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了。”燕戎铭摆摆手,往医馆的出口走。
直到此刻,一直安静的燕戎陵开口了,“你不对他解释,他就永远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下辈子吧。”燕戎铭头也不回,身影消失在了拐角。
古古走进了房间,一股混着药材和血腥味的气味窜进鼻翼,她看到燕无躺在一张铺着麻垫的硬床上,男人的上身缠着褐色的绑带,肩上披着一件沾血的外裳,眼睛微张着,似乎已经醒来了。
古古走了过去,坐在床边,她握住了燕无的手,轻轻唤着他的名字,“燕无,你怎么样?”
燕无的眼珠动了动,缓缓地,它看向了女人。那目光死气沉沉,即便是看到了她,也没有透出一丝光来,像是不认识她,不在乎她是谁一般。男人只是看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盯着一片虚无,没有任何的回应。
古古求助地看向一旁的人,“医师,他怎么了?”
一旁,一个体态臃肿却坚实的女人在收拾着带血的杂物,她听到声音,转头看了燕无一眼,没事人一般说道:“刚才给他用了麻药,一时清醒不过来。”
这时候,燕戎陵也走了进来,就坐在床边一张没有靠背的椅子上。燕无转头看他,还是那副谁也不认识的模样。过了好一阵子,医生清理干净了房间,等里面就剩下燕家兄弟和古古三人之后,清明才渐渐找上了燕无的眼睛。他像是从一种朦胧懵懂的状态里清醒过来,视线不再那么飘乎,切实地落在房间里另外两人的脸上。
燕无想要挣扎着坐起来,但似乎没有这么做的力气,只能仰躺在床上,迷茫地盯着古古,问:“我这是在哪?”
“医馆。你受伤了,燕无,不过现在已经没事了。”
“我睡了多久?”
“还不到半天呢。”古古说道。见男人似乎没有什么大问题,她的心这才落下来,拢着燕无的手,时不时握一下,以来提醒自己对方就在眼前,活生生的。
燕无四处看了看,盯着燕戎陵,表情更加茫然了,“为什么大哥在这?”
燕戎陵咳嗽了一声,回答他的疑问,“我有点事,在甾染附近徘徊了一阵子,然后……碰巧遇到了你和古古。”
他没有提到燕戎铭的事,具体是因为什么,古古有些头绪,或许是不想刺激到燕无,毕竟,燕无如果听到救了他的人是那个三哥之后,保不准会有什么过激地反应。
燕无像是还没有拾掇好自己的精神,东一句西一句地问道:“甾染怎么样了?”
“情况不太好。”燕戎陵回复自己的四弟说。
“将军呢?”
古古:“一将军和五将军带着人撤退了。”
“我为什么没和他们在一起?”燕无问,神情迷茫,“我们不是在攻城吗?”
看燕无的样子,他似乎有些记不清受伤前后的事情了。古古向他解释道:“甾染陷落了,燕无。黎军已经把它攻下来了。”
听到这里,燕无张了张嘴,似乎还想问什么。但是,他突然想起来什么一般,脸上的震惊渐渐消失,记忆的潮水淹没了他,让他的神情一度变为一片死海。这之后,他不再问话了。
一旁,燕戎陵道:“甾染现在那样子是回不去了,你们先和我一起走。”
古古想起刚才燕戎陵和燕戎铭的交谈,问道:“要去刚才提到的那个暮落镇吗?”
“嗯,是。”燕戎陵肯定道,“镇子临近牧盟的法陆贡,需要什么东西都能弄到,环境也算宜人。先去休养一番生息,之后再做打算吧。”
古古回过头来,尽力扬起一个笑脸,说:“燕无,你听到了吗?我们要去你最向往的牧盟了。”
对面的人没有反应,男人像是陷入了回忆一般,不再对当下的事情有任何回应,垂着眼躺在床上,默不作声。
古古只当是战败对他的打击太大,毕竟,甾染从未沦落到如此地步,燕无担任内承以来,也从来尝过如此败绩。她握着对方的手,试图将令人安心一些热量传递过去,“之后我们一起想办法吧。”
燕无抽回了那只被古古握住的手,挡在自己的眼睛上,那是什么意思,不言而喻。
燕戎陵站了起来,往房间外走去,“路途很远,我去看看能不能买辆车。”
那之后,古古便静默地陪伴在燕无的床边。男人似乎久久不能从打击中恢复过来,一直是那副一蹶不振的模样。
不过一阵,燕戎陵回来了,说已经买到了车,等燕无再休息恢复一阵,他们就启程出发。
又过了一两日,他们离开了这个临时停靠的小镇,踏上了前往暮落镇的路程。整个过程中,燕无未曾开口,他没有哪怕一次表达过自己的意愿,只是身边的人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什么想法都没有一般。
去往牧盟的路程有些漫长,燕戎陵照顾着车上的伤者,而没有把马车驶得太快。
一路上在临近的乡镇走走停停,终于,在一个多月后的某个夜晚,他们抵达了一个静谧的镇子。
燕戎陵介绍说,这里是暮落镇,他是这里的镇长,此处也就是他们的目的地了。
夜晚,镇子里十分安静,一条河流在旁边经过,一想便知,那条河流一定就是这个镇子赖以生存的根本。
燕戎陵带着他们来到了镇子上最大的建筑当中,那是一座石头砌成的楼房,三层高,一扇扇窗户里透出烛火的光晕。
燕戎陵带他们来到了二楼,那里有几间客房。夜已深,这个时间下人们都睡了,燕戎陵便自己动手拾掇了起来,给燕无和古古腾出了一间屋子。
简单的洗漱过后,几人回到了各自的起居室。这一晚上,古古睡得不怎么踏实。历经长途跋涉,总算能安定地休息一番,可是一旦放松下来,前些日子发生的一切就开始在脑海里回荡。
先是甾染城前的动乱,护卫丁森带着她和苏月逃亡,大军回到甾染,却被敌军大规模地屠杀,甾染烧起了熊熊大火,武王燕雁摔下城墙,而后是全面的落败。一夜之间,他们的处境居然已经天翻地覆。
她又想起发现燕无奄奄一息的那一刻,那一个瞬间,她真的以为自己马上就要失去他了。那种强烈的不安,让她直到现在还心有余悸。
在清醒与睡梦的间隙,古古的脑海里不断重复着这些内容,第二天醒来,她总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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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一直也没有睡着,脑袋里依然在不知疲倦地旋转,就好像身体已经陷入了深眠,但是头脑使终保持着异样的清醒。
她起床,往另一张床上看去,只见燕无睁着眼,无神地盯着房顶的横梁,眼睛下方挂着轻微的黑眼圈,那让他原本的惆怅的眼睛更加憔悴。
古古询问道:“你一夜没睡吗?”
燕无眨了眨眼,垂眸,目光落在窗外,那是一片晴朗的澄空,没有云朵,也不是很蓝。只是那么盯着它看,便能知道它的寒冷与高远。
“睡不着。”燕无如此说道。
“起来去吃点东西吧。”古古提议。
“你去。”
“那我给你带点东西回来。”
燕无没有再表态,那个意思仿佛在说,古古给他带回来什么,他就吃什么,如果什么也没带回来,他就这么饿着也无所谓。男人一副兴致恹恹的模样,似乎对什么事都不感兴趣,也打不起精神。
看他这副模样,古古心里很不是滋味,她能说的话在路上已经对燕无都说过了,可还是没法让男人从之前的失败之中振作起来。她现在能做的,也只剩等他自己好起来了。
古古转身打算推门离开,与此同时,外面响起了脚步声。木门被从外部拽开,燕戎陵高大的身姿出现在门口,似乎没注意到自己把小个子女人的路堵得死死的,就那么停在了门梁下,“醒了?感觉怎么样?”
这话是对燕无说的,后者看了自家大哥一眼,移开视线,简单回了一句“还好”。这一个多月以来,燕无一直是这副模样,连燕戎陵都拿他没有办法。
燕家大哥叹了口气,说道:“镇子的西北角有一片荒地,土质又软又差,种不出什么东西来,盖房子也不安全,我一直想把那里改建成一个马场,但是又苦于没有人手,有经验的人太少了。燕无,你要是愿意经营的话,那地方就归你。”
古古一听,也对燕无说道:“这不是正好吗,燕无。你不是一直想拥有一个自己的马场?”
燕无盯着古古,眼神如一潭没有细流经过的湖,里面是无波的死水,所有的沉淀发生在那之中,一丝感情的踪迹也寻觅不见,“好像是吧。”
燕戎陵道:“这么形容你可能也没有概念,一起去看看吧。”
古古小声询问他,“好吗?”
燕无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点了点头。
“马场离这里有些距离,你们先吃个早饭吧。”说着,燕戎陵转身,取下他挂在门旁的一顶防风皮帽。
见他要走,古古问:“你要去哪,戎陵哥?”
燕戎陵整理了一番帽檐下不安分的发丝,回答道:“小八……我是指副镇长,他说前一阵镇上来了一批从血皑过来的逃难者,我想去会会他们。”
这时候,燕无兀然发话,“血皑……那个黎礼就是血皑人。”
他突然的发言让屋里另外两个人都有些吃惊,难得这人对什么话题感兴趣。燕戎陵没有错过这个机会,接话道:“对,黎礼是血皑城的,我的本意也是想向他们打探一下她的情报。”
燕无从床上翻身而下,步伐带风,“我跟你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