不在书房,我们去哪寻人?”

    一个刺耳的女声响起,话中难掩抱怨之气。

    “你小声些,仔细叫夫人听见了挨罚。”另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

    “可咱们上哪请人去?”她又低声抱怨了几句,嘴里嘟囔了什么,听不太清。

    听着声音越来越近,沈念安料想那二人往这边过来了,忙将身子往墙上靠。

    这堵墙上爬满了爬山虎,正是葱郁茂盛之时,借着夜色的遮挡,沈念安二人成功躲避了。

    待那二人声音消失不见,她们才从满墙的爬山虎堆里出来。

    “女公子,听方才那二人的意思,黄刺史并不在府内。”

    她们跟黄刺史打交道也不是头一回了,早摸清了性子,不在刺史府,定是又躺在哪处温柔乡。

    此人不好钱财金帛,却对美色来者不拒。

    沈念安了然,黝黑的眸子望向月洞门外。

    方才那两个婢女应当从前院过来,城门已落锁,今晚约莫黄刺史不会回来。

    观棋既在信中提到了刺史,定然发现了与刺史有关的事,今日既然来了,就要好生摸摸底细。

    “人不在,正好去里边看看!”

    听书睁大了眼睛,女公子不是来见黄刺史的啊?

    沈念安不管她,径直到书房门口,撬锁推门的动作一气呵成。

    听书闪身进去,反手把门关上,背靠着房门还在深呼吸。她没少干过大晚上偷摸进书房的事,鬼节还是头一回。

    总有种人在做,鬼在看的心虚跟惊悚。

    甫一抬头,发现沈念安正抱着胳膊,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女公子。”她心虚一笑,讨好似的走上前。

    沈念安将折扇往腰间一插,招呼她开始干活。

    说是干活,其实就是瞎找。没个目标和想法,用沈念安的话来说就是,看看能不能发现些有用的线索。

    二人在书房翻腾了一阵,没发现半点可用线索,沈念安心知这般盲目找下去不是法子,只得叫住听书。

    “这书房之内毫无办公痕迹,只堆放了些无关紧要的书籍,翻找不出有价值的线索。”

    听书到她身侧站定,“女公子,或可去府衙探探?”

    沈念安扭头看向她,深邃的眸子里带着不可思议,她摸着下巴,饶有兴趣道:“嘶,没想到啊,胆儿还挺肥!”

    府衙到底是办公之所,十二个时辰都有人值守不说,进去后十步一哨五步一岗,岂能随随便便什么人都能进出?

    听书觉得她眼神古怪,又说不出个古怪来,抓了抓后脑勺,讪讪道:“女公子也觉得可行吗?”

    观棋有句话说得非常对,即便磨合了这么多年,很多时候听书已经跟常人不在一条道上。

    沈念安转身就走,拉开房门,折扇已在手中摇动,“走吧。”

    “去哪?府衙吗?”她的眼里燃起了久违的跃跃欲试。

    “睡觉!”沈念安丢下两个字,消失在刺史府的书房。

    “啊?”听到这两个字的听书傻眼了,不去府衙看看了?

    望月山庄在衙城内的地产是座三进小院,沈念安当年在此处长居过一年多,后来回衙城办事遇上出不了城的日子也会歇上一宿。

    小院多余的房子均被拆除,只余下正中间的院落,四周池塘围绕,唯余的那座院落耸立中央。

    院里长期只有门房处住的两个人,负责看守院子。

    当打开大门看到熟悉之人的那一刻,门房惺忪的睡眼瞪得如铜铃,睡意全无,“东家!”

    小厮打扮的中年人忙将院门打开,迎她入内。

    “前些天老干叔从罗城过来,道东家回来了,这些天小的跟老干叔将院子拾掇了番,就盼着东家来!”

    小厮一边说话,一边在前头点燃路两旁的灯笼。

    昏暗的灯光发出呲呲声,像是许久未用落了水,引发了一番水油之间的争火大战。

    不知不觉间,亮起的灯笼形成了一条长长的火龙,蜿蜒曲折,直通向中心的二层主楼。

    “东家注意些脚下。”小厮在前头开路,两只脚在地上胡乱踢扫,好将路中央的碎石子全踢掉。

    “你和老干叔一直待这边?”沈念安慢悠悠走在路上,踏着地上微弱的光。

    “回东家,是的。”笑死抓了抓耳朵,呵呵笑道:“小的跟老干叔都没家人,东家待我二人极好,这院子清静,什么也不缺,活也清闲!”

    听书被他的话逗笑,这样听来,他们确实过得快活!

    “我且问你,我跟东家不在这些日子,有无别的人到院子来?”

    小厮听了她的话,好生回想了一番,摇摇头,坚定道:“东家吩咐过小的们,此座院落旁人并不知情,并无人来。不过……”

    “不过什么?”听书见他吞吞吐吐的样子,心里着急。

    小厮抬头看了沈念安一眼,见她没反对,才放着胆子说,“不过近几日钱庄那边有人到衙城来过,小的见了几回,老干叔也见过。”

    “你怎知是钱庄的人?”沈念安倏地收了手里的折扇,犹如黑夜带来的当头一棍,叫人心惊肉跳。

    小厮吓得两腿并作一起,双手紧紧在身前交握,手里还捏着方才点灯笼的火石。

    他低垂着脑袋,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

    沈念安才知自己方才的样子吓着了他,拿扇子在他肩膀上轻轻一戳,“别怕,将你知道的告知我便是。”

    听书拍了拍他的胳膊,“东家问什么你就回什么。”

    小厮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沈念安,见她并未有进一步的动作,暗自松了口气,“钱庄掌柜整个扬州城的人都认得,平日里招摇惯了。”

    “至于过来衙城的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