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车厢里盛着的东西全部都是种子和半截小树苗,没有其他东西了?”
手持长矛的士卒检查完所有麻袋后,疑惑的看着领头的蔡泽出声询问。
蔡泽笑着拱手道:
“是的。”
“大冬天的,你们运这么多种子和小树苗离开赵国是打算做什么的?尤其是你一个燕人,还有这四十个秦人?”
士卒的眉头拧的更紧了,探寻的目光在蔡泽和许旺等人中扫来扫去。
[果然还是因为他们这一队人的身份特殊?所以才被扣押在这儿仔细审问的吗?]
蔡泽瞥了一眼身旁陆陆续续走出边境的赵人们,心中暗忖一句,就又笑道:
“官爷,我是在赵国邯郸做种子生意的燕国商贾,这四十个秦人都是农家弟子,不是一般人,他们都是我请来帮我照料这一批种子的。”
“你这是什么种子?还得要农家弟子来帮你照料?”
士卒听到“农家弟子”四个字,眉头稍稍舒展了些,语气也舒缓了许多,显然是对秦人感觉一般,但“农家弟子”除外。
许旺见状也忙拱手答道:
“官爷,这一批种子都是很珍贵的花种,因为贵人们非常喜欢,所以蔡先生才雇佣我们来照顾的。”
士卒听到这话,瞬间就厌烦地瞪了许旺一眼。
排在另一队的赵人们,听到蔡泽和许旺这话,也随即张口大骂道:
“这都是什么破世道!你们农家弟子们现在也竟然和商贾们搅和到了一起?!眼下俺们这些庶民们整日种在地里的粮食都还不够吃呢,你们这些会种田的读书人竟然有闲心帮着商贾们捣鼓什么珍贵花种?!”
“呸!农家的好名声都被汝等这些只惦记着钱的损人给玷污了!一个个瞧着长得挺端正的,没一点儿用处,还不如俺们会堆肥的国师呢!官爷们快让这群人滚吧!没事儿别再来俺们赵国哩!”
蔡泽:“……”
许旺:“……”
余下的三十九个秦农们:“……”
“行,行,汝等快走吧!”
穿着甲胄的红衣士卒们显然也很鄙视许旺这些已经不追求朴素风格的农家弟子们,遂打开挡在关哨处的木栅栏,冲着蔡泽、许旺等人不耐烦的摆手道。
蔡泽和许旺等人也没吭声,赶忙赶着马车,骑着骏马快速通过了赵国边境。
等一行人离开赵国,憋着一口气往西跑了快二十里地,才稍稍放缓了速度。
许旺握着马绳,用双腿夹了夹马腹,控制着马匹来到蔡泽身旁。
瞧见蔡泽敛眉沉思的模样,他就从挂在胸前的小包袱内掏出一张大饼递给蔡泽道:
“蔡先生,跑了一夜了,吃个饼垫吧垫吧。
“多谢。
蔡泽伸手接过大饼,这是王老太太昨天下午特意给他们烙的,是入秦的口粮。
他与许旺一样,左手拽着缰绳,右手拿着大饼大口大口地吃着。
许旺咽下半张饼,觉得肚子里有食了,才觉得手脚不发软,脑袋也不晕乎了,他转头看着身旁的蔡泽小声道:
“蔡先生,我瞧着现在赵国边境审查的挺严啊,之前我们这一大群人进入赵国时,赵国士卒就随口问了两句我们一行人入赵的目的就痛快地放行了。
“怕是国师现在还不知道边境的审查变得仔细了,若国师一家人想在此刻离赵入秦的话有些艰难啊。
许旺的担心也正是蔡泽此时的忧虑,他几口吃完手中的大饼,对着许旺答道:
“国师肯定有想法的,咱们也没法再回去给国师报信了,还是尽快赶去秦国,搞种子基地的事情吧。
“诺!
在马背、车架子上解决完早膳的四十一个人再度加快了速度,沿着黄土路朝着秦国的方向奔去。
同一时刻的邯郸。
国师府也在用早膳。
依赖于邯郸几乎是个摆设的宵禁制度,昨晚半夜蔡泽的离开,动静极小。
在后院睡得正熟的政崽完全不知道这回事儿。
故而大清早的,当跪坐在母亲身旁的小家伙抱着自己的小碗咕咚咕咚喝了半碗羊乳后,望着低头吃早膳的韩非、李斯等人困惑的眨了眨大眼睛。
他顶着嘴边一圈奶白的小胡子,不解地看着身旁的母亲小声询问道:
“阿母,为何今日不见泽呢?泽没来后院用早膳吗?还有旺那一群人怎么到现在也不来府中吃早膳?
燕丹、乐间、将渠也感觉今日食堂中少了许多人,听到政的话都下意识看向了赵岚
。
跪坐在母子俩旁边的赵康平当即笑道:
“政泽被我派出去做些事情旺他们也有事儿暂时离开邯郸一段时间。”
“快用膳吧过会儿食物就凉了。”
政崽听完姥爷的解释心中有些奇怪他又伸手从盘子内拿起一个热乎的小笼包放在嘴巴里视线下垂地咀嚼着。
他总感觉自从自己与姥爷从王宫中回来后家里的长辈们似乎就在瞒着他做什么事情可却都不准备告诉他。
这样的感觉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明显了。
一旬后。
蔡泽、许旺一大群人紧赶慢赶、日夜兼程地终于看到函谷关了。
在关口处与等待了好几日的嬴子楚成功接上了头。
风尘仆仆的蔡泽连落塌的地方都还来不及找就被笑盈盈的公子子楚连人带马车的打包带进了咸阳宫里拜见秦王。
……
临近腊月底邯郸的降雪量颇多。
耐心观察了大半个月的政崽如同往常那般吃完早膳后等到他的四个小伙伴以及住在小北城的赵牧、冯去疾也跑来了国师府了他就被母亲带着去上数学课了。
自己姥爷也去前院给弟子们讲课了。
待到午时初上午的课程结束后。
燕丹、赵牧、冯去疾因为下午有事儿都先各自回府了。
赵百益也兴冲冲的抱起放在墙角的皮球对着整理案几的政崽高兴地喊道:
“政哥政哥离午膳还有段时间我们快些去街尾踢会儿球吧!”
政崽点了点头他麻利地将几案整理好就兴冲冲地带着小伙伴跑出府随后在府门前在赵百益耳畔小声说了几句话。
等赵百益乖乖点了点头带着其余三个小孩儿抱着皮球朝着街尾跑去政崽则又转身往府内跑。
他脚步轻轻地来到前院大厅听到书房内有动静遂用小手扒着门框
瞧见刚上完课不久的韩非、李斯此刻正背对着他站在书房的一排排书架前拿着绸布袋子将一卷卷竹简放进去拉好抽绳搁到一旁。
以往这些竹简因为看的人多甚至还有人前来府内借阅这些竹简从未套过布袋子只是天气好时会拿到院子里晒一晒
他们两个眼下这究竟是在做什么?
为什么要给竹简套布袋子?是准备收起来吗?
为何要这般做?
究竟有什么事情是大人们全都知道,但却目标一致地都不告诉他的?
政崽抿着小嘴,蹙了蹙小眉头,随后转身,快速倒腾着两条小短腿儿跑进了中院,看见中院的石磨前,仆人们正在卖力地磨着麦子,做麦粉。
他又跑到了后院。
在不开饭的时间段里,后院基本上只有他们一家人在,算是比较安静的。
念及姥姥、太姥爷差不多快要从医馆回来了,太姥姥必然在庖厨内忙活。
政崽就攥了攥两只小手,轻轻脱下小靴子放在大厅外,而后穿着袜子脚步轻轻地朝着姥姥和姥爷的房间走去。
果然他预料的没错,他刚来到房门前就听到里面母亲和姥爷正在低声交谈。
“……
“阿父,壮去西边的边境处看了,现在守边境的士卒们对出入境的人审查的很严。
“咱们一家想要离开赵国怕是有些难。
“没事儿,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到开春后就会有一个契机。
“倘若能够抓住这个机会,你与政甚至你阿母、大母、姥爷都能离开赵国。
“阿父,那你呢?你不能一起跟着我们走吗?
“唉,看情况吧……
“我只隐约记得明岁燕国会有大事发生,只是具体什么日子不清楚。
“……
政崽侧着小身子,将小耳朵贴在门上,听着里面模模糊糊的对话声,错愕的瞪大了眼睛,因为他阿母和姥爷此刻正在你一句、我一句用他完全听不懂的话交流。
这话语听着有些熟悉又很陌生,仿佛在他很小的时候,他也曾听到长辈们用这种奇怪的方式说话,可他很确定这种发音他从未在五位长辈们以外的人口中听到。
听不懂姥爷和阿母究竟在说什么,政崽只好又脚步轻轻地转身离开了。
他在大厅门外穿好小靴子,随后就背着两只小手在府内蹙着小眉头,溜达来溜达去。
以前他的活动范围基本上都是在府内,偶尔会被姥爷带着到街道上亦或者是城外的庄子上看看。
可是自从他到荀子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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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求学又去王宫中转了一圈后政崽就发现了府中许多不对劲的地方。
他从小就抱在怀里的水晶奶瓶、刻度水晶碗其实是很珍贵的东西珍贵到他在王宫内看到赵王的案几上都放的不是水晶器皿珍贵到荀子收到水晶制作的礼物后都直呼不敢收想要一次次地退回国师府。
姥爷手中那个会记录声音的奇怪喇叭只有他家里有赵百益比他家有钱多了都说从未见过。
以及那个记忆中甜滋滋的黄色水果他已经许久没有吃过了还有那个一瞬间能画出逼真画像的器物从他能跑会跳后也很长时间没见长辈们拿出来用了。
独特的语言独特的器物独特的水果以及杂七杂八的独特知识。
这种种迹象都表明他的五位长辈们很特殊难道都是因为“仙人抚顶”的缘故吗?
政崽仰头望着阴沉沉的天空总觉得五位长辈们身上有许多谜团而真相是什么他想他肯定能够发现的!
小家伙攥了攥小手给自己打气又倒腾着两条小短腿儿快速朝着前院的方向跑去。
天色擦黑后政崽与母亲用热水泡完脚洗漱干净后母子俩穿着棉拖鞋回到房间内准备上炕床休息。
赵岚刚将床尾灯架上的蜡烛熄灭疲惫的打了个哈欠打算睡觉就听到躺在身旁的儿子突然小声询问道:
“阿母我们是准备搬家吗?”
正用双手拉着羽绒被准备往下躺的赵岚闻言一愣。
还没等她出声就看到穿着毛茸茸睡衣的儿子从床上坐起来在一片昏暗中奶声奶气低对她认真说道:
“阿母我发现了。”
“你发现什么了?”赵岚莫名有些紧张。
“我发现自从我和姥爷从王宫中回来后你们就有事情瞒着我。”
“泽和旺他们已经离开了好多日了非、斯今日上午在前院书房里给竹简套袋子还把一些竹简放到了箱子中封了起来
“仆人们用石磨已经磨了好多袋麦子了太姥姥在庖厨内蒸了不少馒头、烙了不少大饼太姥爷最近都不熬药汤了反而领着夏无且他们搓了许多药丸子。”
“姥爷整日在后院书房内蹙着眉头看舆图阿母
的工具房里也少了许多奇奇怪怪的东西秦农弟子们已经走了那十五位秦墨弟子们也走了。”
“家里人看起来挺正常的可仔细观察全都瞧着心中有事。”
“而且我今日上午跑去后院寻姥爷时听到阿母和姥爷在用我完全听不懂的话在聊天。”
“阿母我们是不是要离开邯郸了?”
赵岚听到这话心中松了口气的同时又稍稍紧张了些连三岁小孩儿都能猜到的事情会不会住在对门的燕国三使其实也看明白了?
“阿母你们大人们究竟在忙什么事情?是因为之前赵王想要让我进宫做太子伴读的事情吗?”
赵岚知道自己儿子很聪慧聪明人有个通病如果你不给他们讲清楚
她沉默了一会儿搂着儿子躺回炕床上拉上羽绒被整理了一下思绪用小家伙能理解的方式低声道:
“政你猜的没错咱们家确实最近正准备搬家只不过不完全是因为太子伴读的事情。”
“你知道的吧?咱家在你出生前只是邯郸一个小商贾之家而后你姥爷他们在府里被仙人抚顶脑袋中就有了许多仙人赐下的学问其实阿母也经历了相同的事情只是为了低调没敢对外多说。”
“那么今日我听不懂的话就是天授的吗?”
政崽好奇的小声询问。
赵岚抿了抿唇点头道:
“对今日我和你姥爷说的话是一种名为普通话的话等到你再大两岁把七国语言学顺了你姥姥会亲自教你这门新的语言到时你就能看懂许多新奇的书了。”
政崽眨了眨眼睛。
“那么咱们为何要搬家呢?”
“因为你姥爷现在成为四国国师后在天下的名气越来越大了邯郸王室公族内的老贵族们没办法直接拿捏你姥爷就想要通过拿捏我们母子俩来进一步掌控你姥爷。”
“为了咱们母子俩的安全你姥爷准备悄悄的搬个家离开赵国泽、旺、恬他们都在私下里为咱们一家离赵做准备。”
政崽听到这解释心里总算是明堂了可疑惑却更深了小眉头也拧在了一起:
“阿母我不明白荀公曾告诉我说姥爷的名气是与姥爷的功劳相
匹配的。如果不是姥爷的话,这三年来赵国已经死了很多很多人了,或是死在战场上,亦或者是死在寒冷的冬日内,姥爷明明有那般大的功劳,为什么邯郸那些老贵族们想要拿捏住姥爷呢?”
“因为利益啊。”
“唉,这天下诸国有明君贤臣就对应的有昏君奸臣。”
“咱们现在这个就是一个很庸碌的国君,他分不清楚整日围在他身边的臣子们究竟谁是忠、谁是奸,还总是听他两位叔叔的话,这么大的一个人了,竟然没有一点自己的判断力。”
“如果是以前还好,咱们家威胁不到这些人,可自从你姥爷的名气越来越大,且咱们家整日不与那些住在小北城的权贵们往来,整日捣鼓的事情也都与庶民们相关。”
“身处贵族的阶级,办的事情却不是贵族们应该做的事儿,所以咱们家就成为众矢之的了,你姥爷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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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民心,就会被不能容人的邯郸贵族们排挤的越厉害。”
政崽这下子是彻底听懂了,也搞清楚自家在邯郸面临的危机了,不禁冷哼一声气愤地怒骂道:
“阿母,邯郸内昏君奸臣凑在一起,整日不琢磨强大国家的事情,反而小气的、嫉妒、打压贤良,这样的诸侯国,我瞧着迟早要完!”
“嗯嗯,迟早要完!行了行了,快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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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岚笑着将儿子的被角掖了掖,知晓真相的政崽也不胡思乱想了,疲惫地打了个哈欠,就在母亲怀中闭上眼睛很快睡着了。
赵岚却闭着眼睛,轻拍着儿子的后背,在心中叹了口气。
……
“老师,邯郸的秦人细作我都已经联系好了,约莫有一千一百多人,子楚公子那边也联系好了,我阿父已经带着三万秦军乔装打扮驻扎在了距离赵国西边境一百里外的地方。”
“只要咱们能在细作们的保护下,顺利的走出赵国的西边境关哨处,马不停蹄地朝着西边跑一日就能与我阿父汇合,而后由三万秦军护送着咱们往秦国而去了。”
蒙恬在后院书房内对着国师压低声音兴奋地说道。
赵康平听完这话后,对着蒙小少年笑着颔首道:
“恬,辛苦了,你先去中院休息吧。”
蒙恬其实还想问自家老师究竟准备何时启程,但看着老师面露疲惫的模样,只好摸着脑
袋笑笑转身离去了。
今岁的腊月末,国师府内并没有庆贺。
刚刚开春到一月。
赵康平就等来了他在心中忐忑思考多日的契机。
待在北边蓟都的燕王冥继位三年病重了,太子喜特意派使者来邯郸接自己的儿子丹速速回国看望自己大父最后一面。
赵康平作为燕国的国师,听到这个消息时,有种尘埃落定的感觉。
燕丹的大父同自己的便宜女婿一样都仅仅在位三年,不过前者的继承人是燕国的亡国之君燕王喜,而后者的继承人乃是覆灭六国、统一天下的秦王政。
他知晓这是最合适的机会了,错过此次,怕是真得等到外孙九岁才能归秦了。
是以未曾等弟子燕丹来府中和他告别,赵康平就深吸一口气,攥了攥两只大手来到了对门的宅子内。
“拜见国师。
“拜见国师!
瞧见宅子中身着蓝衣的宫人们纷纷朝着自己行礼,院子内忙忙碌碌的显然仆人们是在打包行礼,速速离赵返燕。
他拦住一个宫人,出声询问道:
“舍人,请问丹、昌国君和将渠大夫此刻在何处?
宫人忙俯身道:
“国师,小公子和昌国君、将渠大夫都在后院,请国师随小人前来。
“有劳。
赵康平迈腿跟在宫人身后径直来到后院大厅,果然瞧见八岁的燕丹正跪坐在坐席上抹眼泪,乐间和将渠也眼睛红红的坐在旁边安慰他。
“丹,昌国君,将渠大夫。
赵康平站在大厅外对着里面的三人俯身喊道。
跪坐在坐席上的两大一小循声抬头往外看,瞧见正站在门槛外对他们仨俯身行礼的国师后,忙下意识从坐席上站了起来。
燕丹更是用手背擦去眼角的泪水,快速走到门边,拱手道:
“老师来了直接进来就好,何故站在门外行礼?
乐间和将渠也忙走来道:
“国师快快进来吧。
赵康平抬腿迈过门槛,被燕丹拉着在坐席上跪坐下,看着三人眼睛红红的模样,纠结再三,还是拱手叹息道:
“丹,昌国君,将渠大夫,我知道我现在说这话有些不合时宜了,可是康平也没有
办法了……
没有意外的情况下,燕国三使三餐都是在国师府吃的,燕丹一天也会有半日的时间泡在国师府。
三岁的政崽都能看出端倪的事情,燕国三使自然也能看出来这段时日内国师府的异常。
待听到国师讲,他希望能在燕国使臣离赵的机会将家人们混进使臣队伍,一并从赵国西边境离开赵国时,燕丹、乐间、将渠连丝毫犹豫都没有直接点了点头,同意了。
赵康平听到三人的回答忙长松了一口气,从坐席上起身再度想要冲三人俯身行礼表示谢意,却被眼睛通红的燕丹给伸手阻拦了。
望着当初才到他大腿根处的小豆丁,一晃眼也长到了他的腰部,赵康平心中也很是感慨。
燕丹吸了吸红鼻子,看着自己老师,深吸了一口气笑道:
“老师这三年来教会了我不少道理,地窝子、火炕传到燕国也挽救了不少燕人的性命。
“我知道老师的忧虑,政的身份毕竟特殊,赵王已经不是三年前对老师有满腔信任的赵王了。
“燕赵两国在边境摩擦不断,燕秦的关系反而更好,即便老师今日不说,若能帮上你们一家离赵,我也会全力以赴的。
赵康平听到这话眼睛也不由湿润了,他伸出大手摸了摸这唯一一个的燕国弟子的脑袋,叹息道:
“丹,我欠你一个人情,政也欠你一个人情,待到他日有机会了,必然会还给你的。
燕丹笑着摇了摇头,却咬着下唇有些不太确定的询问道:
“老师,您真的决定那样做吗?
“嗯……家人是我的软肋,可我身为国师,还有未尽的责任。
“唉……您放心,我和昌国君、将渠势必会保护好岚姐姐和政他们顺利离开赵国的。
“多谢丹。
赵康平再度冲着三人弯腰深深作了个长揖。
燕丹见状心中真是五味杂陈,羡慕赵政能有个这般全心全意为他谋划的长辈,而他这辈子是没有这样的福分了,怕是只能寄希望于下一辈子能有个这般满心满眼都是为自己好的长辈了。
两日后的清晨。
燕丹、昌国君、将渠大夫如同当初来邯郸做质子般进宫中拜别赵王,同时也是结束燕丹的质赵之旅。
赵王巴不得这个碍眼的燕国质子能快些回到蓟都,大手一挥就让燕国三使拿着离境文书,速速离赵了。
燕国使臣撤离邯郸的声势不小也不大,十几辆马车后面跟着两百多个身穿蓝色甲胄的燕国士卒,无数邯郸庶民们都瞧见有一个身着蓝红两色官服的儒雅中年男人骑着骏马一路将燕国使臣送到邯郸城外,而后坐在马车上望着燕使长长的队伍彻底消失不见。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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