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第 2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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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声令下,院里的侍从抽棍棒的抽棍棒,摸刀的摸刀,个个面上凶神恶煞。院外又涌进来些人,林林总总加起来,骆老二安排的成年男子足有四五十个。

    虽不清楚战力如何,但依数量来看,就算是像程鱼这样的高手,一个人降伏这些人,也实在够呛。

    看这模样,应该准备了许久。

    沈闻君这个外人无知无觉尚且说得过去,可骆怀英呢?这么多人在他眼皮子底下做小动作,他竟丝毫没有发现,可见是真的天真了。

    沈闻君看了骆怀英一眼,对方目光深沉,不辨情绪。

    “二弟。”

    骆老爷抖着嗓子唤了一声:“大家可都是血脉相连的一家人,你这是要做什么,杀了我们吗?”

    骆老二给二夫人打了个手势,她便出去料理府上的其他人。

    随后他冷笑一声,说道:“一家人?你瞧瞧我们哪里像一家人?骆氏的产业被一个外姓的女人把控在手里,反倒是我们姓骆的分了家。就算是你引以为傲的儿子,你觉得他对那个胡女又有几分情?”

    骆老二面上的讽刺和他那张温厚圆润的脸极为不符,他刻薄地瞥了一眼骆怀英,道:“少族长,二叔倒要谢谢你。若不是你故意让那个胡女找证据,我还没有这么多时间纠结人马呢。想必你也厌恶你的妻子,所以要借此摆脱她吧?”

    老太爷和骆老二说过,寿宴结束,他就要彻底卸任族长一职,传给他那个大儿媳。

    骆老二自然不肯。

    一想到这多天尽心服侍,那个老不死的仍不肯施舍给他一星半点,骆老二就气上心头,失手把老太爷推搡至地上,一头撞死了过去。

    想来想去,做好准备的同时,还得找个人顶包,骆老二的婆娘便挑中了阿依古丽。

    毕竟他们拿捏着这胡女的把柄,她不敢不来。

    想到此处,骆老二笑出了声,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阿依古丽,道:

    “怀英啊怀英,你这孩子小时候单纯懂事,长大了心眼贼多。可惜心眼过多,反倒看不清楚,还不如你小时候的样子。”

    骆怀英沉默不语。

    阿依古丽怔怔地看着骆怀英。

    骆老爷不可置信:“我儿,你……”

    “事到如今,多说无益。”骆怀英抬眸,“二叔想怎么样?”

    他竟没有否认。

    骆老二笑:“急什么呢?待会儿你就知道了。”

    二夫人带人绑着管家进来,得意地说:“想去报官,也找个手脚麻利点的,这么一把老骨头,跑都跑不过我们的人。”

    骆老二的小眼睛里闪过精明:“他是专门找的老骨头,好让我们掉以轻心。”

    管家脸带血污,定定地看着骆怀英,说道:“少族长,老朽无能。”

    骆怀英摇摇头。

    两人接触的视线有些奇怪,怎么看也不像是谋划失败的模样。

    程鱼在沈闻君身后低声道:“骆少族长的人已经平安出府,看方向是要去报官。”

    骆怀英还不算蠢。

    但不知道,他派出去的人脚程够不够快,官府的人能不能及时赶到。

    骆老二一拍手道:“好了,人到齐了,咱们这就开始吧。”

    几个健壮的汉子提着绳子过来,将众人绑住,沈闻君看了眼黑脸卷毛郎,眼珠子咕噜噜转,不知道在打什么主意。

    见他没动,沈闻君和程鱼使了个眼色——

    静观其变。

    程鱼乖乖束手就擒。

    只听骆老二高兴地说:“关外悍匪潜入雁回城,杀光骆府众人,只余骆氏亲眷几人。少族长身受重伤,传族长位置给我。怀英,你看行不行?”

    骆怀英笑了一下:“二叔说什么,就是什么。”

    “那就……”

    骆老二的小眼睛从院中众人身上扫过去,落在沈闻君几人身上:“先从客人开始吧。”

    阿依古丽反应过来,拦在朝格几人面前:“不行!”

    可惜无人会听她的。

    他们打算下手的是公仪和沈闻君,两个弱女子,看起来总是好处理一些。

    鄯楼和慧觉一左一右将两人挡住:“要杀先杀我!”

    公仪和沈闻君对视一眼,心情平静下来。

    眼见身后的汉子将要手起刀落,沈闻君准备出手,不防一人突然挡在公仪身前,汉子落刀的方向偏了些,割伤了那人的手臂。

    竟是骆老三。

    骆怀英袖子里的匕首收了回去,他有些震惊:“三叔,你……”

    为什么要替一个陌生人挡刀?

    骆老三干瘦的脸上带着惧意,却毅然挡在几人身前,说道:“二哥,求你放过这几个孩子,若是我与我夫人的孩子未曾夭折,如今也该长这么大了。”

    三夫人在一旁哭泣。

    沈闻君有些震惊。

    她未曾感受到父爱,没想到竟然是这个样子的。

    骆老二“呸”了一口:“你现在自身难保,还想充英雄保别人?好,二哥成全你!”

    刀身一转,就要朝骆老三劈下来,沈闻君再也忍不住,一脚踢开那汉子手中的刀,然后踹他脸。

    程鱼已挣开绳索,为她割开绳子,沈闻君一把将骆老三扯起来,对朝格怒道:“别装了!”

    如草原波浪般的发尾一晃,朝格这才笑意盈盈站了起来:“真是不好意思,骆二老爷,你大约不知道,骆氏账册上也有记载每日几人吃喝,一下子涌入四十多号人,我真是想不注意都难。”

    乌金宽阔的身躯,把阿依古丽挡住。

    随后,骆怀英也站了起来。

    他道:“二叔,我们的人已经出去报官了,官府的人稍后就到。放下武器吧,就算成事,今日寿宴上那么多宾客都在,你觉得他们不会察觉到蹊跷之处吗?”

    事情朝着不可控制的方向发展。

    想绑住的人都没绑住,骆老二这才意识到,他可能低估了眼前这群少年郎。

    骆老二拉着夫人往里屋躲,嚷嚷道:“杀了他们,全杀了!”

    几十个人,对付起来可真够呛。

    沈闻君还记得要保护公仪,让程鱼殿后,自己带着人往外逃。鄯楼和慧觉和尚有程鱼看顾,不会有事,至于其他人,管他呢。

    一个一个,看起来都不是良善之辈。

    三夫人地捂着骆老三的伤口,哭着说:“老爷他撑不住了。”

    外面院子许有更多的人。

    沈闻君略一思索,决定找间屋子躲一躲,三夫人一指祠堂的方向:“那处有密道,去那里!”

    .

    祠堂之中,放置的是骆氏先祖牌位,静悄悄的,一个人也没来。

    三夫人轻车熟路地转动牌位,打开密室之门,一行人正要进去,管家竟也带着骆怀英而来,他的胸口有一道伤口,汩汩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