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戎陵手上用了些力气,将人搂着往外带,燕无虽然态度很差,可似乎状态不太好,一拉就拉走了。
出门前,燕戎陵转头对克拉娜等人道:“今日多谢款待,下次我会带着回礼来。”
古古也和几个血皑人点头示意,跟在燕家兄弟的身后离开这个温馨的小房子。走到了清冷的街上,一阵凉风刮来,她打了个寒颤,身体里残存的热度很快消散了。
一旁,燕戎陵放开了燕无,盯着再度有些不振的人,道:“唉……早知道我自己来了。”
燕无没反应,他从房间里出来之后,煞气突然就不见了,变得像个没什么生气的物件一般。
“武器的事之后再说。”燕戎陵转头对跟在身后的副镇长说:“先把马车牵过来吧,接下来要去马场,路有点远。”
“好咧。”对方低声应了句,快步行动了起来。
古古想起来,他们本来就是打算要去马场的,不过燕戎陵说要先见一趟逃难来的血皑人,所以才有了这么一番不算愉快的插曲。看燕戎陵的意思,他们接下来的计划并没有改变。
希望到了马场之后,看到曾经想要的东西,燕无能开心一些吧。古古想道。
他们离血皑人的房子远了些,在一个路口停下来等待。不久,副镇长带着马夫和马车回来了。能载四人的厢门敞开,几人先后上了马车,副镇长说自己还有别的事,就没有与他们同去。
车夫吆喝了一声,马匹踏开了步伐。窗外的景色在眼前闪过,燕无偏头盯着,对要去的地方没有丝毫反对,好像他们带他去哪,他就会去哪一样。
马车上,燕戎陵说:“马场的基本准备已经做得差不多了,但是,如何设计场地,养哪些马种,马场的主要功能有哪些,这些都没有经过细致的考量。燕无,这段日子,你就先帮我想想这个马场应该怎么搭建起来吧。”
古古看一燕无一眼,男人又不说话了,望着窗外,像只被关起来的鸟儿一般。她现在才看明白,只有在有关黎军的话题上,燕无才会掺上一嘴,其它大部分时间他都是沉默的。
为了引发燕无的兴趣,古古接着燕戎陵的话道:“戎陵哥,我也可以帮忙。”
燕戎陵健朗地一笑,“那真是太好了,实不相瞒,我本来也有请你帮忙的想法。你做过甾染的经贸师,有关马场的投入和盈利方式,可都要仰仗你了。”
“不过我从来没有经营过马场,这还是第一次。”古古说道。
“没关系,你可以的。”
古古转头向燕无问道:“燕无,你想养什么马?”
男人不予回应,沉默着。
“记得你曾经给我买的那种小矮马吗?要是能进一批,肯定会招很多小孩子过来。”
燕无无言半晌,“……都行。”
古古并不因男人的冷淡而泄气,持之以恒地挑起话题,“到时候我们给每匹马都起名字吧,第一匹买进的马就叫……叫阿财怎么样?预兆着马场的生意一定兴隆。”
燕无:“……”
“哦,不对,咱们的第一匹马应该大黑才对。我真坏,把大黑给忘了。它载着我们平安到达暮落镇,这多亏了它的不辞辛劳。我们将来把大黑好好养起来吧,不要它再做什么重活了,不拉车也不载人,快快乐乐地想怎么活就怎么活。”
燕无仍然盯着窗外。
古古不懈地问他,“好吗?”
在她的坚持下,男人才勉强张嘴道:“随意。”
“还是说你觉得应该放它走,还给它自由?”
燕无的视线望过来,里面是无情的光,“怎样都好,那不是我的马。”
古古张张口,看着男人一丝感情也不沾染的目光,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燕无又回过头去,一副谁也不理的样子,继续看那窗外闪过的风景。
车内安静了半晌,打破沉寂的,是燕戎陵的问话,“燕无,你要这样到什么时候。”
他等了一阵,可靠在窗边的人却没有听见一般,不予回应。
燕戎陵拽过对方的衣襟,拉近距离,让他直视着自己,“已经一个多月过去了,你要消沉到什么时候。”
半晌之后,像是这句话终于传到了耳中,燕无垂眼避开了对方的视线,“哥……你不懂。”
“我不懂什么?”燕戎陵身边的气压有些低,他沉声说着。
“他们把父王推下了城墙。”
燕戎陵质问他,“因为这个你要一辈子一蹶不振?难道死去的不也是我的父王吗?”
“不一样。”
“什么不一样?”
“你只是看着他死去了。而我……”燕无说着,声音却越来越小,“而我……”
“怎么?”燕戎陵严厉地问。
那之后,燕无说了很长的一段话,比他这些天了说的所有话加在一起都长。
男人面上没有表情,像是有人撕开了他的脸,又贴了一副假面上去。
“九月初,甾染收到了摄文凿山的消息,一二三五军出动,四六军留守城中。十月,黎军趁此空档,攻下了甾染。一将军怀疑军中有敌人的眼线,说摄文凿山的动向恐怕有假,只是为了引我军离开甾染。黎军趁机攻城,也是得到了我军不在城中的消息。
“你知道消息是怎么透露出去的吗?你知道是谁明知摄文没有凿山的动向,却还是将甾染大军调离了主城。是谁知道这整场作战是调虎离山之计,却还是自愿落入这个陷阱。是谁暗中和敌人的信使勾结,给敌军可乘之机,其目的,只是想要把甾染拱手让人……”
燕无看着燕戎陵,神情空洞无比,“是我啊,哥。”
嗡的一声,古古的脑袋里一阵长鸣,她什么也听不见了,只能呆呆地看着燕无。
……他刚才说什么?
另一边,擒着燕无的燕戎陵表情空白,脸色惨淡,他像是凝固了一般,连话都说得磕磕绊绊,“你说的……那些话,什么意思?”
一丝忏悔的情绪染上燕无的音色,仿佛在说出那些话后,强撑着的虚伪面具终于能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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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露出那下面的汹涌绝望来。
“我不想留在甾染,但是我明白你们谁都不会回来继承王位,只是逃跑的话父王肯定会把我抓回去,所以我需要一个名正言顺的理由,而那就是失败。所以我和黎礼的线人勾结,想要把这座城池拱手相让,故意把军队拆成两只,就是为了分散甾染的兵力。线人告诉我,战争不会发生,黎军会尽快占领城池,甾染大军回来的时候,将面对着铜墙铁壁,无奈之下,只能从甾染撤离,并不会有多少伤亡。线人没有告诉我,他们拥有那样的武器,更没有告诉我,他们会大开杀戒。”
燕戎陵脸色惨白,像是一度窒息,又重新开始呼吸。接着,他神情变得阴鸷起来,“燕无,你是认真的吗?”
“没有什么认真不认真的,我已经那么做了。”燕无心死一般地看着他。
男人瞪着自己的四弟,爆张的肌肉预兆着他的暴力,“你是在说,是你的行为导致了那么多甾染士兵的牺牲。是你的决定,让敌人有机会当众羞辱我们的父王,让他在城墙上那般折辱地死去。”
燕无顿了一下,回答,“是。”
下一瞬间,燕戎陵抬起一只手来,似乎就打算这么猛劈下去。古古见了,扑上去拦住了他,“戎陵哥!”
男人的手臂在颤抖,肌肉像石头一样坚硬。古古从未见过这样的燕戎陵,在她的印象里,他总是温和宽容的。传闻燕戎陵在二十多年前征战南北的时候就十分招人喜欢,他几乎不对人发脾气,有着十足的心胸与魄力,他们都叫他燕少爷,他骁勇善战,头脑聪慧,也能够将众人团结一心,是一个天生平意近人的领导者。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在当年得到燕雁身边那么多人的支持。
可是现在,他愤怒无比,向自己的家人拳脚相向。
“那是你我的父王!甾染是他多年辛苦打下的基业。”燕戎陵音色压抑得可怕,“可你做了什么?”
燕无的头垂向一旁,视线也一样。
燕家大哥无声地注视着四弟,空气焦灼着紧绷的气氛。但这气氛没有持续太久,年长者突然松开欲施加暴力的手,说道:“……我发过誓,不会变得和他一样。”
燕戎陵挣开了古古阻拦他的手,将燕无推去一旁,打开车门,就那么跳了下去。
车夫听见了后面的响动,把马车停了下来,回过头,模样疑惑,“怎么了?”
古古探出身去,看到燕戎陵头也不回地往回走,一句话没有留下,似乎就要这么回镇里去。
车夫摸不着头脑,又问道:“还继续走吗?”
如果现在掉转方向,恐怕又要和对方打一个照面。让兄弟两个再见面起什么冲突,这是她所不愿意见到的。古古没有去追上的意图,因为,她知道,燕戎陵现在正在火气之上。这时候还是让兄弟二人分开,留给彼此一些空间为好。
想到这里,古古对车夫说道:“继续往马场走吧。”
马车启动起来,古古看了燕无一眼,后者还是刚才那被燕戎陵推开的姿势,颓然地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