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杜光欧回答道。他又怎么会不知道,葛马和董莉莉一直在追着自己,但是,他始终和他们保持着距离,直到葛马最终在摄文突然找到了他。当下,他暂且没有精力为过去感怀,古古的话让他心生疑惑,“你说你……和谁一起上了雪山?”
“葛马,那个红头发的小哥。”古古道。
杜光欧一惊,怎么会是葛马?
带着他们上雪山的向导也是葛马。
这件事让他感觉莫名其妙,为什么葛马在古古那边的事件里也掺和了一脚?
“他带你上了雪山?”杜光欧不解地重复。
“是。可他在半路上消失了。”古古说,“我到现在都不知道他去了哪,是不是还活着。”
杜光欧听着,不由得皱眉思索。
这段经历,听起来怎么和他们的经历那么像?
“你是说,葛马带你来雪山峰顶,然后他自己消失了。再之后,你就掉进了元城里。”杜光欧总结道。
“是的。”古古肯定着他,她目光一时有些空泛,像陷入了回忆中,“那也就是六天前的事情吧。”
杜光欧听到古古的描述,一个结在他的心里缠绕起来,怎么也解不开。一种疑惑找上了他,罩住了他的双目,使他迷茫,“六天前……”
这时候,闻人佐似乎也听出来不对劲,加入了谈话,“你是说……那个葛马小兄弟,六天前带你来到了雪山?”
被这么三番五次地确认,古古反问道:“是这样的。怎么了吗?你们好像很在意这件事似的。”
闻人佐的视线向杜光欧投了过来,大元帅说道:“阁下,如果我没记错,我们从摄文出发,来到这里,便是足足用了六天时间。如果说,六天前,葛弟还在雪山上领路的话……”
杜光欧瞪着眼睛,一眨不眨。
六天前,葛马和他们一起从摄文出发了。
同样的是六天前,他在雪山上为古古引路。
为什么……他会在同一天之内,出现在两个地方?
摄文距离雪山并不近,就算骑最快的马,也需要三四天才能到达。
他究竟是用了什么方式……
难道是动用了元城里的什么东西吗?或许这里有比马更快的载具?
可是,就如他们听到的,元城的出入口已经被冰封住。就算有速度非常快的载具,葛马也不可能把它带出去。
这个推论并不成立。
那么,那家伙到底是怎么……
就在众人陷入沉默的沉思时,一声呢喃从角落里传来。
老女人悠悠转醒,嘴中嘀咕着些什么。
古古和鹿力喜凑了过去,查看着她的情况。后者坐起来,揉了揉自己的脖颈,一副疲惫的模样。紧接着,她看到了杜光欧和闻人佐,突然龇牙咧嘴地道:“这些家伙……把他们赶出去……!”
哪怕是昏迷了一场,她依然没有忘记,清醒之前在做些什么。
古古在一旁安抚着她,说:“他们马上就要离开了,母上,我们把他们带去出口,他们就离开了。”
“不对,不能让他们离开……”老女人看上去有些恍惚,或许是因为昏迷,或许是因为她在这里一个人待了太久,又或许,是因为她已经在这个世界生活了太长的时间,有些时候,她会显露出只属于老年人的那种疲态,“不能让他们把这里看到的一切带出去。”
“他们不会的。”古古劝说道,“他们是我的熟人,母上,你不相信他们,也不相信我吗?”
“是你的熟人?”她像是个懵懂的老人,在向儿女反复确认着什么东西一般。
“是的,他们只是想回家罢了。”古古说。
老女人愣了愣,迟缓的视线转移到杜光欧的身上,然后又是闻人佐,“回家……”
“我们已经七八年没有见到故乡了。”杜光欧深情地信口胡诌。
那年迈的女人原本还看着他们,可目光却渐渐有些飘远,像是回想起来了什么一般。
“我们把他们送到出口吧。”古古在女人的耳旁轻声说道,“把门敞开,这样,我们失散在外的子民也能找到回家的路。”
老女人的目光颤动了两下,渐渐地,她闭上眼睛,“……扶我起来。”
古古听闻,立刻和鹿力喜两人将人搀扶起来。
在她的指引下,他们离开了哨塔,向城市中心走去。
穿越一条空中走廊,他们来到了一条轨道的上方,那轨道是金属做的,有两根粗长的铁轨,上面架着一个带滑轨的铁皮空箱,里面能容纳好几个人。
鹿力喜架着点灯人走了上去,古古也跳上去,回身,示意杜光欧他们也上来。
杜光欧和闻人佐登了上去。内部的空间并不小,门一关上,里面就亮了起来,唯一的窗户能够看到外面的景色。
鹿力喜坐在一把椅子上,他手边上有许多可操作的开关,那些是什么东西,恐怕只有操作者本人清楚。
铁皮箱子缓缓地移动了起来,开始在轨道的路线上行驶。窗外的事物逐渐向后掠过,速度越来越快,近处的景色渐渐化为虚影。
身处这个高速行驶的铁箱中,他们掠过城市的上方。
看着下方那些鳞次栉比的建筑,杜光欧心中的疑惑迟迟不解。
他不是因为眼前所见而惊诧。虽然,不用马匹就能行驶的空中车辆的确很惊奇,但他不觉得有什么。说来也怪,见到这些新事物的时候,他有一种感觉,仿佛这些东西本来就理应存在,只是现在终于出现在他眼前了而已。
比起这些新发现,他还是更在意葛马的事情。
他如何也想不明白,对方究竟是如何在同一天时间,从雪山峰顶赶往了摄文王庭,装作没事人一样和他们一同上路。
这一切,让他嗅出一股阴谋的味道。
那个红头发的男人刻意把人们引领到雪山上,而后消失不见。
如果不是想通过这种方式让他们在雪山上迷路、冻死,那就是在有意引导他们掉进元城。
为什么这么做。他到底在想什么,有什么打算?
杜光欧从他们的相识开始逐一回想了一番,试图找出对方有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但葛马这个人,实在没什么特殊的。
他是西边来的西索人,是一个信差,为各地的权贵运送信件,也因此结识自己的兄长杜光遗。而因为有这一层关系,葛马也对黎礼也抱有复仇的心理。
这就是关于葛马的故事,是杜光欧所知道的全部了。
在今天之前,他从来没有对这个人进行深入的分析,也从来没有怀疑过什么,说得难听点,他其实根本没把对方当一回事,只认为他是一个聒噪的、有些粗神经的、但是心肠还不错的人。
除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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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外,本不应该有什么。
还能有什么?
那个红头发的西索人,除了他自愿展现出来的一切,还有什么是杜光欧所不知道的吗?
沉浸在回忆之中,他失去了对时间的判断。
感觉坐下来还没多久,装载他们的铁箱子便停了下来,他向窗外望去,有些惊讶地发现他们已经来到了城市的另一端。
鹿力喜按下了一个开关,铁箱子的门打开了,戴着眼镜的斯文男人说道:“到了,下去吧。”
一伙人从铁箱子里跳出来,又在老女人的引领下步行往出口走。
一路上,闻人佐都好奇地东张西望,但是,在他身旁的杜光欧却不然。他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无法脱身。
葛马……葛马。
如果非要找出这个男人身上不对劲的地方,杜光欧只能回想起两个瞬间。
它们分别位于杜光遗死去那天,以及自己从血皑王城溃逃那天。
印象中,它们是他一生中,为数不多的对回溯力滥用的时刻。
第一次是为了拯救兄长,第二次因为落入了必死的险境,为了活下去别无他法。
现在回想起来,而那两次经历之中,最终打断他自己对回溯力滥用的,都是葛马。
葛马出现的时间点,他到现在都解释不通。
他总是会出现在他不该出现的地方。
杜光欧和回溯力相伴也有些年月了,他对这份能力十分熟悉。以同一个节点为起始,它所开启的所有死亡分支中,外界环境都是相同的。即为,在相同的时间断面,无论杜光欧做出怎样差异化的举动,世界另一边的人在做的永远都同一件事。
即是说,假如杜光欧面前有一条空无一物的乡野土路,他从起点开始走,走到终点,在终点上死去,那么,回溯力就会将他带回起点。环境是既定的,不管杜光欧做什么,这条路上永远都应是空无一物,不会突然有野鹿窜出来,也不会看到任何的人影。他走到终点死去,再回到起点,只要不离开这条路,他就会一直重复死亡和重生的循环。
然而,葛马却在这样一个既定的轮回中,出现在了这条无人的道路上,打破了轮回。
无论是黄王圣祠那次,还是王城中那次,他都是这么做的。
杜光遗的那次,杜光欧记得很清楚,在兄长被毒刃划伤之后,有一段时间,那个圣祠中不应该出现任何人。如果他一直待在里面,不向外界求救,没有任何人会发现圣祠里的情况,也就不会有人冲进来。然而,葛马却是在那最后一个轮回之中,突然出现,制止了他的自残。使得杜光遗就那般死去,再没有可能挽回。
而在王庭中那次也是同理。他和白熠落入了黎礼的圈套,那是杜光欧第一次见到枪,在那种武器的压制下,无论尝试多少次,他们都根本逃不出去。而整个过程中,一直是房间内的人在对峙,那些在窗外参加篝火晚会人们,从来没有进来干涉过。然而,在那最后一次轮回中,葛马却从窗外冲了进来,将他和沃风营救了出去。而在他闯入的那个时间节点上,本不应该有任何人出现、打断黎礼对他们进行的屠杀。
杜光欧越是回忆,便越觉得奇怪。
葛马是死亡轮回的打破者,也是唯一打破它的人。曾经,杜光欧不理解,只当是自己对回溯力的了解不够充分,但是,现在,他可能要重新审视这件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