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第 4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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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见左思伦时,他正在调香,他似乎很钟爱玫瑰,身边放着一大捧玫瑰,沈闻君看着他把一片花瓣揪掉,面无表情放进口中咀嚼,像一只花妖。

    沈闻君惊得瞪圆了眼。

    左思伦一愣,眨了眨眼,面上慢慢染上温柔的笑意:“姐姐你来了,我新调的香,刚好送给你试试。”

    沈闻君默契地不提方才的事,也许是他的癖好也说不定。

    除了香露,左思伦还会制作香囊,里面装的或许有药材、花瓣和香料,沈闻君也不知道是什么香。

    左思伦将香囊在沈闻君的腰间打了个死结:“还是玫瑰香,只是加了一些神女部独有的香料,闻起来像别的花,怕姐姐闻得腻了。”

    “怎么会呢?”

    虽然沈闻君确实觉得香露用的太久,她本来打算用别的香露彻底洗掉的。朝格见了她总是打喷嚏,虽然没有说,却总是鬼鬼祟祟地蹲在一边觑她的脸色。

    这样也好,换换味道。

    沈闻君打算不把那香囊摘下来了。

    接着,沈闻君让程鱼把之前作乱的护卫提到门外,讲起苏木的事,问他该怎么处置。

    “按照神女部的律法,投入地牢五年后,逐出神女部。”

    沈闻君点点头。

    身为女子,她觉得对这种人便是处以极刑也不为过,可神女部有自己的一套处罚律法,按律处置才会让百姓信服。

    说着,沈闻君又转达了苏木的身体状况,听说她和左思伦一起长大,情谊非比寻常,他应该很挂心苏木的身体状况。

    岂料在她说完后,左思伦仅仅是说了一句:“知道了。”

    沈闻君敏锐地察觉到了异样:“你……不喜欢她?”

    这个喜欢,指的是与讨厌相对的喜欢。十几年的陪伴,这是不是太冷漠了点,连公仪和苏木看起来都比他们二人更亲近。

    左思伦顿了下,神情恢复如常:“怎么会呢姐姐,我只是习惯了,苏木的病是旧疾,每年都要卧床一段时间,巫医说没有事情,所以我才不担心……不说这个,我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告诉你,左猷长老出关了,他要见你。”

    沈闻君的注意力很快被转移。

    这么些日子,从左思伦的口中和左家下人的口中,沈闻君得知,左府里面有七个长老,分别掌管着神女部的各个区域的事务。

    长老们慕强,目前以势力最强、威望最高的大长老左猷马首是瞻。左猷有一手出色的毒术,每次出关都能研制出新的毒药,据左思伦所说,左猷最近研制的毒药历经一年都没有成功,出关前曾吩咐左家挑选童男童女,等他出关就准备祭天。

    当务之急,是救那两名童男童女。

    左思伦道:“我知道左猷的毒药有一味极为罕见的药引,毁掉药引,他就不能炼制成毒药,童男童女也就失去了作用。”

    他很快露出为难之色:“但药引藏在左猷的密室里,他请过中原的能工巧匠帮忙设计机关,密室里危险重重,常人很难拿到药引。”

    沈闻君拍拍胸膛:“没事,我去。”

    左思伦定定地看着她,重复道:“姐姐,那里真的很危险很危险,连制造机关的能工巧匠被左猷困死在里面,从没有人能活着出来。”

    沈闻君也重复:“也不全是为了帮你,更是为了替天行道,拯救无辜的幼童。我说过了,我去。”

    左思伦垂下眼睫,眼上的蝴蝶颤颤而动,沈闻君摸了摸他绸缎一样的头发:“别怕,有我在,一定会成功拿到药引的。”

    不是怕这个。

    左思伦抚摸她腰间的香囊,那是他一针一线绣出来的玫瑰花。

    他摇了摇头:“你什么都不知道。”

    “好,我不知道。”

    沈闻君哄小孩一样哄他。

    沈闻君走后,左思伦坐了许久,独自踏进了地牢。地牢里黑漆漆的,墙上每隔五步燃着一个火把,那是唯一的光。

    一路沿着火把走过去,竟然有十几个牢笼,门上被密不透风的铁皮封得严严实实,看不到关的什么人,只听得见里面的嘶吼声。

    左思伦走到最新的牢笼里。

    男子尚未意识到危险的来临,他痛哭流涕向左思伦求饶:“属下是家里的独苗,老父老母年迈整日盼着属下婚事有着落,能够早日抱上孙子,所以属下一时情急犯下了此等错误!圣女开恩!”

    “哦?”左思伦问:“我还以为是苏木先引诱的你,才让你犯下此等错误。”

    男子一听以为有转机,连忙改口:“是是是!正是她先引诱!她刻意在房中采了那么多的玫瑰花,不是邀请我入内是做甚!”

    关于玫瑰花有一个传闻,传言以前有一任圣女,爱上了一个男子,但还有到择夫的年纪,没办法告诉他自己的情意,便送男子玫瑰花示爱,两人因此定情交合。

    从此玫瑰花也成了神女部示爱的花朵。

    “你说的好有道理。”左思伦笑着扶起男子:“她穿了好看的衣裙,画了好看的妆容,生的那般美丽,就是为了与你交欢。”

    男子原本轻松的脸色一变。

    左思伦握着右拳,用力锤在男子的太阳穴处,那里立刻汩汩流出血来。原来他的手中藏着一支锋利的发簪,发簪几乎整支没入男子的脑袋,尾部白色的花朵剧烈荡着。

    左思伦握紧花朵,转了转。

    男子面容扭曲,他感到有什么东西在脑浆里搅动,痛苦不堪。

    “这也不能怪我。”

    左思伦面无表情地抽出簪子,再次插进去,道:“你的思想如此肮脏,浑身上下散发恶臭,太阳穴又生得这么饱满,恐怕生来就是为了让簪子插进去的。”

    抽出,插进去。

    血如梅花,溅了左思伦一脸。

    男子软软地倒了下去,左思伦踢了他一脚,发现他的长相实在抱歉,于是给他喂了一丸药,取下腰间玫瑰露,在男子眼中滴了两滴,男子额心出现一枚朱砂痣。

    左思伦叹息一声:“那个人有一条狗,恰好我没有,你就做一条狗吧。”

    然后他取出笛子,缓缓吹奏。

    曲调非常难听,好在很有作用,男子“起死回生”从地上爬起来,四肢着地,像狗一样吠着。

    左思伦满意地开怀大笑。

    .

    见到左猷是在第二天。

    这个阴毒的长老意外地慈眉善目,长着一张好人脸,表示要邀请圣女和圣女婆家的亲戚吃个便饭。

    说是便饭,实则是开宴。

    宴席还邀请了其余六位长老和左家的一应亲眷,意在见见圣女的夫君。

    沈闻君刚走进宴席,就听到角落里一声嗤笑:“圣女的夫君这么矮?”

    确实,沈闻君虽然生在北地,也算是普通女子中的高挑个子,放在北地的男人堆里,便有些不够看了。

    更不要说左思伦年纪小的这个圣女,还比她高一点点,更可怕的是朝格,抱人的时候,跟一座小山没区别。

    沈闻君装作没听到嗤笑声。

    左猷意味不明地看了沈闻君一眼,忽地笑了:“既是圣女所择夫君,在生下女儿之前,你们便是左家一