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是?”
“什么叫算是。”
“你为什么在乎我和他的关系呢,夏女士。”
夏未信一顿,这才说道:“……只是好奇。”
白熠沉吟了一声,“哦,我知道了。你担心早晚有一天我也会那么对你。”
“我没那么说。”
“好吧。”白熠掂量着话语,垂眸说道,“人在知道什么东西是重要的之后,就会放弃一些不重要的,这是没办法的事。”
“……什么又是重要的呢?”
“真相。”白熠笑着说,将所有其它的情绪掩盖得天衣无缝,“知道了真相,每个人都要为此做出选择,不管是继续为旧时代的恩怨奔波,还是为新时代的到来而……”
那两人之后说了什么,黎梦没有仔细去听。
她来到窗边,靠近她的母亲身边,仰视着她,看她有些惆怅的视线。
“黎梦,属于我们的时代马上就要来了。”黎礼盯着窗外的漫天白雪,说道。
然而,黎梦的眼里没有雪,只有那个似乎永不会老去的女人,“嗯,我会一直陪着母亲,为你的梦想做任何事。”
任何事。黎梦想。
哪怕是要她手刃自己的哥哥,只要是为了母亲,她什么都愿意。
就算要去到天涯海角,颠沛流离,无论如何落魄,又或者如何辉煌,她永远会在母亲的身边,她永远都是母亲的女儿。
黎礼所前往的方向,便是她人生唯一的道路。
##
雪山山顶。
一行人排成一列,像是一排蚂蚁一样,往山顶上艰难地移动着。
每个人都包裹得严严实实,连眼睛都几乎看不见,缓慢地向前爬行。
直到他们来到了一个木屋,一群人涌了进去,关上木门,用木板和钉子钉牢门框,他们才停下来,在屋子里歇息。
杜光欧脱下了围巾和帽子,即便有发绳绑着头发,它们还是乱成了一团。他没管,比起这些,现在有更加急迫的事情。他的声音沾染上了怒意,对另一边的红头发男人问道:“葛马,你说的入口到底在哪?”
另一边,葛马在和自己的上衣作斗争,因为之前喝水的时候不小心把水洒在了身上,现在那些液体已经冻成了冰,让他没办法脱下自己的外套。在忙碌之中,他回答道:“就快到了!”
“你在开玩笑吗?我以为入口会在山腰或者哪里,可是我们都快爬到山顶了。”杜光欧没什么好脾气地说道,“这和直接翻越横古山脉有什么区别?葛马,你做事的时候能过过脑子吗?这样下去,元城根本不能算突破口,我们白跑了一趟。”
“你又骂我!”葛马愤愤不停,但是,他的头被衣服套住,那让他的愤怒没什么威慑力,“我不是说了,山脚下的出入口被封住了,我们得想办法先进元城,再把山底的入口砸开。”
“所以一开始这条路线便没有跑通。如果你在军队中,你已经因为谎报军情而被处死了。”杜光欧说道。
葛马和自己的衣服纠缠着,怒气冲冲,“你威胁我?你信不信我不干了!”
闻人佐走了过来,帮葛马从那块硬邦邦的外套里挣脱出来。他十分非常熟练地为两人打圆场,说道:“只要解决了问题,一切都好说。好了,不要因为争吵浪费力气,我们还有一段路要走。”
闻人佐是这伙人里年纪最大的,小崽子们在他的威慑下纷纷闭了嘴。这里没什么地位尊贵卑贱,到了这天寒地冻的雪山峰顶,人们都变得像想要烧光大山的火柴棍一样可笑,哪里还分什么高低。
杜光欧自认是野外生存的专家,而葛马也是辗转各地的信使,闻人佐大元帅带着的勘探人员也都不是吃素的,但是,他们还是被这雪山折磨得不行。那些一路护卫他们到山角下的士兵在半山腰就走不了了,在残酷的自然面前,他们的力量还是太过渺小。
人们升起了火,火光照亮了木屋,同时也将温暖传递开来。像是恨不得整个屋子都烧起来似的,那火焰非常得膨胀,但他们又不能真的烧了庇护所,所以又将火势慢慢压了下去。
这么折腾了一趟,身体也暖和了起来。
但杜光欧觉得,他大部分还是被气得四肢发热。
他瞥了眼葛马,后者正坐在墙边,把他背后的斜挎包拿到身前,在里面翻翻找找。它几乎与葛马形影不离,里面好像是个无底洞一般,总是能见红头发的男人满头大汗地在里面找东西。
有时候,他想说:葛马,你就不能给你的包裹加几个分隔层吗?
但是,杜光欧始终没有提醒他。葛马乐意折腾自己。他也懒得废话。
这时候,一块熏肉出现在眼前。对面,一个女勘探员凑过来,没说什么,笑盈盈地给他递来食物。杜光欧接了过来,说了声谢谢。他还不饿,但现在是补充体力的好时机,多少还是得吃点东西。
他用牙齿撕扯着那块熏肉,百无聊赖地盯着周围。雪太大了,他们只能暂时停留在这个木屋里。这个屋子看上去已经很久没有使用,没有一点生存过的痕迹。
他看了一圈,目光还是不由自主地落在那个红头发的男人身上。
葛马还在包里翻找着什么,累得直流汗,却好像还没有找到他在寻找的东西。而杜光欧就那么看着,悠闲地啃着手里的熏肉,他倒是要看看,这家伙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把东西拿出来。
他现在的心情,就仿佛在观赏某种自娱自乐的豢养动物一般。
终于,葛马露出了一个开心的笑容,从斜挎包里掏出来一个扁平的物件,用袖子精心擦拭,吹去上面的灰尘,把它当个传家宝一样捧着,痴笑着盯着它。
杜光欧很好奇那是什么,但是介于他和葛马刚才发生了争吵,现在要是像个没事人一样过去问那是什么,多少显得有些没心没肺,自己生下来就不是那种大大咧咧的性格。
葛马几乎是温情地看着它,目不转睛。
杜光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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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在是好奇得不得了,于是乎,他朝旁边那个向他递来熏肉的女勘探员小声说道:“能帮我个忙吗?问问那个人手里是什么东西。”
女人看过去,笑着,没有问杜光欧为什么不自己问。她拔高了声调,朝那个墙边上的人喊道:“领队小兄弟,你手里拿着什么呀?”
这段在雪山的日子,大家的关系熟络了些,虽然杜光欧记不住每一个勘探员的名字,但是,这些面孔日夜在眼前晃荡,不熟也熟悉起来了。
相反,勘探员们对杜光欧、闻人佐和葛马几人却是认识得很清楚,毕竟他们是这只队伍的主力构成。
葛马听到了女人的问话,抬起头来,笑嘻嘻地,把手里的东西举起来给她看。
借由这个机会,杜光欧也看清了他手里是什么东西。那是一个扁平的画框,中间有一张白色的纸,纸上面贴着一株绿色植物,不知是压上去的,还是粘上去的。
葛马放下了包裹,朝女人走过来,蹲在她面前,把手里的东西递给她,兴致勃勃地介绍道:“这是我的珍藏,你猜猜它是什么?”
杜光欧装作不经意看过去,那框内的,是一株有着四个瓣的植物。他不禁疑惑,这有什么好稀奇的?葛马为什么盯着它傻笑?
女人接了过去,猜测道:“这是某种苔藓或者是草类?奇怪,我没见过长成这样的植物。”
勘探员们都有着丰富的野外知识,他们说没见过,那代表真的是相当稀少。
杜光欧拄着自己的下巴,看似不经意地问道:“一株植物而已,为什么要精心地框起来,随身携带着?”
“因为这是很少见的一种花。”葛马睁着他亮晶晶的绿眼睛,像是早就把和杜光欧刚才的争执抛到了脑后去,一点缔结都没有,向他热情地解释道,“名字叫玫瑰。怎么样,好看吧?”
勘探员女人把那个框交给杜光欧传阅,后者盯着那绿色的、四个瓣的植物,说道:“花?花早就灭迹了。你怎么搞来的。”
葛马扬起了鼻子,像是很骄傲一般,“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我有的是办法。”
见他那副模样,杜光欧就忍不住捉弄,“可这不是玫瑰啊,葛马,你是不是弄错了。”
葛马瞪大眼睛,像个领土受到侵犯的野兽,“怎么可能?这就是玫瑰。”
“玫瑰不长这个样子。”杜光欧道。
葛马模样很是不服,问道:“你见过?”
“我没见过。”杜光欧道。虽然他没见过,但玫瑰也不可能只有绿色的四个叶瓣。书里画的花都是五颜六色的,根本没有这种朴素的颜色。虽然史书中从未书写花的名字,但是杜光欧断然认定玫瑰不该是这个样子,“反正它不是玫瑰。”
葛马一把从杜光欧手里夺回自己的宝贝,“你说不是就不是?你没见过,就别在这胡言乱语了。”
红头发的男人哼了一声,站起来,离开了他们,又回到自己那个墙角,和那株名叫“玫瑰”的植物作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